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媽媽笑着說道:“老奴吩咐人送水過來。”杜媽媽的話音剛落,小梨挑簾進來稟報道:“姑娘,玉姑娘吩咐人送水過來了。”
“哦,瀾心妹妹的速度蠻快的嘛!”方檸笑着說道,起身走出內室。
冬秀指揮着幾個婆子把水擡到了淨室,見方檸出來,屈膝行禮,微笑着說道:“奴婢加過方姑娘。水已經準備好了,姑娘可以沐浴了。”見方檸點頭,她又笑着說道,“我家姑娘還讓奴婢拿來兩瓶香露。這兩種香露都是我家姑娘自己調製的,一種是香味兒清淡一些的紫藤香,另一種是香味兒濃烈一些的玫瑰香。姑娘喜歡哪種香味,就把滴兩滴香露到水中,這樣沐浴出來的效果和泡花瓣浴是一樣的。”
“是嗎?原來瀾心妹妹還會製作香露呀!”方檸驚喜地接過冬秀手中的兩個葫蘆瓷瓶,打開一個聞了聞,滿意地點點頭,“嗯,這個淡淡的,應該是紫藤香,真好聞。”接着又打開另外一個,聞了一下,也很滿意,“這個香味兒也不錯。”她把兩個瓶子緊緊地護在手中,笑着說道,“這兩個香味兒我都喜歡,代我謝謝你家姑娘。”一幅東西我全收下了,別想要回去的樣子。
杜媽媽看着方檸孩子氣的樣子,哭笑不得的搖搖頭。不動聲色地打量着冬秀,不放過她臉上任何變化。
冬秀臉上的笑容不變,仍是得體、恭敬,笑着說道:“方姑娘喜歡,我家姑娘也會高興的。”
“你叫什麼名字,一直住着江州的嗎?以前沒見過你。”方檸見冬秀舉止得體,很會說話,也就多聊了幾句。
“回姑娘,奴婢叫冬秀。雖是生在江州,可是和我家姑娘卻是在徐州相識的。”冬秀微笑着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方檸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又好奇地鼓搗那兩個小瓷瓶了。
冬秀見方檸再沒有什麼話要問了,就轉身示意身後的小丫頭把放着帕子和皁豆兒的托盤交給方檸身邊的小梨,笑着行禮告退,“那奴婢就不打擾姑娘了。”
說話間,擡水的幾個婆子也出來了。她們腳步輕快而沉穩,走到方檸面前,垂頭行禮。面色恭敬而不諂媚,也沒有對客人的好奇打量。
方檸朝小梨點點頭,小梨把東西交給身邊的小丫頭,拿出一個荷包遞到了冬秀的手邊,笑着說道:“辛苦妹妹跑一趟了,這是我家姑娘的一點心意。”
冬秀大大方方地接過荷包,笑着道謝:“謝謝姐姐,多謝方姑娘。”小梨又給擡水的幾個婆子及冬秀身後的小丫頭幾個銅錢,笑着說道,“辛苦幾位大娘,還有這位小妹妹了。”
幾個人也都是大大方方地接了賞錢,規矩地行禮道謝。動作得體,沒有絲毫的忸怩。
杜媽媽眯着眼睛打量着魚貫而出的幾人的背影,心裡又是一番驚歎。以前她見過紫衣和青荷兩個人,對兩個人的印象很不錯。而今天這叫冬秀的小姑娘,雖然年歲沒有那兩個人大,但是舉止得體、進退有度,也是不容人小覷的。更難得的是連府裡的小丫頭和粗使婆子行事都那樣有章有法。就算是當年老夫人掌家時,也沒有做到這樣嚴謹。她在心裡不得不重新給瀾心定位了。
杜媽媽笑着走進淨室,接過小梨手裡的東西,吩咐道:“我來伺候姑娘沐浴,你去把姑娘的行李收拾好,等姑娘沐浴出來,也可以早些休息。”
