海上生明月,難得一輪明月彎在空中,天涯共此時,難得我們一羣人圍着篝火簇擁在一起。不敢提起過往,怕傷感襲來,打散這難得的歡笑;不敢擡頭望月,怕親人此時也在窗前擡頭。篝火是最好的陪伴吧,感覺自從來到這裡,今晚是那麼的恬靜而安詳,沒有人與人的爭鬥,沒有人與獸的廝殺,有的只是溫情與暢懷,有的只是相濡與沫的扶持。就連海風也愜意了很多,沒有撕咬,只是輕撫着小湖,溪水也潺潺地唱着、哼着,載着我們的期望飄向遠方。
火焰也很賣力,可能被眼前的溫情打動了,不一會兒,我們就聞到了肉香。當肉滑落在齒間的時候,那股焦香滿足的不僅僅是味蕾,更讓我們感受到了活着的意義,這大美的人間煙火。
好久沒有這樣果腹的感覺了,雖沒有佐料的陪襯,少些紅酒的加持,但一樣的讓人滿足,是劫後餘生的暢快,是痛徹心扉的大悟,第一次感覺食物與活着,它們那麼親密地相擁在了一起。
吃完烤肉後,我們幾人圍坐在一起,一種久違的家庭團聚盈滿了整個夜晚。
“荷雅,我一直有個疑問,趙經理最後怎麼沒和你在一塊?”我首先打開了話匣子。
“對啊,我也一直想問,我和文佑哥找你的時候,我們還看見他了。有一個領頭的帶着十幾個人吧,那個領頭的見了趙經理還挺客氣,最後他們好像去了一個什麼山洞。他不是被我們綁在樹上嗎,他怎麼跑了?”珅輝也一臉疑惑地看着荷雅。
我看了看晉鵬和馨可:“山洞。”又轉身問珅輝,“你確定是山洞?”
“那個趙經理和領頭的男的還偷偷交談了一會,我和文佑哥躲在草叢裡還聽了一會。”珅輝感覺我們對山洞很是感興趣。
“對,當時我和珅輝發現荷雅不見了,就趕緊四處找找,結果就在路上看到趙經理了。因爲沒看到荷雅,我們當時甚至認爲荷雅很有可能已經被他害了,我們就想把他抓過來問問。即使他不承認,只要找不到荷雅,我們也絕對饒不了他。誰知道正這個時候來了一羣人,我們勢單力薄,只好先藏起來看看情況再做打算。我當時也聽到他們說山洞了,怎麼,你們也知道山洞?”
經過文佑哥這麼一說,我感覺事情越說越有點清晰了,但又感覺哪裡對不上來:“這樣,咱們要想把事情弄清楚,從頭來捋一捋,荷雅你先說說,趙經理怎麼跑的?”
“一開始他被綁在樹上,我專門看着他。他看到老大帶人去襲擊你們了,他就趁着這個機會勸我一塊跑。其實,我放了他,並不是因爲被他勸服了,主要是我覺得領頭的老大不是什麼好人,我早就想遠離他了。”荷雅說着,看了看珅輝,“珅輝也知道,我之前給他提過。”
“對,那個人心狠手辣,誰要是不聽他的,他就下死手,所以在襲擊你們的半路上,我和文佑哥跑了。”珅輝說着,給我們看了看左胳膊上的傷痕,“你看,這是上次在沙灘上搶趙經理他們的行李,嫌我搶得慢,用皮帶抽的。”
看得出來,雖然過去幾天了,但傷痕依稀可見。
“當時我和珅輝跑出去一段路,珅輝提議應該趕回去帶着荷雅一塊跑,以免老大回來對荷雅不利。等我們跑回營地,發現荷雅不見了,當時把我倆急壞了,到處找荷雅生怕她落入老大手裡。”看得出文佑哥也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
“那你和趙經理怎麼最後又分開了?”晉鵬扭臉看了看荷雅,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別提了,我當時放趙經理之前,我提出一個條件,讓他帶着我去找你們,並告知我們的人要發動襲擊了。我當時想着,一旦我放了趙經理,老大肯定不會放過我,我就想着加入你們,我也算有個依靠了。他答應的好好的,等我幫他解開繩子,他就立馬翻了臉。他說你們早就做好了準備,根本用不着通風報信。我看他就是怕了,只想着自己逃命了。我一氣之下決定自己一人找你們,他愛去哪去哪。後來,我沒找你們,直到我遇到了那頭獅子。”荷雅前前後後說了說來龍去脈,我們這才恍然大悟。
“那個趙經理如果能及時過來報信,我們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晉鵬氣得牙咬得咯吱咯吱響,十個手指骨節按得啪啪叫。
“明白了,趙經理一看荷雅走了,他自己也像個無頭的蒼蠅不知道往哪飛,但他很清楚,無論往哪飛都不往我們營地飛。因爲‘大老黑’領的人很多,我們很有可能打不過,如果他這個時候給我們送信,一旦再被‘大老黑’抓住,他小命不保,所以選擇放棄我們。”我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也不無感慨,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啊。想到這,突然想起一句話“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能直視,一種是太陽,一種是人心。”這句話在這叢林中,變得越發的真實。
“既然跟山洞有關係,那個領頭的應該就是叫強哥的那個‘強盜’。”馨可一句話點醒了我。
“當時你們老大是不是派了一個人去山洞那邊請人幫忙?”我這纔想起來當時陷在沼澤裡那個人的話。
“對,對,老大確實派了一個人去山洞那邊找外援去了,這樣就對上了,正好住在山洞的那幫人趕過來幫着老大對付你們。”珅輝也眼前一亮,“那個姓趙的最後跟着他們走了,你們知道山洞在哪嗎?”
“那個山洞本來就是我們的!”馨可想到這裡,氣不打一處來。
“那現在怎麼是他們的了?”珅輝先是一愣,“不用問,是不是被他們搶走了,一看那幫傢伙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尤其是那個領頭的。對了,我差點忘說了,我和文佑哥還聽到了一個驚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