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詫異地回頭,只見身後站了一堵墨綠色的牆。她驚詫地後退了一步,聽到了那“嘿嘿”的笑聲,纔看清楚,原來身後上方的臺階上站的人正是小秋。那肥碩的身子包裹在一件墨綠色的披風下面,活像一個墨綠色的圓球。
紫衣嫌惡的皺了皺眉頭,不禁有些懷疑,這個小秋和小春真的是兄妹嗎?小春瘦得跟只猴兒似的,而眼前的小秋簡直胖的像只豬,再好的衣服穿到她的身上,也是糟蹋了。紫衣心裡一陣嫌棄,面上卻笑得一團和氣,語氣輕柔地說道:“原來是小秋啊!我剛纔在想事情,沒有注意,新年好啊!”
“嘿嘿,紫衣姐姐新年好!”小秋的聲音和她的人一樣,都是那樣厚重,笑起來的時候,整張臉都擠到一起了,只剩下了一道縫兒。收起臉上的憨笑,關切地問道,“紫衣姐姐,你身子好些了嗎?聽說你病了,可把我們急壞了,尤其是我哥,還一個勁兒地催促我過來看看你。只可惜······”說到這裡,她赧然地垂下了頭。
紫衣知道,府裡的下人如果沒有特殊原因,是不可以到別的院子亂竄的,尤其是像小秋這樣地位低下的人,更是不允許的,尤其是主院那邊。紫衣的心裡五味雜陳地看着一臉糾結的小秋,笑着安慰道:“你有心就好了,我每天······”她本想說,我每天身邊都有人照顧着,可是話到嘴邊硬生生地改爲“我每天都堅持吃藥,你看這不全好了嗎?”
“嗯!”小秋用力地點點頭,笑呵呵地說道,“紫衣姐姐你心地善良,就是那······是那·······”她歪着腦袋,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句合適的詞來,用力地一跺腳。“咚”的一聲,紫衣覺得臺階都要塌下去一塊兒了,眼睛也不自覺地掃了小秋腳下面的那塊青石。
“哎呀,總之,紫衣姐姐你是好人,好人一定會有好報的。”小秋吭哧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了一句話。說完後,用力地點點頭,表示自己說得都是真的。
“呵呵!”紫衣看着小秋那憨傻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心裡也舒服了許多。可她不想繼續剛纔的話題,笑着問道:“看你穿戴整齊,這是要出去啊?”
“嗯,是的,紫衣姐姐。”小秋的整張臉都笑成一朵花兒了,“今天我休息,跟着我哥去買香餅吃。”提到好吃的,她臉上的笑容更盛了,口水差點都流出來了,“紫衣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哥現在駕車可好啦!在路上跑起來,一點都不顛簸。”
“你坐你哥的車去?”紫衣看着眼前眉開眼笑的人,挑着眉頭,詫異地問道。
“對呀!”小秋點頭說道,眼睛眯得只剩下一道縫兒了,“我哥要出去練車,我讓他順道捎我一下。”看着紫衣若要所思的樣子,笑眯眯地說道:“紫衣姐姐,你今天當班嗎?哎呀,對了,姑娘不在府裡,你也不用當值的。不如就和我一起出去吧。”說着,便走上來,不由分說地拉住了紫衣的胳膊,拽着她就想外走。
紫衣被她拽的一踉蹌,挑着眉頭,疑惑地問道:“姑娘不在府裡?”難怪她覺得今天怎麼這麼安靜呢!
“是呀,一大早便走了。帶着青荷姑娘和紅袖姑娘。”小秋邊走邊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紫衣輕聲問道。“啊?”小秋憨憨地看着她,伸手撓了撓頭髮,詫異地看着紫衣,“府裡的人差不多都知道的。”言外之意,你怎麼不知道啊?
自己這是被排斥在外了嗎?紫衣只覺得心裡一陣酸澀,這種感覺直到見到小春時,還沒有緩解。
“小春,小春······”小秋拖着紫衣看到了小春和馬車的時候,就揚起了她那大嗓門,高聲喊道,對上小春那惱怒的眼神,縮了縮腦袋,低聲喚了聲,“哥,哥哥。”
“你怎麼纔過來?我不是跟你說好了時辰的嗎?你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小秋被小春那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嚇得瑟瑟發抖,聲音噶然止住了,她疑惑地擡起頭,看着小春正直愣愣地盯着紫衣姐姐看,她吞了吞口水,裝着膽子說道,“那個,小春,哦不,哥,哥哥,我,這,紫衣姐姐······”
正當小秋不知道如何解釋的時候,只見小春那疑惑的眼神,漸漸地變成了驚喜。激動地說道:“紫衣姐姐,真的是你呀!我還以爲自己眼花了。”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自己那兇巴巴的樣子,被紫衣姐姐撞到了,不知道她會不會覺得自己的脾氣很不好?
紫衣看着小春的臉色不斷變換着,眼睛了閃過一抹得意。嘴角揚起一抹矜持的笑容,端莊得體地說道:“我聽小秋說,你要出去練車。正好,我也想出門走走,不知道是否方便?”
“紫衣姐姐要坐車,自然是方便了。”小春想也沒有想便脫口而出道,看着紫衣被緊緊拽住的胳膊,不滿地瞪了小秋一眼:真是太魯莽了!萬一將紫衣姐姐摔倒了怎麼辦?
紫衣看着小春那吹鬍子瞪眼的樣子,再看看一臉懵懂的小秋,寬容的笑了笑,示意自己不在意的。小春有些愧疚地看了紫衣一眼,熱情地招呼道:“紫衣姐姐趕快上車吧。這輛車雖然簡陋一些,但是咱們路上慢些走,不會太顛簸的。”說着,手腳麻利地從車底掏出馬凳子。並伸手挑開簾子,示意紫衣上車。
紫衣矜持地點了點頭,腳步輕盈地踩着馬凳子,彎腰走進了車裡。故意忽略了,小春那嘴都快要咧到耳後的笑臉。
“哇,紫衣姐姐不僅人長得漂亮,連這上車的動作都這樣優美。”小秋看着紫衣那一氣呵成的動作,滿眼豔羨地說道。紫衣坐在車裡,微抿着嘴角,心裡一陣驕傲。只是小秋的下一句話,讓她一個趔趄,差點毀掉了她的仙女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