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五這些年在莊子上,雖然每天都在勤加苦練,從來沒有把武功荒廢了,也一直爲此沾沾自喜。可是今天發生的一切,徹底顛覆了他心中的驕傲。十來個回合下來,他的額頭就已經見汗了。偏偏對手是個狠辣的,招招攻擊要害之處,刀刀斃命。若不是因爲年輕時積攢下來的經驗,和心裡那股不服輸的勁兒,他早就趴下了。就是不趴下,也被黑三那股子不要命的勁兒嚇傻了。
看着對手的腳步有些凌亂,韓五心裡一喜,卻是絲毫不敢放鬆。到了這個時候,最擔心的就是對方狗急跳牆,不要命的反撲。韓五一邊見招拆招,一邊咬着牙,謹慎的應對着。
見對方輪着大刀猛地刺了過來,心裡一慌,手裡的劍差點沒有拿穩。本能地向黑三的胸口刺去。可是黑三根本就不在乎離胸口越來越近的劍尖兒,刀勢不變,繼續向韓五劈去,大有要將韓五劈成兩半兒的架勢。韓五沒有辦法,只好撤回手中的劍,橫向一鏜,向劈來的刀擋去。
黑三看着撤回去的劍,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眼神輕蔑地看着韓五,彷彿看一個死人一般。手腕一翻,本來向頭頂砍去的刀方向一變,衝着韓五的脖子飛去。韓五手上的劍撲了個空,心裡一驚。再反手去擋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了。他清楚地感覺到脖子處傳來的刺骨的寒意,心裡一陣絕望,甚至忘記了閃躲。
“五叔小心!”薛山暴喝一聲衝了過來,他腳下一滑,熟練地滑到了黑三和韓五的中間,提起手中的劍去格擋黑三那把來勢洶洶的刀。順便用肩膀把呆愣的韓五撞開。
黑三拼盡全力一擊,那氣勢自然是銳不可當的。薛山半路衝過來,有些不敵。刀被薛山擋了一下後,又繼續向前滑。“薛山!”被撞了一個趔趄的韓五回頭正好看到這一幕,大聲驚叫道,嚇得心都快要蹦出來了。
薛山只覺的一股寒意直衝而來,仗着身形靈活向一旁躲去,饒是如此,還是被砍到了左肩。一股鮮血頓時噴射而出,薛山覺得半個身子都失去了知覺。晃盪了兩下,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啊,王八蛋!”韓五大吼一聲衝了過去,也說不清是嚇得還是怒的。揮舞着手裡的劍,胡亂向黑三的身上招呼着,本來就體力不支的黑三,又被韓五刺了幾劍後,就晃晃悠悠地跪倒在地上。韓五尤不解氣,又刺了幾劍後,才罷手。
看着倒在血泊裡,七竅流血的黑三,確定他已經死透了,才垂下手中的劍。腳步踉蹌地來到了薛山的旁邊,看着胸前滿是血的薛山,輕聲問道:“小山,你怎麼樣,能聽到五叔說話嗎?好歹你應一聲啊,啊?小山?”
“五·····叔······我······沒事兒。”薛山微睜着眼睛,氣若游絲地說道。韓五見薛山沒有死,心裡總算是鬆了口氣。小山是自己看着長大的,和自己的孩子沒有什麼區別,這要是因爲自己而送命了。別說無法向薛奎兩口子交待,就是自己也會寢食難安的。可是,看着他渾身的血污,整顆心又提起來了。
黑三帶來的人全部被消滅了,藍逸帶着人四處搜查,免得有漏網之魚,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佟大川帶着人清理着現場。把血跡都用水衝乾淨,屍體搬走,以及安頓傷員。
韓五親自帶人將薛山送回房裡,看着他的傷口處理好後,人睡着了,才交待了佟大川一聲,一定要好好照顧着薛山,才跨步離開。只有細心的人可以看出,韓五如今的腳步比以前穩重了許多。
和黑三一戰,讓他明白了,以前的自己是多麼自負。總是爲以前的那點經歷沾沾自喜,彷彿自己是堅不可摧似的。如果時光倒流,他不會被黑三嚇倒。再遠一些,他不會爲了那不可測的天氣跟姑娘爲難的。
這邊韓五帶着沉重的心事離開,去和韓大、藍逸一起善後。而那邊,雄飛帶着心腹向瀾心那裡走去,他健步如飛,生怕瀾心那邊有什麼變故。
瀾心這邊剛嘆道:“時辰差不多了,外面應該結束了。”雄飛便帶着人趕了過來,見瀾心主僕三人安然無恙,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見禮過後,問道:“姑娘打算如何處置這些人?”
瀾心見雄飛的臉色正常,只是有些疲憊,一直提着的心終於穩穩地放下了。眼睛對眼前的人掃了一眼,淡淡地說道:“把他們送回原來的那條船上,自生自滅吧。”
雄飛點頭答應道:“是,姑娘。奴才謹遵姑娘吩咐。”朝身後一招手,揚聲吩咐道,“把他們帶走!”跟在他身後的人趕忙走過來,將地上這十幾個人拖走。
這十幾個人看着凶神惡煞般圍過來的人,心裡一陣慌張,可是想起自己的身子動不了,也就任由着人拖走。眼角的餘光掃到,剛纔看管他們的人,除了明面上的那兩個人,根本就沒有其他人。也就是說,一直覺得他們被很多人圍困在這裡,不過是個假象。
而且,自己的手腳也不似剛纔一般,無法動彈的。如果,剛纔他們奮起反擊的話,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將她們三個人控制住,然後扭轉着整個局面。可惜,現在一切都晚了。
瀾心看着那一張張或是頹敗,或是追悔莫及的臉,譏諷地冷哼一聲,別過臉,不在搭理他們了。看着雄飛問道:“怎麼樣,外面還順利吧?我們的人可有損傷?”
“回姑娘的話,因爲事先準備的周全,一切順利!”雄飛躬身回答道,“至於損傷方面,現在還在清查,具體結果還沒有出來。”
“嗯,我們出去看看吧,現在應該已經收拾地差不多了。”瀾心起身向外走去,剛一出門,一陣海風迎面撲來,出來海里的腥氣外,還有令人作嘔的血腥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