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開始變得淒冷起來,就像此時此刻我們的處境一樣。從沒想過會與邪惡正面交鋒,在這生存本就千瘡百孔的緊要關頭。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叢林沒有天降救兵,也沒有唾手可得的英雄,在千鈞一髮之際的振臂一揮,千軍萬馬來相見。有的只是我們這羣平凡之人,在危機面前的同仇敵愾,讓生命之火再次點燃。就在那一瞬,我似乎聽見,在這茫茫的深夜裡,海浪已經奏響了集結號,海風也在擂鼓,戰火紛飛,廝殺四起。那聲聲的吶喊好似前來協助的援軍,爲我們一路披荊斬棘,引領我們一起向着黎明奮發。
我們回頭看,亦雪披頭散髮,從她驚恐萬分的眼神裡我們料定大事不好。
“怎麼了?”我幾乎回頭的一瞬間就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亦雪的胳膊。
“他們偷襲我們的營地,現在打起來了。”亦雪顧不上說話,拉着我就往回跑。
“快。”我甩開亦雪的胳膊,發了瘋地往營地方向跑。
“啊,快,快。”南叔他們趕緊起身也跟着跑了起來。
這一路很短,跳下土坡一直往前跑,目之所及的地方就是我們的露營地。這一路又很長,想着身體尚在恢復的越哥還有重傷在身的越峻,手無縛雞之力的馨可她們,近在咫尺而腳步未達。他們怎麼樣了,是不是已遭毒手,她們是不是已經……不再想,也不敢想。
“哈……你還能往哪跑?”隔着樹叢,一個男的發着粗聲,像極了一頭野豬。
“你再過來,我不客氣了,殺了你。”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來了,是若婷尖叫的聲音。
終於趕了過來,在我的正前方,看到了一個男的側臉,手裡拿着一根木棍,正指着若婷。
我本來想要大喊一聲,把胸腔裡早已快要鼓炸的火氣釋放出來,但緊閉的雙脣讓我嚥了下去,氣運丹田,感覺自己腳下生出兩個風火輪,一股風一團火似的衝了過去。
靠近這才發現,原來是那個“猥瑣男”,就在這時他也同樣看到了我,四目相視。那一刻,我的眼裡已經滿血,“猥瑣男”一個激靈扭頭就跑,我剛要追上去,聽到了馨可的呼救聲:
“救命,你再過來,我就死給你看。”
我扭身正看到一個男的滿臉邪魅地盯着馨可,掄起一根餐桌腿似的木棍砸向馨可,我像一頭茹毛飲血的野獸殺了過去。馨可哪能抵擋住眼前的壯漢,手中的木棍也被打掉了。幾乎同時,我也趕到了,一個箭步騰空而起,手裡的木棍結結實實地掄了過去,衝着男的頭就是一棍,只聽見半空中啪的一聲響,木棍前半段折斷,男的沒有半點聲響倒下了。
“啊!”馨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由於慣性,我落在地上躥出去好幾米沒有停下來,正好趕到一個男的身後,這個男的正雙手拽着紫軒的腳。
“你放開,放開……”若薇仰臥在地上,用腳使勁地踹着這個男的。
“你往哪跑,快過來了吧……哈……”男的笑聲像極了夜貓。
我反手舉棍掄圓了,從上至下,灌滿了風,衝着男的後腦上切了下去,男的應聲倒下。若薇嚇得目瞪口呆,一瞬間彷彿石化了,突然一恍惚又回過來神,“啊”的一聲用腳甩開男的手,拼命地在地上拖着身子往後退。這個時候若婷也跑了過來,扶起馨可和若薇。
剛纔發生的一切就在一瞬間,這時候,我轉身查看營地,環視四周,除了淒冷的篝火還在躍動,還有越峻蜷着身子一動不動的躺在草叢裡,我衝了過去。
這個時候,南叔、宇哥、皓軒也趕了過來。
“鷺洋,怎麼回事?”南叔喘着粗氣,也衝了過來。馨可看到親人們來了,哇的一聲抱着若婷和若薇哭了起來。
“越峻,越峻……”我使勁拍打着越峻的身子試圖喚醒他。額頭上鼓起好幾個大包,臉上一片紅印,我試了試鼻息
,又把耳朵貼在越峻胸前聽了聽,早已停止了心跳。我立刻將越峻身子置於平臥位置,雙手合十壓住胸部中央做心肺復甦,幾個來回,人工呼吸也沒有任何反應。
凌菲、初夏、亦雪也趕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三個人哭喊着,夾雜着馨可、若婷和若婷的哭聲,徹底撕破了整個夜空。
“越峻還有救嗎?”南叔攙起來越峻,大家拼命地呼喊着。我沒有說話,死灰色的臉看着眼前的一切。
突然,我騰得站了起來:“大家別哭了,馨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大家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呵斥止住了哭聲。
“對呀,越哥呢,紫軒呢?”凌菲上前擦了擦馨可的眼淚,“快說、快說。”
“不,你就直接說,他們往哪個方向走了,我們邊找他們邊說。”說着,我把半截木棍扔地上,順手拿起一個更粗的,“快,手裡拿起傢伙,我們一塊追。”
說着,大家人手一個木棍,那一刻,每一個人的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錚錚鐵骨。
“往那邊跑了。”順着馨可手指的方向,我們追了上去。
“馨可,怎麼回事?”我沒有看馨可,兩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耳朵也豎了起來,只是沒有聽到越哥打鬥的聲音。
“你們走了,我們就趕緊做準備。我照顧越峻,紫軒照顧越哥,若薇看着那個‘猥瑣男’,一開始好好的,過了一段時間,突然叢林裡走出來一羣人,一共6個男的,他們笑嘻嘻地出來了。”馨可邊說邊抽泣着。
“他們不是12個人嗎,除了那個‘猥瑣男’被我們綁了,還有11個人啊。”我愣住了,回頭看了看馨可。
“這裡面有沒有一個女的?”凌菲突然想起來她要對付的那女的。
“沒有女的,就6個男的。”馨可很肯定地說道。
我心裡泛起了嘀咕,難道不是他們是另一夥人,巖洞裡的那幫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