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敢在練武臺傷人”
就在這時,一聲大喝傳來,人羣外走來一羣身着黑衣的弟子,手中清一色長刀,面色冷酷,直接推開人羣,徑自走到練武臺前。
“是執法堂的弟子”
“他們來幹什麼”
“不知道,剛纔好像有說誰在練武臺傷人來着”
“難道要抓臺上的胖子?”
“不應該啊,新人弟子也都受傷了,他們怎麼不去抓那些老弟子”
周圍弟子你一言我一語,小聲討論着,似是怕得罪執法堂。
身穿黑衣的執法堂弟子迅速將練武臺圍了起來,連帶着金胖子也被困在臺上,其中有個黑衣人威風凜凜,像是領頭的人物,他當先走出,向着臺上的金胖子冷冷說道,
“我乃金刀門大弟子李楓,代任執法堂主事,你這狂徒纔剛入金刀門就膽大妄爲,對同門師兄下如此毒手,今天要將你打廢了扔出去,從此逐出金刀門”。
金胖子臉上還沾着溫熱的鮮血,他伸出舌頭舔一舔嘴角的鮮血,沒有回話,只是將斬瑪刀橫在胸前,刀鋒對準李楓。
“死胖子,還不授首,你們幾個上去,給我將他拿下”
李楓冷哼一聲,看着周圍的黑衣弟子跳入練武臺上,數十把長刀齊出,就要斬斷金胖子的手腳。
朱魚在人羣中看得分明,這些執法堂的弟子實力不凡,大多都是二流水準,金胖子只是才入三流,雖然有斬下兩個三流弟子的手腕,但那也僅限在三流,現在面對一羣手拿長刀的二流弟子,說什麼也會被廢掉。
他心中雖然對執法堂弟子的作爲有些不解,卻來不及細細思索,直接從人羣中跳起,落在練武臺上,出手迅速,趁諸多黑衣弟子不備,從外個個擊落,幫金胖子暫時解了圍。
“連執法堂弟子也敢打,不管你是誰,今天和這胖子一樣,都要廢去武功,逐出金刀門”
李楓一揮手,剩下的黑衣弟子也跳上臺去,將兩人圍在中間,長刀蓄勢,一觸即發。
朱魚連忙說道,“李師兄且慢,我們兩人都是長老弟子,之所以出手是迫不得已,我們有個兄弟在練武臺受了重傷,至今還躺在牀上不能走動,要說傷害同門之名,當是那先前兩個師兄纔對”
衆多黑衣弟子,暫時停住,長老弟子四個字落入耳中後,讓他們也不敢妄動,紛紛將目光投向李楓。
李楓暗恨,他當然知道臺上兩人是長老弟子,在金刀門,長老弟子是比內門弟子更高一級的存在,可惜要想成爲長老弟子可不是努力就行的,而是要長老親自去收爲弟子。
他從入門到現在已經有五年的時間,勉強將刀訣修煉到深處,達到一流行列,但也還是內門弟子,至多就是成爲衆多內外門弟子的大師兄,比起長老弟子來說多有不如。
那些早已拜入長老門下多年的弟子就算了,但這兩個新入內院的弟子,想來實力不會太強,正好教訓教訓,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這也就是爲什麼其他新入門的弟子只是切磋一二,並無太多人受重傷,反倒是杜百錢被重點照顧,目的就是要引出朱魚和金胖子兩人。
“不管是什麼弟子,觸犯了門規就要受罰,門規面前沒有高低優劣之分”,李楓冷冷說道,聲音洪亮,像是在說給周圍的弟子聽,也像是給自己打氣。
“說得好,門規面前沒有高低優劣之分,我們支持李師兄”
“我們支持李師兄”
圍觀弟子沸騰,四處有聲音響應,隨後連成一片,遠遠傳出去,似整個金刀門都能聽到。
“練武臺那邊是怎麼回事,吵了一早上”,山峰頂上一座大殿中,有個威嚴的聲音疑惑道。
一個弟子匆匆跑來,跪地拜伏,說道,“稟告掌門,是執法堂的李師兄在處罰觸犯門規的弟子”
“哦?處罰弟子有這麼大的聲勢嗎”,威嚴的聲音又傳出。
“啓稟掌門,是因爲觸犯門規的弟子是內院新入的兩個長老弟子,那李師兄說門規面前沒有高低優劣之分,所以引起了衆多弟子的沸騰”
威嚴的聲音沉默,良久後緩緩說道,“去告知一下幾個長老”。
練武臺上。
金胖子眼看下面弟子紛紛響應李楓,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他已經收刀,站在朱魚身後,朱魚實力比他強,就看朱魚怎麼決定了。
朱魚對眼前這幕也感到棘手,他只是個十一歲出頭的孩子,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被所有人反對,讓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可臺下的李楓卻沒有讓他們久等,他也沒想到,只是隨口的一句話,竟然能夠引起這麼大的聲勢,臉上露出和藹的笑容,大義凜然地喊道,“那就由我李某人親自出手,爲金刀門懲治這兩個惡徒”。
說完他揮手將黑衣人都撤下,自己跳入練武臺中。他不是託大,通常來講,作爲一流武者,拿下兩個二三流的弟子還是很輕鬆的。
“李師兄加油”