小梨擡眼見她家姑娘點頭,就把東西交給了杜媽媽,微笑着說道:“那就有勞媽媽了。”帶來另外兩個一起來的小丫鬟,向內室走去。
杜媽媽接過東西,一邊伺候着方檸沐浴,一邊打量着淨室。
淨室收拾地乾淨整潔,鎏金鏤空香爐裡噴出嫋嫋的輕煙,散發着怡人的香氣。杜媽媽垂下眼簾,暗自思量着,總覺得老夫人這次思量錯了。
玉家雖然全毀了,可是由這個莊子和下人可以看出,底蘊應該是還在的。她雖然不知道老太爺病好之後,突然提出要她陪着五姑娘來找玉姑娘。可是現在的玉姑娘完全不見孤掌難鳴的落魄,而像老夫人所說的拉攏、拿捏恐怕是不好用了。
以前,大姑娘在周家的時候,雖然身上有股渾然天成的氣勢,可是因爲有所收斂,那股氣勢也就成了獨特的氣質。而現如今,這股氣勢全開,不但讓人無法拿捏,更讓人無法小覷。
方檸把身子滑進水裡,舒服地喟嘆道:“哎呀,水溫剛剛好,真是好舒服呀!”氤氳的水氣中散發在淡淡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她笑着說道,“沒有想到瀾心妹妹離開周家後,不但沒有落魄頹廢,反倒是比周家過得還要好。我開始以爲她是躲到莊子上避難呢,沒有想到居然是來享福的。這個莊子雖然沒有看到全貌,可是一路走來,佳木蔥鬱,鮮花盛開,處處都透着勃勃生機。和娘在京城的莊子也不逞多讓。”
“是呀。”杜媽媽笑着附和道,“以前就覺得玉姑娘聰明,現在看來何止是聰明,簡直就是聰慧過人。”
“是呀,瀾心妹妹確實能幹。只希望她的好運從此就開啓了,不要再有什麼磨難了。”方檸擰着眉說道。
杜媽媽看着方檸睡着了,臉上還掛着饜足的笑容,輕輕地退出了內室。
外面陽光明媚,清風微風。珍媽媽正指揮着小丫鬟們收拾紫藤花架。架子足有兩米高,八米見方,整個架子下十分寬敞。
杜媽媽出來時,幾個小丫鬟正在架子下灑掃。幾個人手腳麻利,分工明確。雖然是那麼多人,卻一點聲響都沒有,要不是她恰巧出屋,根本就不知道院子裡有人正在忙碌。
杜媽媽看着指揮若定的珍媽媽,眼睛微閃,笑着走了過去,攀談道:“我夫家姓杜,府裡的人也習慣稱我爲杜媽媽。不知道這位·······看你年紀不大,我就託大喊一聲妹妹吧,不知道這位妹妹如何稱呼?”
珍媽媽轉過頭,微笑着說道:“原來是杜姐姐,府裡的人都叫我珍媽媽。”珍媽媽看了一眼乾活的小丫鬟們,笑着說道,“我們到那邊說話吧。”說着,就把杜媽媽讓到了院子裡的石桌石凳子旁。
小丫鬟很有眼力見的從廂房裡找出錦墊鋪在石凳子上,又沏了一壺茶,端來幾碟乾果過來。
珍媽媽揮手讓小丫鬟下去,親手倒了一杯茶放到杜媽媽面前,微笑着說道:“杜姐姐,請喝茶。”然後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品着。杜媽媽一直好奇地打量着珍媽媽,沉吟了一下,笑着說道:“我多年前曾有幸跟着我們家老夫人到宮裡參加過宮宴。見妹妹倒茶和端茶的手法,和宮裡的人極爲相似,妹妹可曾在宮裡呆過?”
“姐姐好眼力,我確是在宮裡當過差。”珍媽媽笑着說道。
杜媽媽面上不顯,心裡卻是一驚,難怪眼看着她的舉止和氣度與衆不同,原來是宮裡出來的嬤嬤。不過宮裡出來的人都是有供養的,再不濟也是投靠自己的子侄的,像她這樣投到玉家做管事媽媽的,倒是沒有聽說過。想來,她在宮裡的日子應該也是不如意的吧?
