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墨辰的無賴沈雅顏見識過,可這會兒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麼?
沈雅顏冷了臉,伸手就要去拽他起來,男人眼疾手快,在沈雅顏出手之前扣住她的手,只聽一聲尖叫在臥室裡響起“啊——”沈雅顏的身子華麗麗的倒在他胸膛上,繼而壓上他的。
沈雅顏趕緊用手捂住嘴,想掙扎着起身,可雲墨辰的雙臂像是銅牆鐵壁般將她圈住,男人身軀朝前仰起,寡薄的脣在她耳畔吐氣,說出的話讓沈雅顏羞澀不已,“寶貝兒,我還沒做呢,你叫什麼?”
沈雅顏的臉紅得幾近滴出血來,雲墨辰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她和他不能比,只能朝隔壁房間指了指,示意他不要有太大的動作。
“你要死了,阿哲在旁邊呢。”沈雅顏壓低聲音,怒瞪着身下這張俊美如天神般的臉,雙手支撐在他灼熱的胸膛上,臉色早已紅透。
沒想到男人來一句更吐血的,“那種聲音估計他聽不懂。”
“……”沈雅顏差點被他這句話噎死。
她有說是什麼聲音麼,就會往歪處想。
哪怕雲墨辰每天被關在那個地方不見天日,此刻他身上高貴的氣勢依然不減,就連一個勾脣的動作都做得那麼美好,他不需要故意去裝飾,每一個動作都釋放的剛剛好。
眼見着沈雅顏越發紅潤的臉,男人怕她支撐不住,猛然起身,一把將她抱在大腿上坐下,沈雅顏的身子由於瞬間的失重雙手本能的勾住他的頸脖,這個距離正好兩人的鼻尖相抵,呼吸交錯在一起,吐出灼熱的氣息散在空氣中,二人眼裡皆是彼此放大的容顏。
我的眼裡只有你!沈雅顏腦海裡突然蹦出這句話,看着他的眼神愈發迷離。
“那你回答我剛纔的問題,我就放了你。”雲墨辰醇厚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大手使壞的掐上她纖細的腰肢,沈雅顏微微怔愣了幾秒,而後忍不住在他懷裡咯咯的笑了起來,雙手卻不停的抗拒着。
她怕癢,這個雲墨辰比任何人都清楚。
即便這樣,沈雅顏還是一副不服輸的樣。
有時候,男人也是需要哄的,就比如現在,雲墨辰明顯是和她槓上了。
顯然幾個回合下來,雲墨辰也沒了耐心,瞧着她抗拒而緋紅的容顏,男人的眸子更深了幾分,壓抑着某種情緒,性感的喉結輕顫兩下,艱難的從脣邊溢出三個字,“說不說?嗯?”
尾音上揚,帶着無盡的蠱惑意味,聽得人心醉沉迷。
說出來真的那麼難嗎?
雲墨辰不想逼,可現在他想聽,未來的路那麼難,他想從她這裡得到一點點愛意與慰藉。
由於剛纔的動作,沈雅顏的額頭已生出細細密密的汗水,她喘着粗氣,咬着脣結結巴巴道,“雲墨辰,我,我肚子疼,你起來!”
說完,她水色的眸子左右晃動兩下,趕緊低下頭看向小腹,那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
這種事雲墨辰見得多了,四年前她就經常用這招逼他就範,他再相信就是傻瓜。
別的事也就算了,但今天這事兒是雲墨辰挑起來的,這麼好的機會他決不能讓她再做縮頭烏龜。
這個男人無疑是霸道的,只要他想要的,想聽的,不管是用什麼樣的方式都必須得到。
他想聽從沈雅顏嘴裡吐出的情話,今兒個不聽到誓不罷休。
“雲墨辰,你放開,我真的疼!”沈雅顏懊惱的用小手推了推他,男人的身體卻如鐵壁般厚實,反而將她抱得更緊了。
雲墨辰的大手按住她不安分的身軀,頭枕在她瘦弱的肩上,聞着她身上散發出的清香氣息,深深吸了幾口,在她耳畔低語,“顏兒的臉紅得真好看。”
這都是些神馬呀?
