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心帶着冰姑姑出門後,看到了不遠處,正在向這邊走的雄飛。雄飛顯然也看到了瀾心,便緊走幾步過來行禮,“姑娘,這是要去哪兒?”
“雄大哥,船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嗎?”瀾心微笑着問道,見雄飛點頭,便說道,“我正要下船去處理一點事情,雄大哥和我一起過去吧。”
“是,姑娘。”雄飛躬身答應道。三人一邊走着,一邊說着船上的事情,瀾心也順便把海盜殘部偷襲的事情說了一遍。這件事情雄飛模糊地聽說了一些,現在從姑娘這裡確定了此事,心裡還是有些後怕。
下到了第一層,幾個人要過搭板的時候,瀾心突然覺得有些意興闌珊,便說道:“算了,我就不過去了。雄大哥替我跑一趟吧。你給咱們救上來的幾個人帶句話:若想搭我們的船回去可以,但必須答應兩個條件。
第一,船上的貨物給我們一半兒,作爲酬勞。第二,在進入大宗朝之前,他們必須呆在船艙裡,任何人不得隨意走動。船由我們的人掌舵。如果他們同意這兩個條件,就讓人給他們送些食物過去。等黑三留下的那條船檢查完,沒有問題,就把他們安排到那艘船上。據說,那條船也是他們自己的船。”
“知道了,姑娘。”雄飛答應道,“姑娘放下,奴才定會處理妥當的。”墨雲谷是個特殊的存在,也只有私下的時候,他們會自稱奴才。
“哎,對了,雄大哥。”雄飛剛走出幾步,又被瀾心叫住了,“你從船上帶幾個人過去,交接一下吧,讓謝明和老衛他們帶人回來休息一下。”
“好的,姑娘。”雄飛愉悅地答應一聲,腳步輕快地去安排人手。遇到一個寬厚體貼的主子,任誰的心裡都是暖烘烘的。
瀾心手扶着欄杆,看着雄飛帶着人乘船到了遠處的船上。過了一會兒,謝明帶着人從船上下來,緩緩地回到了大船上。
雄飛來到船上,把瀾心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最後說道:“······這就是我家主子的條件。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們就按照規矩來,如果不同意,我們就此別過。你們自求多福吧。”
“一半兒的貨物?這是搶劫呀?!”有人驚呼道。遇到海盜已經很倒黴了,現在居然再次被打劫,誰能受的了呀?
“對呀,你家主子這也太黑了吧!居然趁火打劫?!”有人跟着附和道。不滿地瞪着雄飛。
“就是,就是······”衆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着,反對的聲浪一聲比一聲高。這要是他們的手腳能動的話,非得揍這個小子一頓,沒見過這樣黑的人。
雄飛沒有說話,抱臂站在一邊,靜靜地聽着他們議論,冷眼旁觀着他們義憤填膺的樣子。他知道,他們這些人是做不了主的。
冒家興最先是想一口答應的,後來聽着衆人高昂的反對聲,他的心裡也有些動搖了。沉思了一下,低聲問道:“你家主子就這樣交待的?沒有緩和的餘地嗎?”
“不錯,主子是這樣交待的,沒有其他餘地。”雄飛淡淡地說道。語氣謙和有禮,卻比剛纔多了一層疏離和冰冷。
“你們主子太過分了!”有人義正言辭地吼道,“我知道你們是玉家的船隊,剛纔離開的那個人就是韓大,一直住在玉家的莊子上的。我認識他!讓你們主子過來談,或是讓韓大過來。老子就不信了,你們特麼的·····”
脖子上的一陣涼意讓那個人成功閉嘴了。那股涼意順着汗毛孔一直流竄到全身,凍得他牙齒打顫。他瞪着雄飛,聲厲內荏地吼道:“你······你······想殺······”對上雄飛那如同看死人般的眼神,抿了抿嘴脣,終於把後面的話吞下去。陽光照在雪亮的劍刃上,反射到他的眼睛裡,差點就晃瞎了他的眼睛。他瑟縮地垂下眼簾,再也不敢多說了。
其他人看到雄飛變臉了,再看看那鋒利的劍,似乎聞到了死亡的氣息。剛纔那股囂張的氣息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雄飛眼神冰冷地掃視一圈,淡淡地說道:“誰是這裡能做主的,出來說句話。我們的時間寶貴,沒有功夫和你們耗!”
冒家興心裡的天平搖擺不定,剛開始時,覺得只要能夠回家,別說是一半條船的東西,就是整條船不要了,他也願意。後來聽說對方是玉家的船隊,心思又活絡起來了。玉家雖然輝煌,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大宗朝內,海上霸主可是我們冒家。
所以,他認爲玉家不但應該把他們帶回大宗,還得好吃好喝地伺候着,甚至拿些東西出來給他們壓壓驚。抱着僥倖心理問道:“你家主子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呵呵。”雄飛冷笑一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好笑地問道,“難道你覺得我家主子應該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們,甚至拿出我們的一部分貨物來給你們壓驚?”
呃,冒家行一噎,扭頭看着發呆的陸震東問道:“震,震東,你覺得呢?我們該如何抉擇?”陸震東是冒家背後的主子這件事情,只有冒家內部人知道。在外人面前,他們就是一對要好的朋友。
陸震東自從離開底艙後,心就飛了。看着久違的陽光,心裡也跟着敞亮起來。雖然,他一直都下定決心要回到大宗,找到瀾心。可是現在更容易些。他相信這是上天的安排,更相信這是他和瀾心的緣分。一直在神遊的他,聽到亮兵器的聲音,纔回過神。暗歎自己真是高興過了頭,大意了。
蘇伯見他家少爺的眼睛有了焦距,知道他這是神遊回來了。在耳邊悄聲地把剛纔的事情說了一遍。他眼神冰冷地掃視了一圈,聽到冒家興的話,心裡更加惱怒。瞪了他一眼,忍不住刺他道:“我看你是在底艙裡悶的時間太長,悶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