想到這裡,杜媽媽微笑着問道:“不知道妹妹在宮裡的時候,是哪裡當差的?”
“哦,我自從進宮起,就一直在御書房聽差。”珍媽媽放下茶杯,微笑地說道。
“吧嗒。”杜媽媽手裡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說道:“御書房?您就是京城裡傳的神乎其神的,曾經替皇上擋過毒的珍嬤嬤?!”不自覺的用上敬稱了。
“呵呵,那些都是傳的厲害而已。”珍媽媽不以爲意地說道,微笑着拿着帕子,把杜媽媽由於驚訝溢出的茶水擦乾淨,笑盈盈地說道,“杜姐姐也不用這樣看着我。如今坐在你面前的只是姑娘身邊的珍媽媽而已。”
杜媽媽一時沒有回過神,反覆咀嚼着她的這幾句話。難道她的意思是說,從此以後就留在玉家大姑娘的身邊,視她爲主,追其左右了嗎?可是爲什麼呀?像她這樣行走在御書房的人,出宮養老的時候,皇上一定會給她妥善的安排的,更何況,她還曾經替皇上擋過毒,救了皇上一命。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皇上沒有安排,那京城裡願意請她回府,供養她,爲她養老的也比比皆是,她爲何要窩在江州,委身於這個名不經傳的玉家呢?想到這裡,忍不住問道:“您爲何要選擇江州呢?像您這樣有資歷、有品級的嬤嬤,在京城裡,應該是爭着搶着請您入府的。可爲何要的這裡呢?”
珍媽媽放下茶杯,微微的笑了,“姐姐不用這樣拘謹的,此一時,彼一時。現如今我只是我們大姑娘身邊的一個管事媽媽,早就不是宮裡的嬤嬤了。再說了,京城有京城的繁華,江州有江州的好處。像我們這樣做奴婢的,還不是看主子的安排?主子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
“您是說·····”您真的就奉玉家大姑娘爲主了?看着珍媽媽臉上那淺顯的笑意,到了嘴邊的話,硬生生地嚥下去了。杜媽媽一陣懊惱,只覺得今天的自己發揮失常,總是說一些不着邊際的傻話。
方檸睡醒的時候已經日暮西山了。一股如有若無、淡淡的清香縈繞着,她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把頭埋在被子裡。小梨走進來,看着深埋在被子了的小腦袋,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笑着叫到:“姑娘該起身了,玉姑娘剛纔還派人來問呢!”
“哦,馬上就起。”方檸頭埋在被子裡,悶聲說道,可是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樣子。小梨一邊把牀帳拉開,掛在兩旁的掛鉤上,一邊笑着說道:“玉姑娘還真是蕙質蘭心,那紫藤花架一收拾起來,真是漂亮。當時,奴婢還擔心在花架下襬宴,有蚊蠅飛蟲,影響食慾,現在才知道,奴婢根本就是多慮了。姑娘······”
“真的嗎?花架都已經佈置好了?”方檸一骨碌爬起來,催促道,“那我們趕緊收拾,早點出去看看。”
“是,姑娘。”小梨笑嘻嘻地說道,檸了帕子過給她擦臉,“玉姑娘的香露還真是好,姑娘身上的紫藤香味,清香撲鼻,真是好聞。”
方檸撩起一綹頭髮放到鼻下,深嗅一口氣,點頭道:“嗯,真是好聞。也不知道瀾心妹妹那裡有沒有剩餘的了。等回去的時候,跟她多討幾瓶。”
紫藤花架的四周,薄如蟬翼的輕紗帳從架子的頂端一垂到底。紫藤花一簇簇地向下垂着,散發着淡淡的清香。花架的四個白漆柱子上,分別掛在四盞深紫色的流蘇燈籠。微風拂來,燈籠隨風輕輕搖擺,那晃動的亮光彷彿讓整個架子都活了起來,如夢似幻,美輪美奐。
“哇,真是太漂亮了!”方檸剛一走到院子,就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捂着嘴半天沒有回過神。
“看到姐姐喜歡,也總算是沒有白費我的一番苦心。”瀾心帶着人走進院子,笑盈盈地說道。過來挽着方檸的胳膊,笑着說道,“走吧,我們進去吧。隔着輕紗看月亮,別有一番情趣呢!”
