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夫人的眼神一頓,沒有想到瀾心會這樣想。照她這樣說,對於大宗朝來說,確實是個福音。她眼神複雜地看着瀾心那恬靜的側臉,嘴脣蠕動了幾次,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瀾心嘴角微翹,專心地盯着拍賣會上的情形,似乎沒有察覺到慕夫人的打量。
隨着一件一件物品的拍出,拍賣會終於結束了。有的人面帶笑容的離開,而有的人則是一臉的遺憾。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次拍賣會上,每個人或多會少都是有收穫的。隨着人們陸陸續續地離開,江州城內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可是拍賣會帶來的熱鬧卻沒有那麼容易平復下來,無論是大街小巷,還是茶樓酒肆,走到哪裡都可以聽到關於拍賣會的事情。正像瀾心預料的一般,這次拍賣會轟動了整個大宗朝。無論是繁花似錦的京城,還是大漠孤煙的邊疆,沒有人不知道江州曉園裡的拍賣會的。甚至有些京城裡的貴人,喜歡跟風,也想舉辦一個拍賣會。一時間,曉園裡又迎來了一波一波過來尋求經驗的人。
慕夫人走進醉仙居的雅間,見瀾心正悠閒地品着茶,桌子上攢盒裡擺着各色的乾果和果脯。佯裝不滿地瞪了她一眼,嗔怪道:“我都快要被那些人煩死了,你卻躲在這裡悠哉地喝茶。”
“姐姐喝茶。”瀾心笑眯眯地提着茶壺,殷勤地給慕夫人倒了一杯茶,順手將手邊的果脯推了過去,笑着說道,“姐姐嚐嚐這些果脯,尤其是這蜜桃幹,甜絲絲的,非常爽口。”說着,自己又伸手掂起一塊蜜桃幹放到嘴裡輕輕地嚼着。
慕夫人看着瀾心微眯着眼睛,像只慵懶的貓兒一般,無奈地搖搖頭。眼尖地看到瀾心頭上的蝶戀花花化蝶步搖對簪,笑着說道:“咦,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妹妹頭上的這對步搖對簪在那天的拍賣會上出現過。當時被人以三千兩的高價拍下的。”
瀾心的臉頰頓時緋紅,宛如那枝頭綻放的鮮豔的桃花,讓人無法直視。赧然地點點頭,大方地承認道:“姐姐說的不錯,正是這對步搖對簪。”亮晶晶的眼睛裡,是掩飾不住的甜蜜之色。
陸震東覺得這對步搖對簪的寓意好,而且做工精良,便果斷地拍了下來。當這對步搖對簪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時,瀾心並沒有意外,當時陸震東拍下這對步搖對簪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但看到靜靜地躺在盒子裡的對簪,嘴角還是忍不住翹了起來。拿起一支步搖左看看右看看,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
陸震東難得看到瀾心孩子氣的一面,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來,露出一個寵溺的笑容。擡手將這對步搖對簪戴在了她的頭上。瀾心仰着臉,挑着眉頭問道:“怎麼樣,好看嗎?”
陸震東認真地點點頭,笑着說道:“好看!”那白皙的小臉上,眉梢上都是笑意。一雙黑寶石般的眼睛,更是亮如燦星,能夠照進人的心裡。陸震東覺得心裡軟得一塌糊塗,那性感的脣瓣情不自禁地落在瀾心的眉宇間。
那輕輕的一吻,宛如一粒石子落入了瀾心那平靜的心湖,蕩起一圈圈的漣漪。瀾心不由得閉上眼睛,不敢去看陸震東眼裡快要溢出來的柔情。陸震東嘴角含笑,伸手將身體發軟的瀾心攬到了懷裡。親吻着她的發頂,嘴裡含糊地說道:“瀾心,在我心裡,你是這個世上最好看的姑娘。”他很慶幸,這個姑娘是屬於他的。
瀾心軟軟地靠在陸震東的懷裡,她能夠聽到他的心跳,也能感覺到他給她帶了的安全感和溫暖。從腰間的荷包裡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墨玉龍鳳佩,親手系在他的腰間。聲音柔和地說道:“第一眼看到這塊玉佩的時候,就覺得和你很配。就和賣主商量着,買下了它。這絡子可是我親手打的。”
慕夫人看着瀾心臉上那掩飾不住的柔情蜜意,不由得也翹起了嘴角,她是真心替瀾心高興的。掂起一塊蜜桃幹放到嘴裡,細細地嚼着,點頭說道:“嗯,是很甜!”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瀾心一眼。
瀾心的臉毫無意外地更紅了。慕夫人笑了笑,知道瀾心臉皮薄,也不繼續逗她了。將手邊的盒子推了過去,笑着說道:“這是這次拍賣會所得。我把你的這份送過來了,一共是四百三十二萬五千六百七十兩,你查查看。”
瀾心把盒子放到一邊,笑着說道:“姐姐經手的事,我怎麼會不放心呢?”和自己預算的一樣,照這樣來說,皇宮那位應該是近千萬兩銀子的。仔細算下來,這次加上東珠和玻璃配方所得,也是七八百萬了。對於這個結果,瀾心的心裡可是相當滿意的。再加上以前賣玻璃所得,自己現在也是近兩千萬的積蓄了。
瀾心這邊看着銀子歡天喜地,而紫衣這裡,看着手裡的銀票卻是愁雲慘淡。拍賣會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她也聽說了。當聽說,拍賣會上竟然有人拍賣玻璃配方的時候,她驚呆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不知道怎麼回到家裡的。
她似乎明白春草帶來的“耐心等待”四個字的真正的含義。原來姑娘一開始就沒有想過答應她的條件,或者說,從一開始,她就只是姑娘手裡的一枚棋子。在整盤棋中,自己到底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她自己至今也不明白。
可自己偏偏自以爲是的認爲,自己所做的一切,天衣無縫,無人能及。若不是自己愚蠢,怎麼會去找姑娘提條件呢?若不是自己過於自大,怎麼會想到去和容璟談條件,拿了他兩千兩銀子呢?
現在看着手裡的銀子,就如同燙手的山芋一般。扔了捨不得,花掉了又不敢。應該說,從拿到銀子那一刻起,她的整顆心都是懸着的。
看來,春草說的沒錯,再好的體面也不過是主子給的。離開了主子,自己便什麼都不是了。可自己難道就這樣的認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