沈雅顏推他的手頓住,水色的眸子閃了閃,臉上的炫紅蔓延至耳根處暈開,連頸脖都沒能倖免,男人低低笑了兩聲,今天似乎有些高興過頭了。
雲墨辰吻過她紅透的耳根,“不說的話,待會兒警察局的真要來抓人了。”
他還計較這事兒呢!這是直擊沈雅顏的弱點,知道此刻她最擔心他。
沈雅顏皺了皺眉,雙手掐着他的肩用力搖了搖,“你起來。”
“不起!”他很肯定,傲嬌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炸毛的樣子,隱藏在心裡的鬱結因她而散開,心情極好。
“起來!”
“不起!”
“起來!”
“不起!”
饒是她說一百遍都會是這樣的結果。
經過幾場口水戰,沈雅顏終於敗陣下來,水色的眸子掃向牆壁上的時間,五點整,她咬了咬牙決定鬆口,沉迷的眸子瞧着眼前霸道邪肆的男人,手抵着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故意輕嗯了兩聲,而後低低道,“我愛你。”
突然,牀上的某男像是受到地震般從牀上起身,雙手鉗住她的雙肩,墨色的眸子閃過一絲罕見的激動之色,“什麼?剛纔沒做好準備,沒聽見。”
他這是典型的得寸進尺麼?
好吧,她懶得和他計較,既然都說開了,索性說個夠!
沈雅顏抿着鮮紅的脣,擡起眼看向神色激動的男人,在他震驚的眼神中,聲音拉高了好幾分貝,“雲墨辰,我愛你!”
這樣夠了麼,聽得清麼?是不是該回去了?
再不回去真要擔心死她了。
男人聽後墨色的眸子暈開一抹令人癡醉的笑意,當即輕笑出聲,單手摟過她的肩,拍了兩下,“乖!我就喜歡你這樣。”
話落,作勢就要去吻她。
沈雅顏的手擋住他的攻略,水色的眸子淺眯,撇了撇嘴沒好氣道,“雲墨辰,你這樣悶騷,究竟像誰?”明明是滿含控訴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卻飽含着一種令人癡迷的嬌嗔。
再吻下去就天亮了,在這方面她比雲墨辰理智多了。
“……”
然而她的調笑卻沒能讓氣氛活躍,雲墨辰臉上的笑意僵住,這話本沒什麼要緊,可卻是直直戳到了他的要害。
雲立博曾對他說,我們爺倆就沒一處相同的愛好,我喜歡喝茶下棋,你喜歡飆車騎馬,就連處事風格都不一樣。
是啊,沒一處是相同的,他究竟像誰?
雲墨辰心裡好不容易散開的鬱結又涌了上來,胸口仿若被一塊大石頭堵住了般,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雲,雲墨辰?!”沈雅顏暗暗瞧着他越發陰沉的臉不明所以,弱弱的喚了聲。
雲墨辰思緒回神,僵硬的脣角扯了扯,伸手揉了揉她黑色的髮絲,柔聲道,“乖,安心等我出來,外面的事你不用操心。”
“你有心事!”她用的是肯定,也跟着憂心起來。
她從來都猜不透雲墨辰的心思,縱使他們現在已經坦白心生,在許多事情上沈雅顏並不知情,她想知道他的一切,想走進他的世界裡去,不想他一個人這樣苦苦撐着,會讓她心疼。
特別是關於雲墨辰身世的大秘密,沈雅顏卡在心裡猶如一個刺一樣的難受。
雲墨辰則又將話往別的地方扯,“當然,每天偷偷摸摸,能心情好麼?”