“妹妹真是有心了!”方檸激動地說道,“我本以爲在架子下襬張桌子就了事了,沒有想到妹妹竟然費了這麼大的一番心思。早知道讓妹妹這樣辛苦,我就不同意在這裡擺飯了。”
“姐姐喜歡,妹妹就覺得這番心思沒有白費。”瀾心微笑着,不以爲意地說道,“難得我們姐妹這樣投緣,自然是怎麼高興就怎麼來嘍!”
“哇。”走進紗帳裡,方檸的眼前一亮。四周四個高几上的花瓶裡分別插着大束的紅薔薇、紫紅的芍藥、粉紅的杜鵑以及紫色的風信子。燭光映照,花香撲鼻,透過紗帳,外面的景色飄渺朦朧,宛如進了人間仙境。
第一百五十八晚宴
燈火通明,宛如白晝。輕紗飄渺,恍若仙境。
方檸環顧四周,驚訝地半天沒有合攏嘴巴。杜媽媽喃喃地說道:“老奴這些年跟在老夫人身邊,京城裡的大小宴會也參加過不是,自認爲見多識廣,可是像眼前這樣精巧設計還真是第一次見過。玉姑娘還真是人如其名,蕙質蘭心,心思玲瓏呀!”語氣輕柔緩慢,絲毫不見白日裡的倨傲。
瀾心和珍媽媽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抿着嘴笑着說道:“杜媽媽過譽了,我也是因爲檸姐姐和媽媽的到來,心裡高興。想着辦個別出心裁的接風宴,又不想我們吃飯的時候,被蚊蠅騷擾,也就想了這樣一個辦法。杜媽媽眼光獨到,檸姐姐也是見多識廣,能入二位的眼,我這懸着的心總算是落地了。”
杜媽媽被瀾心這樣一誇,心裡熨帖,臉上也笑開了花兒,嘴上還是謙虛的說道:“可當不得姑娘這樣說。要輪到眼光獨到,老奴哪裡敢和姑娘身邊的珍媽媽比?”
珍媽媽笑着說道:“老姐姐可千萬別這樣說。我也是姑娘怎麼說,就怎麼做的。姑娘,還是請客人入席,坐下來慢慢聊吧。”
“媽媽說的是。”瀾心笑吟吟地抱着方檸的胳膊,邊說邊讓到桌邊,笑着說道,“來,檸姐姐,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雖說現在天氣已經暖和了,可是夜裡還是有些涼。所以,我讓人準備了鍋子,這樣也會越吃越暖和的。”
杜媽媽的眼睛閃了閃,看着鋪子湖藍色桌布的圓桌上擺着一個散發着熱氣的鍋子,旁邊甜白瓷的碟子裡,那翠綠的生菜上面擺着切得薄如紙片、肥瘦相間的羊肉片。竹條編制的、形狀各異的小框裡放着各種鮮嫩的青菜,一個白瓷大碗裡放着圓溜溜的丸子。那些丸子一個個圓鼓鼓的,似乎非常有嚼勁。
旁邊的小几上那五六個瓷碗裡放着各種醬料。這滿當當的一桌子食材,擺放整齊,搭配得當,光是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特別有食慾。杜媽媽的心思不禁又活絡起來:她們來莊子上只是臨時起意,姑娘對紫藤花架的喜歡也不是提前可以預料的。本來以爲玉姑娘提出要在花架下給姑娘接風只是心血來潮,爲了討好姑娘。可是現在看來,雖然只是一時興起,但短短的時間裡,她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考慮清楚了。這份通透的心思,真是令人佩服呀!
