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然不會爲了一條手鍊就定嘉貴妃的罪,嘉貴妃也自有說辭,說之前淑妃的確來過鹹福宮,嘉貴妃勸解她潔身自好,可惜她毫不理會,想必是那時將手鍊掉落在鹹福宮,皇上並沒有過多的追究,畢竟沒有證據。
然而這一切,淑妃夜半無人時的話語,皇上去到鹹福宮,和那鹹福宮角落裡的手鍊,均是琪雅所爲,先裝作淑妃的聲音,每每午夜,便在乘乾宮的寢宮發出悽慘的聲音,不會被任何人發現,是因爲她太瞭解宮中之人,就連皇上,自覺得對淑妃有愧,都不會輕易去乘乾宮,更不用說當日極力勸說皇上將淑妃處死的妃嬪,而太后,最爲迷信,聞得宮中有鬼怪,也只知道開壇作法,然後,看到那條與沁焉一樣的手鍊,才讓她想起,可以用這手鍊嚇嚇謀害沁焉之人,其實,琪雅也不確定是嘉貴妃,但是如今,嘉貴妃的反應,到是讓琪雅確信無疑了,在沁焉的遺物中找到那條手鍊,讓永瑆放置在鹹福宮,沁焉當日坐過的桌邊,永瑆也同琪雅一樣,想知道謀害淑妃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額娘,便趁無人之際,將那珍珠手鍊放在桌下,只露出一顆珍珠,即會被人看到,又顯得不那麼明顯,然後,便交給宴依,宴依誣陷他人的本事,可真是不減當年,只從宴飛的說辭中便可看出。
次日,容親王來到永和宮,琪雅一臉笑容,容親王早猜到鹹福宮一事,是琪雅所爲,便也無需多問,從小琪雅便是這樣,懂得忍讓,懂得家和萬事興,但是,若有些人,或有些事真的讓她放在心上,任何人,都不能傷害,宛如年幼時,嫡福晉要拔除幾顆花園中琪雅所種的桃花,琪雅向來不會與嫡福晉正面衝突,然而次日,嫡福晉便一病不起,整日精神恍惚,足足昏睡了半月,展顏找到琪雅時,琪雅嘴角露出異常邪惡的笑容,然後拉着展顏說“展顏哥哥可知一種能懾人心神的迷香,所能起到的最大的效應便是放於每天必用的枕中。”
容親王永遠不會忘記,那邪惡的笑容,正如現在容親王所看見的笑容般,美的傾國傾城,同時妖豔凌厲。
“此事,我不想你再過多的參與。”
琪雅見容親王如此說來,收起臉上的笑容,“展顏哥哥這是何意,琪雅到聽不明白了。”
“永瑆可以幫你,是因爲他不相信自己的額娘會做出這樣的事來,雖然嘉貴妃平日對十一貝勒及其嚴苛,也曾做過些錯事,但畢竟母子情深,我不希望你再繼續下去。”
“展顏哥哥是想讓我就這樣作罷,沁焉死了,展顏哥哥沒見過沁焉臉上的笑容嗎,如此單純,天真,竟會被如此的誣陷,淫亂宮廷,我絕不會讓這樣的罵名用在沁焉身上。”說着聲淚具下,沁焉永遠是她心中那個站在人羣中不敢上前跟她講話,然後悄悄留下珍珠手鍊的女孩,單純,美好,同時善良。
容親王無奈,他不想看到琪雅日後爲與永瑆之間的關係而煩擾,現在,至少琪雅會爲那偶爾悄悄投來的關切的目光而欣喜,他不想琪雅連這僅有的,都失去,他也知道,琪雅若決定的事,任何人,也無法改變,嘆息間只放在桌上一包東西,琪雅拿過,打開,見裡面是淡粉色的粉末,“這是?”
“這是京城的市井流氓最爲常用的春藥,桃粉。”
“難道這便是……”琪雅忽然聞到一陣濃重的桃香。
容親王無奈,只好告訴琪雅,“這便是淑妃當日所被下的藥,琪雅可知此藥是在哪裡找到的。”
“是嘉貴妃的宮中?”
容親王搖頭,“在噬魂堂。”
“噬魂堂?噬魂堂的東西,怎麼會在宮中?”
“幕雪日前找到我,說你讓她與魏封查那侍衛張賜,多番打探,才知道,這張賜本是京城人士,家有老母,平日靠砍柴爲生,母親年邁,幾年前過世,母親去世後,張賜性情大變,整日遊手
好閒,閒暇與市井花枝柳巷間,而且嗜賭如命,每次都被打得遍體鱗傷,之後便去噬魂堂,魏封那性情一點都沒有變,整日管些閒事,若不是這樣,也不會丟了藥,這噬魂堂的桃粉,有一獨特之處,就是防備有人做出不軌的用途,所以噬魂堂的桃粉都用濃重的桃香,九歌告訴我當日淑妃的寢宮,就有這種香氣,所以幕雪才斷定,這定是當日魏封收留張賜,養虎爲患,所以自覺有愧,才讓我帶他們前來。”
見琪雅久久不語,又道“還有一位與張賜走的很近的姑娘,每次這張賜受傷,都有一位叫胭脂的姑娘前去付錢,並把他接走,這胭脂姑娘,是萬花樓的丫鬟,我聽聞此事後便去了萬花樓,這胭脂姑娘,如今已經是萬花樓的頭牌,整日慕名而去的人,多不勝數,四下詢問才知道,這胭脂姑娘一月前,纔剛剛做這行當,日期,正和張賜入宮的日子吻合,我怕打草驚蛇,便讓人暗中看守,本想勸你不要繼續查下去,因爲你我都知道這最後查出的,定是你不想看到的人,若如今你依然執意,大可從這胭脂姑娘入手,九歌整日叫嚷着不許我再去那種地方,所以……”
琪雅知道容親王豈是受女人擺佈的人,自知他是不想自己插手,便出此主意,想琪雅也無計可施,恐怕這魏封與幕雪,也定是容親王串通了,纔不肯前來,“展顏哥哥辛苦了,琪雅日後自當謝過,此事,就不再勞煩展顏哥哥了。”
容親王知道琪雅沒那麼容易放棄,情急之下,也只好出此下策,只爲困得琪雅一時,之後,便讓九歌整日在皇上枕邊提起想跟琪雅學琴,讓琪雅留在景仁宮,沒有徹查淑妃的案件的機會,當晚九歌便跟皇上提起,皇上欣喜,說多日不見琪雅,甚是想念,如此一來甚好,次日清晨,九歌便來到永和宮,宮門大敞,宮女太監跪了一地,嘉貴妃坐在軟榻上,悠哉的喝着茶,把玩着琪雅平時最喜歡的琴,將九歌視若無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