“又來了!”沈雅顏撇嘴。
男人俊美的容顏浮現半絲哀切的神色,許久方纔在她耳旁開口道,“顏兒,無論你有多愛我,也沒我對你的愛深。”
他說得如此篤定讓沈雅顏當場怔住,她想反駁卻找不到理由,更找不到一件能說服他的例子。
於雲墨辰來說,和沈雅顏走過的這些年,分分合合,除了刻骨銘心的愛還有其他情感,這些集聚在一起,沈雅顏和他連成一體,心心相惜。
沈雅顏於雲墨辰,是命。
一句話說得那麼傷感,沈雅顏忽而揚起臉看他,“雲墨辰,你覺得雲立博對你怎麼樣?”
雲墨辰滿含深情的眸子驟然一冷,“顏兒想說什麼?”
他的語氣很冷,看着她的眼神儼然一個陌生人,沈雅顏嬌小的身子微微顫了顫,哽在喉間的話又咽了回去,“你知道什麼了?”
雲墨辰瞧着她畏懼的神色,心裡驟然一緊,覺得自己有些過了,臉色很快柔和下來,“別亂猜測,人老了就會犯糊塗。”
“可是他會要你的命。”沈雅顏試圖提醒他,頗有一種將事實真相泵破而出的衝動。
然而男人的下一句話卻阻止了她這樣的衝動,“我不會要他的命,不過,也不可能讓他要我的命。”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有那麼一瞬間,沈雅顏還以爲他已經知道那個真相,只是不敢承認殘酷的現實罷了。
末了,她軟了口氣,低低道,“我就是擔心你。”
千言萬語也抵不過這一句,也是事實。
這些日子她爲了雲墨辰操了多少心,心裡的苦只有沈雅顏自己知道。
雲墨辰墨色的眸底的陰鬱散開,心疼的捂上她的臉,“乖,別擔心了,你該好好養好身體,將來給我生個漂亮的小公主,人生就圓滿了。”
沈雅顏僵硬的扯了扯脣角,這一刻她不知道該不該將真相告訴雲墨辰,聽他的語氣彷彿已經有所懷疑,但卻不敢往那個方面想,若是她此時說出來,很有可能讓雲墨辰發瘋。
五點半,雲墨辰終而依依不捨的離開,房間裡恢復冷清,沈雅顏卻沒能鬆一口氣,她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將雲立博的話告訴雲墨辰,以雲墨辰的精明和剛纔的對話中可以聽出,他已經對雲立博防備了。
而這邊,雲墨辰不知道他的行蹤已經被暴露,高大的身軀剛翻過警察局的後院,眼見天色微亮,他剛拍下身上的塵土,不遠處就有一排整齊的軍隊等着他。
雲墨辰冷眼瞧着王局身後的軍隊,不動聲色的一一掃過,眯了眯眼,神色沒有半絲驚懼害怕,黑夜中,剛毅的脣角勾出一抹嗜血的弧度,“王局長可真是敬業,親自守監獄來了?”
語氣裡含在無數的嘲諷,雲墨辰邪睨王局一眼大步往不遠處的監獄走,那架勢彷彿是自家後院。
王局面色一僵,朝早已準備好的戰隊擺擺手示意他們下去,在跟上雲墨辰的步伐時又換了一副諂媚的面孔,“雲少,你身份就是再特殊也不能不遵守規定啊。”
本來他準備好了一番訓斥的說辭,也不知怎地,真的見到雲墨辰本人又軟了下去,自然而然的就變成這樣了。
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天生一股令人折服的氣勢,很普通的一句話,從雲墨辰口裡說出來卻讓人無法再在他面前興風作浪,好像這個世界他就是主宰者。
雲墨辰聞言冷笑,頓住腳步側目看他,冰封的脣吐出一句輕飄飄的話,“我有麼?”
他哪裡不守規矩了?
