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間房曾經是我住的。
樓下的動靜很快就聽不到了,但我仍然心跳加速,恐懼的感覺將我籠罩起來,好久都不敢動,連氣都不敢喘一下。
我想起宋澤峰的提醒,他說我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纔可以保命。
這個時候我很害怕,心想會不會是宋澤峰背後的人不滿我來調查,他們想神不知鬼不覺將我滅口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確定外面真的沒有人,我纔敢慢慢挪動腳步,這時候我發現雙腿已經麻木了。
地板上遺落有一瓶驅蚊液,瓶子很長,我撿起來抓在手裡暫時當武器。
警惕地打開房門,懾手懾手地走出去,二樓什麼人都沒有。
我再小心地走下樓梯,走到一半,一隻白茸茸的東西突然竄到我面前,我頓進嚇得坐在了地上!
是那隻白色的流浪狗,跑到我面前後,它便蹲在我面前跪着,那姿勢似是想跟我要吃的。
它是怎麼進來的?
剛剛那一聲響就是它在搞鬼吧?
我坐在地板上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還好,只是一條狗而已。
我白了這隻狗一眼,輕罵一聲:“壞蛋!”
這狗的品種應該博美,體形很小,兩隻眼睛既大又媚,精得跟狐狸似的,看着我的時候,一股可憐相,我的心一軟,頓時什麼脾氣都沒有了。
我嘆口氣:“唉,我們都是無家可歸的狗啊,對不起,我現在沒有吃的,所以你不要跟着我了。”
二樓以前就是我的地盤,我知道這一層都沒有什麼地方好藏東西的,便慢慢走上三樓。
上樓梯的時候,我的雙腿還是軟的。
那條狗不知道我討厭它,竟然又跟着我走了上去。
我無奈,跟着就跟着吧,同是天涯倫落……人。
三樓是爸爸的地盤,我先去了書房找。
現在的書房只剩下一排書架,書架是跟牆連在一起的,銀行的人也搬不走,上面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幾本書,那些書都是些什麼地質勘察之類的典籍。
等等,地質勘察?
以前我就問過爸爸爲什麼要看那些書,爸爸說自己本來就是幹這一行的,加上後來做工程,當然要多看這方面的書。
當時我一點都不懷疑爸爸的話,但現在我有點疑惑了。
老爸算錢倒是賊精的,可地質勘探這種科研的東西,他看得懂嗎?
我拿起來翻了翻,書本上面已落了一小層灰,我小心地拍了拍,鼻子吸入粉塵,嗆得很是難受。
在我拍灰的時候,那條狗居然也咳嗽了幾下,那滑稽的樣子直接把我逗樂了。
“都讓你別跟着我了,”我小聲地說。
那狗見我理它了,乾脆又坐在我面前,可憐巴巴地看着我,
我樂了,又罵了一聲:“瞧你這奴才相!”
不理那狗了,我在書架上找機關,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設一個小小的機關,出其不意地一按,書架就會彈出一個抽屜一樣的東西,然後白光四射,譁,苦苦尋找的寶貝就在裡面!
但是我在那書架搗鼓了半天,依然沒有任何發現。
看來是我想多了,老爸那種腦袋應該沒有這麼九曲十八彎吧?
想像一下張飛跟劉備說:“主公,我想到一個計策,咱們要這樣這樣……”那還有諸葛亮什麼事呢?
我放棄了書架,又潛入爸爸的臥室裡搜尋。
裡面的牀和值錢的傢俱都被翻空了,剩一些爸爸以前用過的茶杯和枯萎了的室內盆栽,幾乎是一眼就能看到全景的,根本就不需要搜了。
我失落地亂翻一通,最後還是放棄了對老爸房間的搜索。
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還是沒有那顆祖母綠的影子,我泄氣地想會不會那顆石頭早就被我爸典當了?
但這個想法也不成立,典當的話,銀行肯定能查到爸爸的典當記錄,宋澤峰就會把石頭贖回來,但他說石頭還沒有找到。
我又回到了書房。
仔細回憶了那個晚上爸爸站的角度,模仿他拿石頭的樣子,再在心裡推算有可能藏石頭的範圍。
我又在那個範圍內敲敲打打,每一塊書架上的木板都恨不得挪動一番。
正在賣力工作,那隻狗卻在咬我的褲腳,我小心把它踢到一旁,示意它別來打擾我,可剛踢到一邊,它又上來繼續咬。
我不耐煩了,乾脆用力一踢,它被我踢得翻了兩個跟斗,委屈地“嗷嗷”直叫。
我纔不顧不上它的委屈呢,踢開它之再繼續搗鼓。
不知過了多久,那隻狗開始用爪子來抓我,我煩躁,正要踢開它,卻見它嘴裡叼着一個黑盒子。
“這是什麼?從哪裡找到的?”