瀾心接過冬秀遞過來的小碟子,指着裝有醬料的碗,介紹道:“這是珍媽媽秘製的芝麻醬,這是甜麪醬,是莊子上自己做的。這是生鮮汁,從莊子附近的一個老婆婆手裡買回來的,我倒是喜歡吃鍋子的時候,把它和芝麻醬、甜麪醬混到一起。姐姐要不要試試?”
方檸聽得新奇,便讓小梨按照瀾心說的,把幾種醬料混在一起。而瀾心則拿着勺子,自己舀着醬料混在一起。指着另一個碗說道:“姐姐再撒上些花生碎,吃起來特別香。”說着,自己舀了一勺,撒到盤子裡,輕輕地攪拌着。
方檸吃驚地看着瀾心,看着她手上那熟練的動作,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了。瀾心笑着說道:“吃鍋子的時候,我都是喜歡自己動手的,這樣涮出來的東西纔好吃。今天這裡也沒有外人,姐姐也試試看?”
方檸微笑着,躍躍欲試的接過小梨手裡的醬盤,用筷子夾了一片薄薄的肉片,放到滾燙的湯裡,肉片翻滾幾下,熟了後夾出來,沾上醬汁,放到嘴裡慢慢地嚼着,點頭說道:“嗯,這樣吃別有一番滋味,感覺真不錯。”對小梨吩咐道,“我自己來就可以了,這裡不用伺候了。”
“我也喜歡這樣吃起來的感覺。”瀾心微笑着說道,“既然這樣,就我們自己動手,讓她們下去吧。”見方檸點頭,她便笑着說道,“把那邊的矮桌支起來,擺上鍋子。杜媽媽一路辛苦,珍媽媽替我好好招呼一下。小梨和青荷也熟悉,在加上冬秀,就到一處說說話吧。”
杜媽媽和小梨見方檸點頭,也都欣喜地跟着珍媽媽坐到了旁邊的矮桌上,冬秀把另外一個鍋子端過來,青荷幫着把食材擺好。冬秀在瀾心的示意下,把甜白瓷煙雨人家的酒壺放到她的手邊,順手擺上了兩個同款的小瓷杯。
瀾心揮手示意她下去。手執酒壺,將兩個杯子裡倒滿,其中的一杯推到了方檸的眼前,笑着說道:“這是莊子上自制的梅子酒,酸酸甜甜的,姐姐嚐嚐看。”
方檸端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細細地品着,點頭稱讚道:“嗯,我喜歡這個味道,用它來配着鍋子一起吃,正好。”
“就知道檸姐姐會喜歡的。”瀾心笑着把她的杯子倒滿,端起自己眼前的杯子,笑着說道,“來,妹妹敬姐姐一杯,爲今日的相聚。”
方檸端起杯子,看着瀾心認真地說道:“我祝妹妹平安順意。”一句話,讓瀾心的鼻子一酸,眼淚差點出來了。她端起杯子,仰頭喝乾杯中的酒,順勢讓眼淚流了回去。一瞬間,她想起了荷包上“願吾兒平安喜樂。”幾個雋秀的字。
看着另外一桌上的鍋子也是熱氣騰騰,煙霧氤氳。吩咐道:“東秀,把另外一壺也拿過來吧。今天高興,你們也小酌幾杯。”
“多謝姑娘。”冬秀歡快地答應道。青荷也是兩眼放光,興奮得不得了。待酒杯滿上後,杜媽媽和小梨才明白她們爲什麼這樣興奮了。這酒雖然看起來和普通的梅子酒無異,可是喝起來卻綿軟香醇,回味無窮。
吃了一會兒,漸漸的話就多了起來。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方老太爺和方老夫人,瀾心笑着問道:“······不知道老太爺和老夫人近來可好?”
方檸當下酒杯,臉色酡紅的點點頭,說道:“祖母的身體一直都是那樣,很硬朗。祖父從平州回來後,聽說了你的事情,就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