明明是淡淡的語調卻聽得身旁的男人渾身顫抖,特別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震懾人心。
“這……”王局欲言又止,悄然看了看雲墨辰的臉色。
王局至今沒參透雲立博的話是什麼意思,但看雲墨辰這氣勢顯然是不怕他這弄虛作假的陣勢的,他一個小小的局長又哪裡敢得罪雲家。
雲墨辰淡然的很,墨色的眸子就着不遠處的燈光看向身旁的男人,嘲弄般的開口,“王局,若是你說出去說不定還能立大功呢。”
王局聞言臉色一僵,嚇得滿頭大汗。
這個雲墨辰可真會開玩笑,他說出去?他恨不得這件事能瞞住,否則上頭怪罪下來首先就要拿他開刀,光是玩忽職守這一條就夠他受的了。
王局也不是愚蠢之人,孰輕孰重自然分得清,趕緊好言勸着,“雲少,得罪了!不過,您也別做得太明顯,外人看到了,我不好辦。”
雲墨辰不屑的揚脣,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征服,“我比較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放心,只要你不妨礙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過去了。”
這話說得,王局怎麼覺得那麼彆扭呢!
王局暗自抹了把汗,這都叫什麼事啊,一個重刑犯竟然比爺們還難伺候,到頭來他還得挺雲墨辰的,還要受他威脅,他王局任職期間從來沒這樣窩囊過,真是中了邪了。
翌日,雲家。
雲立博將手裡的報紙砸到陸明浩還未好全的臉上,厲聲呵斥,“說,怎麼回事?”
該死的,什麼都沒有,除了一些紈絝子弟的花邊新聞,沒有半絲關於雲墨辰的負面新聞,昨天,他連夜將收集多年的罪證交給法院,不應該是這樣的結果啊。
今日早報,等待雲墨辰的應該是身敗名裂!可爲什麼,報紙上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雲立博氣得不輕,這事兒都是陸明浩一手操辦的,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面對這樣的結果他就該將氣撒到陸明浩身上。
陸明浩呲牙,臉上的傷還未消腫,這會兒雖然是一張輕飄飄的報紙砸到臉上也觸到了傷口,不免有些疼,他自己也比較納悶,面對怒氣騰騰的雲立博低聲解釋,“昨晚我真是親自交給法院的。”
他比任何人都希望雲墨辰死,而且死的難看!
雲立博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眸色冷冷沉沉,勾脣冷笑,“親自?呵呵,陸明浩,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將來我還指望你做什麼?”
陸明浩心裡憋了太久的怨氣,可這會兒也不好發作,雲立博相較於他還有大用處,他們此時也是最好的盟友,雲墨辰並不是他一個人能扳倒的,忍下心裡的憋屈低聲開口,“我馬上去打聽打聽情況。”
雲立博應該是氣急了,賞給他一個字,“滾!”
陸明浩抿了抿脣,終究什麼都沒說踏出了書房,在轉身的瞬間,俊朗的面上滿是蕭殺之氣。
書房內,靜謐無聲,冷冷清清的氣氛映出一道孤寂的身影。
雲立博似是累了,陸明浩離開後他從書桌前起身,單手支撐着額頭放在眉心的位置揉了揉,冷冽的眸子折射出一抹幽然的恨意,高大的身軀佇立在窗前,透過玻璃窗,沉冷的眸光聚攏在不遠處的祠堂,他最心愛的女人靈位在那兒。
恍然間,他似乎回到了多年前,也是在這樣的地方,這樣的點,一眼便望到了那個女人清冷的背影,光是一個背影就能讓他迷戀,或許在那個時候便註定了他一生的孤僻。
他記不得多久沒去看過了,這些年雲立博鮮少踏入祠堂,因爲過分懷念他沒有勇氣,亦或許他還是沒能她已經死了的事實,而今天,他覺得是時候給她交差了。
雲立博心煩意亂的在書房來回踱步,他就想不明白了,爲何媒體沒有曝光雲墨辰的犯罪行徑,按理說,今天應該是頭條沒錯。
一旦曝光,雲墨辰將再也沒有臉面活在這片國土上。
他派往的人也沒有問題,陸明浩巴不得雲墨辰死,他不可能將這個人懷疑到陸明浩身上。
那麼就應該是有高人相助了?他當真是小看了雲墨辰,這些年他穩坐夜鷹組織的高位,也不知混成什麼模樣了,對於那種組織,雲立博向來是不屑的,小打小鬧而已,還能翻了天不成?
