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她和紫衣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可謂是患難與共,若是那個孩子·····姑娘該多麼傷心呀?”柳媽媽滿眼擔憂地盯着那蔥綠色的牀帳,低聲嘆息道。
“事情還沒有弄清楚,我們現在擔憂這些,是不是有些遠了?”見柳媽媽挑眉看過來,珍媽媽笑着說道,“我知道妹妹這是關心則亂。可是紫衣也只是偶爾走神而已,這並不能說明什麼的。如果我們提前把態度擺出來了,會影響姑娘的決斷,也會讓姑娘爲難的。你說呢?”柳媽媽呆呆地看着珍媽媽,嘴脣蠕動着,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珍媽媽上前拉住她的手,笑着安慰道:“玉柳妹妹不要着急,具體該怎麼做,我們就等着姑娘的吩咐便好了。而我們現在要做得就是不動聲色。”見柳媽媽緊皺着眉頭,仍然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珍媽媽解釋道,“就是有什麼發現可以跟姑娘稟報,而出了這個門,就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好,我聽珍姐姐的。”柳媽媽木木地點點頭,雖然她還是不理解珍媽媽這樣安排的原因,可是卻選擇相信她說的話。珍媽媽笑着拍拍柳媽媽的手,她在宮裡呆了那麼多年,自然想的會比別人多一些。玉家現在可以說是在江州已經嶄露頭角了,盯上玉家的人肯定會不少。
若是紫衣真的遇到了她的那段緣分還好,怕得就是有人要通過她來對玉家下手。在事情真相大白之前,必須沉住氣,才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就在珍媽媽和柳媽媽在瀾心的屋裡交換着意見的時候。青荷邁步向紫衣的房間走去,剛走幾步,看着不期而遇的冬秀。兩人相視一笑,挽着胳膊一起向前走去。
紫衣拉開門,看着門口聯袂而來的兩個人,先是一愣,隨即瞭然,淡笑着將兩人讓到了屋裡。看到紫衣眼睛裡的躲閃,青荷和冬秀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紫衣將二人讓到了屋裡,自己從櫃子裡拿出兩碟點心並一小罐茶,笑着說道:“點心是今天早晨廚房裡送來的,這茶可是姑娘前些日子賞的上好的鐵觀音,我一直都沒有捨得喝,今天正好你們過來了,一起嚐嚐。”
“那感情好,我們三人可是好長時間沒有坐在一起喝茶了。今天就一起來嚐嚐紫衣親手泡製的鐵觀音。”冬秀笑盈盈地說道。
紫衣抿着嘴笑着,提起爐子賞的水壺,向放了茶葉的茶壺裡注水泡茶。她嘴角含笑,目光流轉,動作輕盈,如同行雲流水一般,美不勝收。
冬秀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巴不可思議地看着紫衣,表情誇張地說道:“紫衣,你這一連串兒的動作下來,真是太美了!簡直就像那牆上的畫裡的仙女下凡一般。”
“去,去,去,竟然開始打趣起來我了!”紫衣沒好氣兒地瞪了她一眼,嗔怪地說道,“趕緊吃塊點心吧,堵住你的嘴!”說着,擡手遞了一塊榛子酥到冬秀的手裡。又拿了一塊兒紅豆糕遞給青荷,笑着說道,“來,青荷,別客氣。”
“好啊,我纔不會和你客氣的。”青荷接過點心,笑着說道。咬了一小口紅豆糕,嘴裡一陣苦澀,心也不由得沉了沉。她沒有錯過冬秀誇讚紫衣漂亮的時候,紫衣眼睛裡那一閃而逝的亮光,及嘴角的那抹得意。也沒有錯過紫衣遞紅豆糕過來時,眼睛裡的那淡淡的疏離。
雖然紫衣很快掩飾過去了,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紫衣對她便有了芥蒂,無論怎麼努力,也回不到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狀態了。想到這些,青荷覺得心裡一陣無力,就連平時愛吃的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青荷默默地吃着手裡的紅豆糕,擡頭看着正微笑着和冬秀說話的紫衣,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紫衣的笑容不似先前那般純粹了。像是蒙了一層紗,讓人看不真切。
嚥下嘴裡的紅豆糕,青荷輕輕地抿了一口茶,笑着說道:“紫衣,還沒有問你呢,這次去徐州還算順利嗎?”
紫衣臉上的笑容一僵,下意識地在青荷的臉上掃了一圈。隨即又恢復了自然,笑着說道:“還算順利。姑娘給帶足了銀子,一路上也沒有遇到什麼麻煩。”
紫衣面上帶着溫和自然的笑容,心裡卻暗生警惕,這個去徐州的機會怎麼得來的,她自己心裡最清楚。若不是她用了心機,將整理庫房的差事偷偷推給了青荷,讓她騰不出時間來,自己怎麼會有機會去徐州呢?
可是青荷現在問起來,是什麼意思呢?難道她發現了什麼,過來一問究竟的嗎?不會,若是她真的知道了什麼,想問清楚這件事情的話,她不會帶冬秀過來的。青荷表面上看起來大大咧咧的,實際上,是個最細膩善良的人,她定不會將她們之間的事情鬧得第三個人知道的。想到這裡,紫衣那顆提起來的心,也就慢慢地放下來了。
冬秀和青荷都沒有錯過紫衣那一閃而逝的不自然,兩人對視一眼,冬秀笑着問道:“這來回不停歇地趕路,一定很累吧?你們路上有沒有遇到什麼好玩兒的事情?說來給我們聽聽吧。”
青荷則笑着關心到道:“你是不是來回奔波的累到了?我看你這兩天眼睛下面已經有黑眼圈兒了,我們在一起生活這麼多年,早就部分彼此了。若是又是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就算是我們什麼也幫不上,你也可以找姑娘的。總不至於,姑娘那裡也無能爲力的吧?!”
紫衣眼神複雜的看着冬秀和青荷,感激地點點頭,笑着保證道:“你們放心,若是有需要你們的地方,我一定會開口的,不會跟你們客氣的。至於,這趟徐州之行,除了趕路就是在客棧裡,沒有什麼新鮮的見聞的。”
三個人又隨意地聊了一會兒,冬秀和青荷便起身離開了。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兩人均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