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 “嗯,記住你的話!”陸震東沉聲說過。
與往昔的和煦不同,這次充滿警告、威脅之意,大有瀾心若是食言了,定會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的。
“知道了。”瀾心笑着回答道。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陸震東對自己沉下臉,兇巴巴地跟自己說話。心裡不但是沒有生氣,反倒是如喝了蜜一般的甜,有人在乎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漸漸的,陸震東那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後,輕輕地將懷裡的人鬆開。他知道外面還有許多事情需要瀾心過去處理的,她能夠在乎自己的情緒,單獨跟自己解釋一下,他心裡已經很滿足了。他低聲說道:“趕緊收拾一下吧,你的那兩個丫頭在外面恐怕要等着急了。”
瀾心擡頭,見陸震東面色緩和,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其實,剛纔船突然頓住那一刻,她現在想起來也是後怕的。只是當時事情發生的太快了,她還沒有來得及明白過來怎麼回事而已。笑着說道:“好啊,你也回去換身衣服吧。”她指着他胸前被自己弄皺的衣服說道,“我聽說,過了死域之後,會有許多海盜出沒。我們還是要小心一下爲好。”
“嗯,我簡單收拾一下,便到下面看看。”陸震東點頭說道。
瀾心微挑着眉頭,若有所思地看着陸震東的背影。她沒有看錯吧?!剛纔提到海盜的時候,她分明從陸震東的眼睛裡捕捉到了一絲興奮。轉念一想,也是,男人都有一顆好戰的心。尤其像陸震東這樣曾經收復了一羣海盜的人,再次遇到海盜的時候,自然是躍躍欲試了。
紅袖打了水進來,擰了帕子遞給了瀾心,又到箱籠裡翻找衣服,替瀾心換上。白綾見瀾心淨過面後,便將瀾心的頭髮打散後,重新梳理。她們剛纔在外面的時候,多少也聽說了船過死域時的情形,心裡也是一陣後怕。所以,兩人進來後,也沒有多話。
“嗚——嗚——”白綾手裡的玉簪剛要插到瀾心的髮髻上,就聽到外面一陣沉重的號角聲。這是在預警,海盜來襲。白綾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簪子便插歪了。萬幸的是沒有劃到瀾心的臉。
“姑娘!”白綾低垂着頭,雙手拘謹地疊於腹前,聲音顫抖地喚了一聲。
瀾心透過鏡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將頭上的那隻玉簪拔下來,放到了梳妝檯上。“吧嗒”玉簪和梳妝檯相碰時,發出的清脆的聲音,讓白綾的心“咯噔”一聲。她用力的眨着眼睛,不讓眼睛裡的淚水流出來,給姑娘平添煩惱。可是,眼淚偏偏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唉!瀾心無奈地嘆了口氣,白綾還是閱歷太淺了。輕聲說道:“紅袖,跟我出去看看吧。”
“是,姑娘。”紅袖答應一聲,便順手將拿起的旁邊的軟劍。經過白綾的身邊的時候,輕輕地扯了扯她的衣袖,在臉上胡亂的比劃兩下。
意思很明顯:姑娘已經走了,趕緊把眼淚收一收,將船艙裡收拾整理一下。
嗯!白綾聽話地點了點頭,怯懦地看了瀾心的背影一眼,趕緊從袖子裡抽出了帕子,擦乾了臉上的淚水。
瀾心剛一出門,正好陸震東從對面走了出來。他見瀾心的臉色雖然凝重,卻沒有慌亂,心裡便鬆了一口氣。幾步走到了瀾心的身邊,低聲安慰道:“不用擔心,寶船上的武器都非常精良,對付幾個海盜,還是綽綽有餘的。”
“嗯,我知道的。”瀾心輕聲說道,“只是,他們對這片海域比較熟悉,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的。”
紅袖用力地握住手中的劍,亦步亦趨地跟在瀾心的身後。堅定的眼神中透着興奮,海上的日子太無聊了,現在終於有一件熱鬧的事情了,讓她怎麼能不興奮呢?
三人來到二層大廳裡後,韓五臉色凝重地迎了上來,躬身行禮後。瀾心吩咐道:“五叔,你帶幾個人將其他人帶到三層的大廳裡,這樣大家聚集在一起,既方便保護,又可以相互壯膽。”
“是,姑娘,老奴這就去安排。”韓五明白他家姑娘的顧慮。管理好剩餘的那些人,一來免得有人亂竄,被箭矢傷到。二來,也免得有人在船上亂走,無意間泄露了船上的信息,讓對方有機可乘。
韓五當即點了幾個身手不錯的護衛離開了。瀾心見他明白這其中的利害,便沒有多說。
一路走過來,便可以看到連弩手和弓箭手站在相應的位置上,嚴陣以待。藍逸和雄飛帶過來的人,曾經和海盜交戰過,已經有了作戰的經驗。而瀾心帶過來的那些護衛,雖然沒有經驗,但是臉上卻沒有退縮之意。瀾心不由得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眺望臺上,藍逸和雄飛二人面色凝重地看着海面上呈扇形狀奔過來的海盜船。見瀾心過來,剛要行禮,瀾心擺手說道:“現在情況怎麼樣?”
雄飛看了一眼疾馳而來的船隊,沉聲說道:“幸好我們發現的早,又一直都有所準備,所以便沒有慌亂。只是,從船隻和船的隊形來看,我們遇到的是大批有經驗的海盜。”他的聲音凝重,顯然覺得這次遇到的海盜非常棘手。
瀾心擡眼望去,只見前面霧茫茫的大海上,一艘二層三帆的大船,黑色骷髏旌旗迎風招展。兩旁跟着二十來艘的小船,氣勢洶洶地迎面而來。顯然是來者不善!
瀾心緊抿着嘴脣,側身看向身旁的陸震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寫滿了乞求和信任。
陸震東的心頓時軟得一塌糊塗,若不是場合不對,還真想將人摟進懷裡,好好溫存一番!他聲音低沉地問道:“你想讓我出手?”
“嗯!”瀾心誠實地點頭,認真地說道,“冒家盤踞海上近百年,卻寧願對你俯首稱臣。而眼下這些人,對你來說,完全是不在話下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