“爸,一大早幹嘛發火啊,陸明浩臉上的傷還沒好呢。”雲墨清端茶進來的時候,雲立博還站在窗前深思,孤單的身影讓作爲女兒的雲墨清心疼。
這些年,雲立博的快樂與否,她心裡最清楚。
雲立博接過她手裡的茶,看到雲墨清,身上的冷意散了些許,言語卻沒有半分鬆緩,“你就知道袒護他,作爲一個男人那點小傷又算得了什麼!”
“好了好了,您也別慪氣了,跟我說說吧,你們究竟在籌謀什麼,都好久沒見您生這麼大的氣了。”
陸明浩是氣沖沖的出去的,雲墨清不放心這纔過來瞧瞧。
她心裡也清楚,陸明浩能服從雲立博都是因爲雲家的權勢。即便如此,雲墨清也不在乎,她和陸明浩的婚姻本身就建立在這些東西上,只能說她出生好,身上的光環贏了沈雅顏。
至於其他,她從來都不想計較。
雲立博喝了口茶水,身上的怒氣依然不減,話就這樣脫口而出,“他這麼不成器,總有一天我會做了他。”
“爸!”雲墨清皺眉,臉色也有些冷。
雲立博頭痛的扶額,趕緊糾正,“哎,我就隨口一說。”
其實,這種想法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從雲墨清愛上陸明浩的那天開始就有,結婚後,兩人爭吵不斷,陸明浩經常把離婚掛在嘴邊,雲立博動了幾次殺意,爲的就是斷了雲墨清的念想。
他這個女兒可能和他一樣,癡心不改,就怕殺了陸明浩她依然不肯接受別人,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同樣的痛,雲立博不想發生在自己兒女身上。
果然,雲墨清警告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說說也不行,您要是敢殺了他,就從我屍體上碾過去。”
雲立博一口茶水成功的噴出來,厲聲呵斥,“沒出息。”
“沒出息也是你女兒。”
是啊,哪怕雲墨清再怎麼沒出息也是他嫡親的女兒,還是靈兒留給他唯一的寶貝,不管怎樣,陸明浩再怎麼沒用,都有他幫忙頂着,只要雲墨清覺得幸福便夠了。
這一點,雲立博還是覺得欣慰的,最起碼,那個女人給他留下了最美好的東西。
“先出去吧,讓我安靜一會兒。”
雲墨清眉目低垂,欲言又止,“爸爸,哥……”
雲墨辰的這件事情就連她都弄不清楚雲立博持的是什麼態度,不管怎樣,雲墨辰是她的哥哥,雲墨清不希望他死。
雲立博端着茶徑直坐在桌案前,眸底閃過一抹凜然,沒看她,開始整理書桌上的文案,似是漫不經心的提醒,“你就別瞎操心了,去吧,陸明浩一會兒回來沒看到你該着急了。”
雲墨清見雲立博面露倦色也不好再打擾,在心裡準備許久的話又吞了回去。
獨自在書房待了一會兒,雲立博便隻身去了祠堂,藏在心裡多年的想念隨着祠堂的靠近越來越濃,他愛那個女人,而那個女人即使在他身邊好幾年卻從來沒有情願過,這是他一直不願提及也不願去回憶的地方,當然,也是他最失敗的一個污點。
雲立博活了大半輩子,到現在他還時常在想,他究竟是哪裡不好,哪裡不如老四,值得那個女人如此牽掛。
爲了得到她,他不惜對老四痛下殺手,沒多久,他便告訴那個女人老四死了,本以爲她會隨着時間的流逝忘了老四,沒想到卻成了她心裡的結,以後她再也沒對他笑過。
這麼多年,老四都沒從她心裡抹去過,即使到死的那一天,她嘴裡叫的還是老四的名字,高傲如雲立博,這口氣怎麼咽得下去?
