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陽緩緩垂下,已是下午時分,陽光中退卻絲絲的強烈,縷縷中透着一種柔和;還是不敢那麼放肆地竊取這輕柔的空氣,芳香是那麼的純粹,沒有夾雜絲毫的戾氣;若不計眼前的荒蕪,要真是遠離都市的一片叢林,該是多麼的愜意,伸展了雙臂,那是最自然的饋贈;只是當你睜開雙眼的一刻,瞬間又把你拉回了現實。多想逃離這裡,重回都市,重回家園,現在最渴望的就是聆聽那片曾經的人羣嘈雜,都市街頭的車水馬龍。而這一切,不知何時遂願。
“真有一個洞,我真掉下去了,不信,我可以領你們去看看。”晉鵬氣得開始咆哮起來。
“大家冷靜冷靜,我是個外人,按說不該我說話。我想問一問,你剛纔提到,突然有一個棍扔到了那個美洲豹上,那個棍你們能回憶回憶,它從哪個方向扔過來的嗎?”越哥突然打斷了大家的爭吵,示意讓大家冷靜下來。
“當時都快把我們嚇死了,誰還注意棍從哪個方向扔過來的,我就聽到嗖的一聲,棍就扎住豹了。”初夏不屑地看了一眼越哥。
“你怎麼看到棍扎到豹子了,另外,具體扎到哪個位置了?”越哥瞬間變成了福爾摩斯,開始了推理。
“我也看見了,當時我們邊走邊扭臉看着豹子的一舉一動,那隻豹正好衝着我們的方向,棍也正好扎到豹子臉上。”凌菲趕緊搶過話,怒懟着越哥。
“我聽明白了,這位晉鵬兄弟在你們相反的地方,怎麼可能把棍扔到一個衝着你們的美洲豹臉上呢,除非棍在飛行過程中來了一個180度轉彎,然後插到了臉上,你們覺得可能嗎?”越哥,說完看了看凌菲和初夏。
“當然能……咦……好像不可能……”凌菲看看初夏,初夏看看凌菲,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那棍是我扔的。之前我和一羣人被黑猩猩追趕跑散了,就一個人悶頭往前跑,突然一擡頭,發現前面有一頭豹。當時我也懵了,第一反應就是扔棍。誰知道你們也在那裡,我還聽到有人說‘他騙我們之類的話’。現在我明白了,你們說的‘他’指的是晉鵬,認爲晉鵬騙了你們。我扔完木棍就跑了,後來一想,我把美洲豹激怒了,它沒有追我,反而追你們了,我感到很內疚,考慮再三後纔到沼澤地救你們。”越哥說着,拱了拱手,“真是實在抱歉,抱歉。惹得你們之間產生誤會了。”
“啊……這……真的啊。”初夏紅着臉,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緩解尷尬。
“那你怎麼躲這麼長時間纔回來?”凌菲轉移了話題,語氣裡還是帶着質疑。
“我沒有躲着不出來。我不是掉地洞裡了嗎,洞太深了,我一時間爬不上來,一次次爬上來又摔下去,不知道摔了幾次了,最後抓着長藤才爬上來。”晉鵬說着給大家看手上劃破的口子和長藤留在指甲蓋裡的青泥。
“看來真是一場誤會,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有驚無險,當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亦雪,然後走出這片叢林。”我覺得晉鵬基本說清了來龍去脈,沒有太大的過錯。畢竟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叢林裡,我們太需要團結一致了。
接着我們又趕製了幾個削尖的木棍,女的人手一個,男的一人兩個。別看這粗製濫造的武器不怎麼拿得出手,在這叢林裡已經算是裝備精良了,想想幾萬年前,人類的祖先就是憑藉着手裡的木棍跟豺豹虎狼相抗爭才延續下來的。儼然來到這座荒島的倖存者已經回到了那個刀耕火種最原始的年代了。
我們記下了這條小溪的位置,如果南叔沒有找到其它的水源,我們只能放棄巖洞來這裡生活。我又重新爬到樹上確定了海灘的方向,然後邊走邊做記號,避免下次尋找小溪時迷了路。
一路上我們非常小心,避免再次遇到黑猩猩。經過沼澤地的時候,之前捕獲的野豬還有那頭美洲豹早就陷入泥潭不知所蹤。很可惜,任何一樣只要我們能帶回去都夠大家飽餐幾頓的,現在卻成了泡影。一路上我們也只能見機行事,能摘一些果子果腹還算欣慰,實在沒有,也只是暫時挨着,畢竟活着走出去纔是硬道理。
雖然大體知道海灘的方向,但是具體怎麼走,我們幾個懵了圈。平時有紅綠燈,只知道左右就可以了,可叢林裡沒有標示。往前走了一段時間,怎麼也找不到來時的路,尤其從遇見野蜂就開始東奔西跑,記號早就找不到了。還好,越哥方向感比較強,很快找到了他之前做的標記。
“沒錯,就是這個“×”標記,這是我遇到黑猩猩之前用貝殼畫的最後一個標記,往前走每十米就能看到一個,一直到海邊。”越哥用手指着畫在榕樹上的標記。
“噓,前面有聲音。”晉鵬彎着腰伸着脖子傾耳聽着,大家也立刻靜了下來。隱隱約地能聽到一些,由於太遠,聲音一高一低的聽不清楚在說什麼。
“大家稍安勿躁,我去前面探探實情,你們在這等着。”我看了看越哥和晉鵬,“時刻保持警惕。”他倆默契地點了點頭。
“你小心點。”馨可拉了一下我的手。
前面閃出一條小路,雜草低矮了很多,不是太隱蔽,彎着腰也遮不住身體了,我索性大大方方地往前走。他們畢竟是人,還能比美洲豹兇猛。
“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我們餓了幾天了。”一個男的在嘮叨,但是聽聲音,不是很熟悉。
“巖洞本來就是我們先佔的,等他們回來,我們一起再搶回來。”一個女的在旁邊幫腔。
聲音從土坡後面傳來,我順着聲音來到土坡。土坡不遠處已經隱約可以看到大海了。形勢不明朗,我沒有着急爬過去,而是趴在一處仔細聽。
“他們搶了我們的東西,還打了我們的人,太欺負人了。”一個男的咳嗽了幾聲,顫巍巍地說着。
“你少說點話,別動氣,好好休息。”一個女的在旁邊安慰。
“那幾個女的也太沒骨氣了,有奶就是娘,就這樣背叛我們了。”說話的女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南叔,你出出主意,怎麼辦?”剛纔說話的男的提高了嗓門。
南叔?難道是他們,我心裡咯噔一下,他們在這裡,是因爲巖洞被人霸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