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得這樣輕鬆,豈不是便宜你。”王珺胥語帶譏誚。
“哦。”輕飄飄一個單字,聽不出什麼情感。
“……”
“我就當你捨不得好了。”管宛呆滯的盯着天花板,語氣平平。
“……”王珺胥冷然相對。
管宛話剛出口,卻恍然意識到,以她現在的態度,猴年馬月也不能令王珺胥動容,那樣,她的計劃就更遙遙無期。
於是,管宛暗歎息一口氣,收斂起臉上的寡冷和死氣,硬生生扯出一道明媚的微笑,故作感興趣似的望向他,嬌聲問:“剛纔的糖好甜,你……那個吻,是在重複以前做過的事嗎?”
經兩日相處,她雖依舊畏懼於他,但已勉強能直視他的面容。
“……”王珺胥無聲擰眉。
“過去的那些事,你全都記得麼?那麼,我可以傾聽嗎?你想……告訴我嗎?”她故意忸怩了一下,露出一點嬌羞的神態。
王珺胥淡淡凝着她,不知是在看戲,還是在她身上抓住了一點熟悉的影子,又極力想去挽留下來。
“麥芽糖外面的粉本來就不甜,我的嘴巴也不甜,還會咬你,是危險品,以後,不可以隨便動哦。”
“……”
“還有,下次不要再問我爲什麼了,連你都不知道的事,我怎麼可能知道,你是軍團的王,而我不過……就是個普通的人類……”管宛垂眸低語,說得自己都快作嘔,那男人卻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簡直懷疑他沒長耳朵。
“如果你想往事重現,要不要,告訴我大概的反應……那樣,我也能更好的配合你。”
“……”
“我是不是很沒用,一點也幫不上忙……你對我沒感覺,就算我扒乾淨站在你面前,也不能讓你開心,沒辦法替你填補空虛,也沒辦法幫你排解孤單……”
“……”
“也許,你該找回來的東西不是我,是你的心。”管宛悽悽哀哀的說着。
突然,安靜如死水的男人像是被戳中了痛處,低低的悶吼:“閉嘴。”
管宛卻依舊保持着淺淡的微笑:“喪失愛的能力,很痛苦吧?如果我能幫上忙,就好了。”
“……”王珺胥驀然僵住。
“這樣好不好,我會陪着你,給你一個過渡的時間,幫你接受更多的女人,以此彌補我對你造成的傷害,所有恩恩怨怨,由我來償清,好不好?”
“……”
“那些放不下的執念,讓我來打碎吧,你一定,還可以獲得幸福的!”管宛佯作篤定的說完,一副簡單又天真的樣子,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狠狠將自己鄙視了一番,卻又暗暗心想,如此,總該符合他的口味了吧?
片刻的寧靜。
王珺胥微微含眸,語露鋒芒:“那隻臭蟑螂……”
“……?”管宛聞言一悸!
“你越想保他,我就越想殺了他,還有那兩個孽種,也不能留。”
“王珺胥?!”管宛震驚不已,頓時忘了自己還在裝溫柔體貼的少女,兩隻眼睛露出驚恐與痛色。
王珺胥見她臉色難看,暢快反問:“怎麼?被我看出意圖,怕了?”
“……”管宛語塞。
剛纔,她壓根沒這樣的心思,只是單純的想模仿鬼音,裝出一副嬌柔又溫暖的樣子,讓他在回憶中迷失而已……
可是,他卻如此清醒,想的比她計劃的還深。
“阿音,跟我玩心思,是自作聰明。”王珺胥站起身,背對着她走了半步,卻又停下,輕蔑的回頭瞥她一眼,冷冷道,“我說過,會吃掉你,用不着你陪。”
“……”
“收回你的同情,令人作嘔。”
說完,王珺胥化作一道黑霧,消失不見。
管宛屈辱的咬脣,合上眼睛,很用力的去無視剛纔聽見的譏諷,當一切都沒生過。
嘗試失敗。
看來,這個變態不吃這一套。
溫柔攻勢沒有用,還不及囂張跋扈的引誘。
他口口聲聲說愛鬼音,真的愛過嗎?怎麼會不喜歡這種?
管宛還以爲,在那樣的年代,又是那樣的年紀,鬼音必是像舒婭一樣,單純、善良又楚楚可憐……
難道不是?
她想模仿鬼音降低他的防備,不是件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