祠堂很冷,平時鮮少有人過來,陰森的氣息讓人渾身發寒,雲立博上前,衆多靈位,他一眼便瞧見刻着‘文靈’的牌位。
他顫抖着手將靈位拿過來抱進懷裡,臉上是一種極爲痛心的神色。
她真的死了,留給他的只有冷冰冰的靈位。
這些年,雲立博再也找不到一個能讓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哪怕沈曼珍比她優秀,外表比她更出色,雲立博還是沒有愛上,對沈曼珍的僅僅也只限於身體上的寄託。
她是被他害死的,這一刻,雲立博捂着她的靈位,淚流滿面,也終而在心裡終於承認這個事實。
他依稀記得,當年那個雨夜,因爲雲墨辰的事他和她大吵一架跑了出去,也就是在那時楊淑華出現了,雲立博爲了讓她服軟一連好幾天不回,沒想到等他想回去哄她時,留給他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她就那麼走了,未能留下隻字片語。
面目很安詳,想必走的時候不是很痛苦。
雲老夫人爲了讓他振作起來,說她在死前都叫着老四的名字。雲立博不知是真是假,總之,她愛老四是事實,這一點,他比誰都清楚,即便如此,他還是捨棄不下。
都怪他,若不是他意氣用事,雲老夫人也不會趁機對她痛下殺手,說她善妒,不配做雲家的女主人。
她死了,死的那麼安靜,彷彿對於這種生活已經心灰意冷,死,於她或許是一種解脫。
可是他呢,他的解脫在哪裡?
思及至此,雲立博的臉上劃過濃濃的沉痛,他雙手抱着靈牌,聲音輕如鴻毛,“靈兒,你的兒子出息了,都是我的功勞,你高興了麼?”
“當年我勸你打掉,你死也不肯,你要記住,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既然早知今日那個畜生會受這樣的罪,當年就不該不聽我的生下他。”
末了,他猶如變態般的將靈牌放在臉上來回摩挲,“雲墨辰現在在監獄裡,只要我動動手指他就性命不保,而且還會背上叛國的罪名,真的出息了。”
手機鈴聲打破寧靜,雲立博不耐的看了眼來電顯示,將手裡的靈牌小心翼翼的放好,不耐的皺了皺眉,按下接聽鍵。
顯然,他的語氣不是很好,“什麼事?”
電話那頭傳來柔弱害怕的語音,“我,我……懷孕了。”
雲立博握着電話的手一緊,精明的眸子眯起,“我這就過來。”
懷孕?呵!
雲立博在心裡冷笑,撥了電話出去,離開之前他朝刻有‘文靈’的靈牌看眼,神色溫柔中夾雜着深情,而後迅速離開。
還未到達目的地,莫仲天的電話便接了進來,雲立博的神色稍稍沉了沉,在心裡已經琢磨了千萬個應付辦法。
“老莫啊。”他裝作輕鬆的接電話,語氣無常。
電話那頭許久才響起莫仲天的聲音,似是商量的語氣,“今天晚上我想過去看看瑩瑩,你方便麼?”
