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識愁中苦,足登層樓。如今識盡愁中苦,欲說已休,欲說已休。
想想年少的輕狂,好像一匹馳騁的駿馬,掙脫了許久的束縛,終於放飛了自我。那時候,哪有什麼憂愁,又怎麼會知道憂愁。如今的自己,像是汪洋的大海被拋棄的一隻小舟,顯然嚐盡了人間的疾苦,想要傾訴,面朝大海,已不想談及。
暴雨襲擾了一晚,帳篷已經足足堅挺地站在那裡一夜。帳篷門用幾條樹枝和大把芭蕉葉編織在一起,厚厚的一層,將悽風冷雨阻擋在外。帳篷裡依舊暖暖的,苔蘚雖沒有那麼幹燥,但躺在上面依然舒適。我們幾個輪流着看守着篝火,時刻窺視着這暴躁的風雨。
終於度過了一晚,外面的暴雨早就褪去了囂張,不再肆虐大地了,輕飄飄的幾滴落下來,又不小心滑入了泥土裡。我們從睡夢中醒來,東倒西歪地像極了避難所的場景,不過還好,能在這荒蕪的人世間裡偶遇一場也是一種幸福。
“鷺洋,我們早飯怎麼吃?”馨可摸着肚皮,淺淺地開始能聽到肚子的叫聲。
我看了看火堆旁的殘羹剩飯,看來大家真是餓了,七躺八歪的魚骨和海鮮皮還在篝火旁邊,和木材一起烘烤着,就連這點殘羹也所剩無幾了。
“瀑布下面的湖裡,應該有魚。”我看了看文佑哥的弓箭,“你還有魚線嗎?”
“還有一段魚線和兩個魚鉤。”說着,文佑哥摸了摸裝弓箭的T恤袋,隨後拿出來一段大約2米左右的魚線和兩個魚鉤。
我仔細看了看:“把魚線分成兩段繫上魚鉤,接上捻的繩子,再找兩個小樹苗,這樣就能做兩個釣魚竿了。”
說幹就幹,昨天還剩了十幾根樹苗臨時放在帳篷邊上。晉鵬從裡面挑出來兩個比較筆直的,文佑哥也做好魚線,雖然用藤條繩子接了很長,但好在最頭上是魚線。不大功夫,兩根釣魚竿出現在大家的眼前。凌菲和馨可她們幾個女的,真是心靈手巧用剩下的芭蕉葉做了兩個雨披和斗笠。
“你們還是手工藝大師。”我們幾個男的簡直不敢相信,眼前這些曾經嬌生慣養的女孩還有這麼一手好活。
外面的雨已經淅淅瀝瀝了,我和晉鵬一馬當先,拿着魚竿就去了小湖。
真是生平第一次這麼正式地釣魚。使出渾身的力氣,一口氣將魚線拋得遠遠的,藤條繩子略微重了些,剛接觸湖面,有的就開始陷了進去,飄飄忽忽地搖擺不定。我們把魚竿這一頭插進了泥土裡,過了一段時間,魚線終於穩住了神,氣定神閒地等待着魚上鉤。
真有些獨釣寒江雪的意味來,我和晉鵬靜靜地站在湖邊,緊緊地盯着魚線是否有拂動。
“咱一直在這等着嗎,要不幹點別的?”晉鵬終於耐不住性子了,揹着手在湖邊踱着步,時不時彎下腰看着湖,恨不得一頭扎進去看個究竟。
湖水清澈可見,但不是清澈見底的那一種。雖然不大,越往深處看去,越是一片青綠,足以說明,湖水比較深。
這一看不要緊,還真是發現點東西。“鷺洋,你看,水裡很多魚!”晉鵬大聲嚷嚷着,興奮地手舞足蹈。
我順着晉鵬手指的方向,確實看見一條條魚若隱若現。
“要不跳進去摸上幾條魚,比傻呆着要好多了。”晉鵬挽了挽褲腳,脫掉了T恤,做好了跳進去的準備。
“不能魯莽,湖水顏色不對,不是二三米的樣子。”我趕緊向前阻攔,畢竟我們剛來此地對湖水一無所知。
可話還是晚了半句,晉鵬縱身一躍,一頭扎進水裡。只聽砰的一聲,湖面上擊打出一串串水花。
“啊呀。”我嚇得蹦了起來,“快來人,晉鵬跳進湖裡了。”我趕緊招呼大家過來協助,要是晉鵬一旦有個閃失,大家也好搭把手。
不一會兒,晉鵬露出了頭,手往臉上抹。齜牙咧嘴地笑着:“暢快,暢快得很。”
“趕緊上來你!”若婷在湖邊着急地揮着手,示意晉鵬趕緊上岸。
“哎呦,我踢到魚了。”晉鵬說着,又一頭扎進了湖裡。
突然晉鵬在水裡胳膊一甩,一條肥大的魚從水裡拋了出來,隨着一聲嘭響,魚在地上使勁地翻滾起來。
凌菲驚呼了起來:“湖裡還有這麼肥的魚,早知道還弄什麼釣魚竿,跳下去就得了。”說着蹲下來猛地按住了魚。
“閃開。”忽然一嗓子打斷了我們的興奮勁,只見又一條差不多大的肥魚甩了出來。
我們還沒有反應過來,接着又是一條,沒想到,小小的湖裡還藏着一個漁場。就這樣一連幾條魚被甩了上來,仔細一數,7條肥美的魚呈現在我們面前。晉鵬也是起了勁,又一頭扎進湖裡。
大家也是樂開了花,幾個人圍在一起,一手拎起來魚尾巴,有的實在按不住的,兩個人合作將魚按在地上,使勁將魚摔在地上,這纔將魚控制住。
大家正樂得合不上嘴,突然水中亂流翻滾,一個個鼓泡浮出水面,泥沙紛飛,瞬間水面渾濁一片。
“晉鵬,快上來!”
“啊,啊……”
女人們叫作一團,一片混亂。
這個時候最需要的是冷靜,我伸長了脖子,定睛觀瞧。泥沙雖然擋住了大部分的視線,但還是有一個黑影被我捕捉到,雖是一閃而過,但還是可以判斷出一個誇大的魚尾樣子的物體輕飄而過。我的大腦飛速旋轉,不難想象,這應該是一條大魚,甚至遠古的怪獸。俗話說得好,水深多怪,要真是有個稀奇古怪的獸躥出來了,並不那麼稀奇。畢竟在這與世隔絕的荒島上,從未有人類涉足的地方,它們從未被打擾,就這樣野蠻生長。
“嘭”隨着一聲水響,我一頭扎進了湖裡。已經來不及再考慮什麼了,晉鵬有一會兒沒上來了,一定是在水裡遇到了什麼麻煩。
從上面看湖水青綠一片,等到了水裡睜開眼睛是白茫一片,不斷升起的氣泡浮現眼前,再加上時不時泛起的泥沙,讓你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就在這時,突然身後一股惡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