狗當然不會回答我,它只會一個勁地搖尾巴。
我從它的狗嘴裡把盒子拿起來,它很興奮,像立了功似乎,又跑到一個角落裡嗷嗷地叫着,旁邊有一個被打翻了的花盆。
我明白了,那隻狗剛剛在裡面亂竄,不小心把花盆打翻了,打翻花盆後,它又在那裡扒拉泥土,因爲刨土是狗的天性,結果刨着刨着就把這盒子刨出來了。
它剛剛咬我的褲腿就是想讓我去看一看戰績。
搖了搖那隻盒子,只覺得沉甸甸的,裡面應該有東西。
把盒子藏在泥裡,我覺得這纔是我爸能想出來的方法,把東西把泥裡塞,來抄家的人絕定不會想到這樣的土方子。
那石頭會不會在裡面?
那隻狗又在我面前坐下,又是那種乖乖的眼神,我又心軟了,不顧它一身的泥就去摸它的頭,它顯然很高興,又對我搖了搖尾巴。
“乖乖坐着,別亂跑了知道嗎?”
正要打開盒子,這時,我突然又聽到樓下有動靜!
沒錯,這次是真的有大動靜,還有人跑上樓梯的聲音,聽腳步聲應該不止兩人。
我慌忙把盒子收進包裡。
才收好,書房門一下子被人踢開了,三個黑衣男人魚貫而入,但他們沒有馬上對我怎麼樣,而是恭恭敬敬地站在書房門口。
樓梯還有皮鞋踩在光滑大理石上的聲音,這腳步聲很是熟悉……
緊接着,宋澤峰那高大的身影便出現了,他的身後還跟着鄭思遠。
我本來已經害怕到站都站不穩了,但是看到宋澤峰後,我不知怎麼就鬆了口氣。
他會欺騙我,欺負我,但應該不會要我的命……吧?
宋澤峰冷峻着一張臉朝我走來,手伸到我面前:“如意,給我!”
“什……什麼?”我儘量裝傻,手緊緊地抓在包包的帶子上。
宋澤峰身後的鄭思遠往前走了一步,對我冷冷地說:“你就別裝了,我們都已經通過監控看到了,剛剛你藏在包裡的東西,拿出來吧!”
我看着宋澤峰,吸了一口冷氣:“原來你一直在監視我跟蹤我?”
他卻沒有直接回答我,還是把手伸到我面前:“如意,那東西對你沒用,可是如果你不交出來,可能你會沒命,聽話,給我!”
聽話?這是哄小孩子嗎?
我仍是緊緊地拽着包包的繩子:“宋澤峰,我家裡搜出來的東西,憑什麼給你?”
“那東西不是你們的,你必須給我,”宋澤峰居然到現在都沒有發火,而他身後的鄭思遠早已經不耐煩了:“大哥,你還跟她廢什麼話呀?直接搶不就行了?”
宋澤峰掃了鄭思遠一眼,鄭思遠突然就不敢說話了。
宋澤峰朝我走過來,我往後退了一步。
那隻狗不知道是不是感覺我被欺負了,它突然撲向宋澤峰,而宋澤峰背後的黑衣人眼疾手快,上前一下子把那狗給踢飛了,因爲勁太大,那狗被踢到牆上,又後重重地跌在了地板上,嗷嗷地叫了幾聲就動彈不得了。
想到剛剛還在我面前可憐巴巴的小狗,現在一轉眼就不知是死是活,我的心驀地痛了一下。
我恨恨地看着宋澤峰,。
他卻仍是淡淡的語氣:“如意,給我,不然……”
“不然那隻狗的下場就是我的下場?”
我緊緊地貼在牆後面,宋澤峰不再說話,也不再靠近了,我們互相對峙着。
空氣沉悶而又恐怖,宋澤峰沒有半點溫度的目光,鄭思遠不耐煩的剋制,那三個黑衣人的隨時待發……
最後,我慢慢地拉開包包,把那盒子遞到了宋澤峰面前。
宋澤峰沒有接,是身後一個黑衣人接的,那黑衣人幾下就把盒子打開了,打開後便把盒子放到宋澤峰面前。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盒子裡面裝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