這種態度,這麼多年當中從未在雲立博身上發生過,通常莫仲天脾性較爲剛硬,說什麼便是什麼,他的身份在這片國土比雲立博更有震懾力,所以,也不怎麼在意雲立博的看法。
能用這種態度和雲立博說話,只能說明莫仲天對王瑩瑩很重視,就怕王瑩瑩對他產生反感。
“方便,當然方便。”雲立博趕緊出言附和,神色陰狠,心裡已經開始謀劃。
掛斷電話,雲立博臉色一片陰霾。
雲立博沉冷的眸光看向車窗外倒退的景物,嘴角勾出的弧度令人膽寒。
沒想到莫仲天一把年紀了牀上功夫不錯,在雲立博的記憶裡,莫仲天和王瑩瑩並沒有多少次,沒想到這個月就中了,不愧是長期訓練的軍人,體力比一般人要好幾倍。
他是萬萬不能讓王瑩瑩留下孩子的,不然,莫仲天一旦達到目的,他就失去了一個好盟友。
——
莫家,自從雲墨辰在婚禮上被警察帶走之後一直不算太平,莫凌薇整日被莫仲天關在家裡不敢出門,無聊的要命,想出去打聽打聽消息也被莫仲天阻止了。
偶爾她還得忍受莫凌靜那個賤人的冷嘲熱諷,說她是一個剋夫的命。
偏偏爆炸事件莫凌薇也算是當事人,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她根本就不能對莫凌靜怎麼樣,往往也只能在嘴上出氣罷了。
好幾次,莫凌薇都央求莫仲天將莫凌靜弄到精神病院去,每次都換來莫仲天的訓斥,說她不夠冷靜。再怎麼樣,莫凌靜是他莫仲天的女兒,外界雖然鮮少人知道,但送去精神病院難免不會將這則新聞挖掘出來,到時候他的臉往哪裡擱,莫家的顏面又該如何保留?
其實,莫凌薇也是爲雲墨辰的事心煩,好幾次她都想去監獄看看雲墨辰,不管未來怎樣,她想知道雲墨辰的看法,畢竟等了他四年,愛了他四年莫凌薇不想就這樣結束了。
“你又要出去啊?”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莫凌薇一眼便憋到一邊穿外衣一邊往門口走的男人。
這些日子,莫仲天經常夜不歸宿,以前即使再晚都會回來的,難道外面有什麼狐狸精?
女人的感覺都是最準的,能讓男人這樣的除了女人就是公事,而莫仲天從來不會加夜班,即使有也是出國訪問,那麼就只有女人了。
莫仲天劍眉擰起,側目冷眼掃向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女人,少了之前的寵溺,臉色嚴厲刻板,“我的事你少管,等風聲過去了,我會給你安排好的男人見面。”
彷彿莫凌薇的存在就是爲了壯大家族利益的,這些,莫凌薇在小時候就清楚,她的婚姻不能自己做主,唯一幸運的,那個和她聯姻的男人是她喜歡的,可是,夢就這樣碎了,心裡難免不快。
她也是人,需要父母的疼愛與安慰。
看看她所謂的父親,在這個時候都說了些什麼?
這一刻,莫凌薇真的很想問,他心裡除了權利究竟還有什麼!
等緩過神,莫仲天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大廳,莫凌薇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穿着居家服跑出了大廳,院子裡,莫仲天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她小跑着追上去。
莫仲天不愧軍人出身,耳力十分敏銳,頓住腳步,黑着臉轉過身來,莫凌薇高挑纖細的身影撞進他漆黑的眸底,厲聲呵斥,“跟過來做什麼,回去!”
而這次,莫凌薇卻沒聽,拽着莫仲天的手軟軟喚了聲,“爸!”
莫仲天眼神極冷,幾近肯定心的問,“想去看雲墨辰?”
莫凌薇沒應,垂下頭不語,而正是這種沉默讓莫仲天心裡一陣窩火。
“呵,做夢!你究竟有沒有腦子,他都自己認罪了,我們家最好撇清關係。”冰冷的語氣中含着濃濃的怒火,眸子裡滿是失望之色,顯然,莫仲天對她一點耐心都沒有了。
莫凌薇卻不想放棄,祈求的目光看向男人,“不要,雲墨辰才進去一個月,雖然認了罪,可這不是還沒判刑麼?”
她不想就這樣放棄雲墨辰,這些日子沒有一天沒有在想他。
莫凌薇不知道以後的生活會怎麼樣,最起碼現在她不想就這樣將雲墨辰放棄,他們僅僅就差一步就成了夫妻,老天爺怎麼忍心奪走她苦心等待四年的幸福?