“我們支持你”
沸騰的弟子們更加賣力地喊着,似也想將心中對內院弟子的不滿都發泄乾淨。
沒人注意到,在人羣外,默默走來四個長老,趙長老、徐長老、周長老,以及執法堂的劉長老,他們都不曾出手阻攔,只是靜靜地看着練武臺上的事態發展。
朱魚見對方已經跳入練武臺,知道此事是沒有辦法以道理解決,也不再猶豫,將身後大鐵錘取下,和金胖子一起面對一階武者李楓。即便是打不過對方,也不會甘心待斃。
“看招”
李楓出手一點不客氣,幾乎將渾身的力道都使了出來,手中長刀擡起,然後斬出,便有刀芒乍射,直衝朱魚面門而去。
朱魚將鐵錘攔在胸前,試圖抵擋,金胖子從他身後衝出,斬瑪刀高高舉起,要在對方攻擊朱魚時,發出致命一擊。
兩人的配合可謂恰當至極,李楓如果選擇繼續將長刀斬下,那麼他也會來不及躲避金胖子發起的攻擊,他雖然不懼兩人的實力,可畢竟也是肉體凡胎,若是不抽刀回退,也要被砍殘。
於是李楓無奈,只能暫時後撤,躲避金胖子的攻擊。
他往後退出三步,此時朱魚還在原地架起大鐵錘,而金胖子因爲配合朱魚發出攻擊,身體已然躍出,衝向前來,奔着李楓而去。
李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既然不能先取朱魚,那就轉而攻擊金胖子。
他站住身體,手中長刀的去勢還未完全散盡,他右手微微用力,改變長刀的方向,橫斬向金胖子,雖然不是全力一擊,但他作爲一階武者,隨意的一劃,也不是金胖子三流水準能夠抵擋的。
金胖子只來得及將斬瑪刀回擋胸前,便被一股大力,擊飛臺下,被一衆黑衣弟子涌上前來用刀架住,失去還手之力。
“真是可惡”
朱魚見對方只是退出三步便將金胖子拿下,心中大吃一驚,覺得李楓戰鬥經驗簡直恐怖。
但若說就此繳械投降,他做不到。
他深吸口氣,雙手握住大鐵錘,腳下用力,抓緊機會直衝李楓而去,鐵錘被擡高至頭頂,向着李楓落下,尚未靠近,就呼呼風聲緊隨。
李楓半點不曾在意,只將長刀舉起,迎擊而上,刀錘在空中相接,便聽鏘然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朱魚被震退數步,李楓也後退了一步。
“小看了你,還有兩下子,不過也就到此爲止了”
李楓揮刀而出,不給朱魚任何一點喘息的機會,朱魚的虎口生疼,雙臂有些麻木,但也勉強將鐵錘橫在胸前做擋。
又是一聲刀錘相擊的巨響,朱魚被鐵錘上傳來的大力震倒在地,手中再無絲毫力氣舉起鐵錘。
李楓得意大笑,舉起長刀就要砍向朱魚的脖頸,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瞬間衝出,前一秒還在人羣外圍,下一秒就到了李楓面前,一腳就把他踢飛出練武臺,遠遠地落在人羣外,口吐鮮血,昏迷過去。
“徒兒,你沒事吧,身上傷着哪裡沒有”
徐長老將朱魚扶起,在他身上摸來摸去,讓朱魚好生尷尬。
圍觀弟子見是長老出手,立馬安靜下來,大氣不敢喘。
“還不把我弟子放了”
趙長老也走上前來,對着黑衣弟子怒吼道,那些黑衣弟子哪裡敢得罪長老,連忙將手中的長刀收回,退出十來步遠。
“哼,兩位長老好大的火氣,竟然將我執法堂的弟子打成重傷,還隨意呵斥黑衣弟子”
劉長老也走上前來,目光中似有電光綻放,周長老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一副以劉長老爲首的樣子。
“哦,執法堂將我弟子打成重傷可以,我就不能打傷你們執法堂弟子了嗎”,徐長老針鋒相對,根本不懼對方。
“這些都是小輩間的事情,你我都是長老,對小輩出手,你覺得妥當嗎”,劉長老毫不客氣地回道。
趙長老冷笑,金胖子嘴角也有鮮血溢出,顯然是受了內傷。
他走過來,站在徐長老身邊,說道,“那李楓是一流的實力,我這徒兒不過三流,且李楓入門多年,是衆多弟子的大師兄,你怎麼不說李楓以大欺小呢”。
“這兩個弟子觸犯門規在先,李楓按照門規處置,有何問題,還是說你們也不把門規放在眼裡”,劉長老冷哼道。
“看來不走上兩招是不行了”,徐長老氣極,他將朱魚護在身後,接過朱魚的鐵錘,就要上去與劉長老幹架。
周長老笑眯眯地盯着趙長老,那意思也很明顯。
雙發大戰似要在瞬間發生,山頂上的大殿中卻突然傳來鐘聲,連續四下,叫停四個長老。
一把大刀從山頂上拋出,落到練武臺上,狠狠插在其中,刀身顫動,刀光閃現。
一個掌門弟子匆匆跑來,站在刀前大聲喊道,
“傳掌門令,朱魚和金福來觸犯門規,打傷內門弟子,又抵抗黑衣弟子執法,罰後山思過一年”
“執法弟子李楓,執法有功,晉升掌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