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皇后娘娘端着茶杯的手一頓。斜眼瞪了大公主一眼,原來繞來繞去,是爲了這個?!
大公主笑嘻嘻地說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母后的法眼呀!就算是這位瀾心郡主沒有進宮,昭仁宮和芙蓉殿,以及其它的各宮各殿也都是存在的。
至於今天早晨吉服的事情,只能說是那些人不守本分,也怪不到瀾心郡主的身上。”見皇后娘娘面露不滿,她笑着說道,“兒臣也是就事論事而已。”
皇后娘娘沉吟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興趣不高地說道:“你餓了吧?我讓人擺飯吧。”
大公主坐着沒動,溫聲說道:“母后久居宮裡,也就沒有留意坊間的流言。”
皇后娘娘看了大公主一眼,抿了抿嘴脣,沒有再說什麼。
大公主繼續說道:“母后可知道,這位瀾心郡主的苞谷種子,是因何而來?那是她出海時,路過一個小島,用我們大宗朝的紅薯和稻米種子換來的。”
“她竟然出過海?”皇后娘娘驚訝地問道。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樣子,沒有想到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唉!大公主在心裡嘆息了一聲,母后的心思一直都放在謹弟的身上,對身邊的事情,有多久不關心了?
心裡千思百轉,面上卻絲毫不顯,笑着說道:“是呀!據說,她還親自去過大渝。她之所以能夠闖過大宗和大渝之間的那個死域,是因爲他祖上的經驗。
據說,玉家的海上生意是祖輩流傳下來的。已故的玉老爺曾經將萬貫家財,全部送給了父皇。”
難怪皇上有那麼大的魄力去整頓吏治,原因竟然在這裡。玉家這樣有錢,奪嫡也正需要錢財。若是能夠和這位瀾心郡主交好的話,是不是就事半功倍了呢?
皇后娘娘越想,心裡覺得是這個道理,幾乎按捺不住那激動心情。
大公主輕輕地按住她的手,壓低生意勸道:“母后,謹弟是大皇子。”
將皇后不以爲然地看過來,她繼續說道,“生在皇家,不爭即爲爭,爭即爲不爭。母后不記得您和父皇的經歷了嗎?您可千萬別被表象迷了眼睛。”
“可是,這要我如何能安心呢?!”皇后娘娘有些激動地說道,“你的婚事上,你父皇一手遮天,把你嫁去了忠肅侯府。說得好聽一點,那是一個侯府。說得難聽一點,那根本就是······”
皇后娘娘語氣一頓,終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難堪。可還是忍不住指責道:“那老侯爺已經六十多歲了,整天就知道養花遛鳥。還有你們府上的世子,他······唉,這父子二人哪個能堪當大任?!”
“母后。”大公主聲音微沉,低聲說道:“兒臣本來就是大公主,也不需要那些外表華麗的府門裝點檯面。忠肅侯府樸實無華,人口簡單,妯娌和睦,無妻妾之擾。兒臣覺得舒心。
就像這次,明明是今天晚上的宴席,父皇卻召兒臣提起進宮。接到口諭後,婆婆二話沒說,便同意了。”
“你父皇的旨意,他們有什麼理由反對?”
“就算是不反對,一些冷嘲熱諷總會是有的吧?!在高門大戶中,婆婆揉搓兒媳婦的手段多的是。難不成,我還要不時地回宮求您和父皇撐腰嗎?”
皇后娘娘無奈地說道:“也是,你從小在宮裡長大,見慣了宮裡的爾虞我詐。到了他們忠肅侯府,覺得新奇,也是無可厚非的。你既然對這段婚姻這樣滿意,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
可是你弟弟就沒有你這樣幸運了!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兒嗎?在東海!東海那邊正在打仗呢!你父皇居然將他派去那裡了,即便是······”
“母后,母后!”大公主拉住聲音越來越高的皇后娘娘,警惕地想殿外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正因爲東海那邊在打仗,謹弟過來了,纔會有戰功可立呀?!”
“可那要多危險呀?!刀劍無眼,萬一,萬一·······你讓母后怎麼辦?你說,讓我怎麼辦?”皇后娘娘擰着眉頭,臉色焦急地問道。
大公主輕聲嘆息道:“富貴險中求!這個道理母后不會不知道吧?身爲皇室中人······”大公主見皇后娘娘眼睛裡一閃而逝的猙獰,心裡一緊。
她輕聲說道:“母后,兒臣見您臉色不好,可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
“啊!”皇后娘娘擡手掩口打了一個哈欠,嘴裡嘟囔着,“好什麼好?一想到你弟弟現在的處境,就怎麼也睡不着。”
大公主若有所思地看着皇后娘娘,輕聲提醒道:“母后擔心謹弟,心思焦慮。兒臣以爲,還是找個太醫過來請個平安脈吧。”
“那倒不用。”皇后娘娘擺手說道,“太醫院醫正前幾天過來診過脈了,也開了一些安神的補藥。對了,還送了一些寧神香過來。”
“母后可是覺得比以前好些了?”大公主擔憂地問道。
皇后娘娘輕聲點頭道:“卻是是有些改善了。只是,睡着了以後,總是會做夢。亂糟糟的,有時候醒來以後,還記的自,有的時候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大公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抱着皇后娘娘的胳膊,撒嬌道,“母后,兒臣餓了。”
“來人!”皇后娘娘大聲吆喝一聲,吩咐衆人擺飯。一羣小宮女們端着托盤,魚貫而入。
“嗯,這粥真是不錯。你們兩個也過來嚐嚐。”瀾心喝着碗裡的紅豆花生粥,笑着催促道,“那裡還有好多的。若是不吃,就要浪費了。”
看着瀾心喝地心滿意足的樣子,珍嬤嬤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地嚥了回去。
瀾心放下碗勺,拿着紅綃遞過來的帕子壓了壓嘴角,看着珍嬤嬤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好笑地說道:“嬤嬤還是沒有想通,我爲何不允許你出去打聽的原因嗎?”
“嗯!”珍嬤嬤笑着點了點頭。
瀾心笑着說道:“原因很簡單,他們纔是這裡的主子,而我們只是匆匆地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