莫仲天凌厲的視線看向她,冷哼道,“一個有污點的男人,怎麼配得上你?”
污點?
想到這兩字莫凌薇又退縮了,她彷彿已經看到未來,她和雲墨辰在一起受到世人的指責,所有人潑髒水在她身上。
她從小被人捧在手心愛,那樣的生活她又怎麼可能接受,可雲墨辰她又不想放棄……
一時間,莫凌薇猶豫了,或者說她這些天內心一直很糾結。
“可是……”
莫仲天手指朝她點了點,“我告訴你,這件事就連雲墨辰的親生父親雲立博都懶得管了,他的命根本就保不住。”
一句話斷了莫凌薇所有的念想,最後的一絲幻想破滅。
她,應該放手了,忘記了,未來她賭不起!
哪怕再不捨,又能怎樣,她是千金大小姐,難不成真要和雲墨辰過那種亡命天涯的日子?
呵呵,可笑!
——
雲墨辰這兩天倒是安分沒有隨便溜出去。
他在等,等某人先出手。
夜晚,男人彷彿形成了一種習慣,喜歡過來監獄和雲墨辰說說心裡話,而云墨辰也習慣了他的神出鬼沒,從魔鬼訓練營出來的人,身手自是不錯的,這一點連雲立博都摸不清。
“我發現一件很奇妙的事。”男人笑着開口,暗暗觀察着雲墨辰的神色。
雲墨辰佇立在牆角邊,這些日子的禁閉彷彿被削去了所有的菱角,對於男人的話,他置若罔聞,好像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你不想知道?”
“想說什麼就直說,你知道我不喜歡繞彎子。”雲墨辰一點兒也不領情,冷冷睇了他一眼,弄得男人反而尷尬起來。
男人走過去拍上雲墨辰的肩,曾經他總是幻想着雲墨辰求人的樣子,藉着這件事情也是想看看一向冰冷高傲的雲墨辰服軟,看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本事,雲墨辰即便落難了都這般心平氣和,男人佩服他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鎮定。
“你真的不想知道?”
“你不想要錢了?”他不答反問,冰冷的眸子看向他,臉上的不屑十分明顯。
他們之間說好了各取所需,誰都不求好麼!
男人朝他豎起大拇指,眼裡的讚賞之色毫不掩飾,也不再逗弄他。
末了,男人從兜裡掏出一隻錄音筆,很快,裡面傳出雲立博低沉陰鬱的嗓音。
‘靈兒,你的兒子出息了,都是我的功勞,你高興了麼?’
‘當年我勸你打掉,你死也不肯,你要記住,都是你自己造的孽,既然早知今日那個畜生會受這樣的罪,當年就不該不聽我的生下他。’
雲墨辰的心猛然下沉,疼痛一陣強過一陣,伸手按下錄音筆,滿臉的傷,滿臉的痛,唯獨沒有男人認爲的恨。
可見,雲墨辰有多重視這份父子之情,而這段錄音正好能挖掘出雲立博置他於死地的理由。
他作爲一個外人都能聽出,雲墨辰和雲立博應該不是親生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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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文,作者:醇香。《厲少是良夫》
簡介:
婚姻三年,已一紙離婚協議書平靜終結。
她在那棟臨海別墅裡呆了三年,安分守己。
她與他從未見面,更無交流。
他們都以爲這會是他們之間最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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暌違三年,她和那段無愛婚姻告別,已全新姿態靠近心中竹馬。
而他卻強勢擠進她的生活,從蠻橫,霸道,到溫柔深情,他深陷這泥潭無法自拔,可卻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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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關於第一夜,他動作蠻橫到近乎粗爆,她疼的悶哼出聲
察覺到身下她的反應生澀,還有那感覺,讓他脫口道:“你前夫沒有碰過你?!”
那一刻內心的情緒複雜,說不出是氣惱還是喜悅,只是那絲悸動如此明顯!
只是日後當他知道,他曾嫉妒許久的那人,卻是他自己,又恨的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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