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雅忽然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露出許久未露的憂傷,皇上見此一驚,他沒有想到,一年的時間,並不能改變什麼,琪雅默默的說“皇阿瑪說我還在怪您,那便是了,我怎麼能不怪您,永瑆只剩下三年的壽命,你都不能放過,我是怒氣在心,是想拉攏朝臣,即便是逼宮,我也不會做出傷害皇阿瑪的事,因爲,我深知那痛楚。”說着默默的流淚,皇上驚慌失措的走到琪雅面前,拭去她臉上的淚水。
此時,纔是琪雅真正的計謀,拉攏幾人,不過是琪雅的手段之一,若真的想要拉攏,定不會如此大張旗鼓,還讓宴依勸說宴飛。
皇上痛心疾首,只說“琪雅,是皇阿瑪對不起你,朕也不想發生永瑆的事,他也是朕的兒子,如今,你已經嫁給了永琰,榆兒都已經出世了,你若在這樣對永瑆念念不忘,榆兒長大了,你要怎麼跟他解釋。”
琪雅默默的點頭,然後說“雅琪怎能真的做出傷害皇阿瑪的事,倘若真的如此,也不敢如此大張旗鼓啊,雅琪是見如今太子身邊無可用之人啊,幾位貝子都是虎視眈眈,若日後起了紛爭,雅琪恐怕永琰如永瑆一般,那榆兒不是沒有了父親,雅琪只想輔佐永琰,保住太子之位啊,若非如此,幾位朝臣,怎會爲我所用呢,只是容親王……”
皇上聽琪雅如此說,輕嘆着說“是朕小人之心了。”見琪雅搖頭又說“你說容親王。”
琪雅點頭說“容親王便是怕雅琪有謀害皇阿瑪之意,不肯爲雅琪所用呢。”
皇上大悅,“朕明日便下詔,讓他入宮做太子的導師。”
這便是琪雅想要的,皇上的信任,與對容親王的應允,容親王不肯爲琪雅所用,琪雅便看出,他是此意,是要皇上的應允,若琪雅去求,便顯得別有用心了。
今時今日,琪雅所要謀算的,再不是後宮妃嬪爭寵之事了。
或許皇上也有所顧忌
,所以只讓容親王入宮輔佐太子,並無實權,但是,這便足夠了,如劉備得孔明,如虎添翼。
其實,她沒有要逼宮,沒有要某超篡位,她始終不能,因爲那畢竟是永瑆一直叫做皇阿瑪的人,即便他可以狠心的逼死自己的兒子,但是在永瑆的心中,絕不想琪雅做出這樣的事,大逆不道,有反綱常,即便以琪雅的才智,足以治理一個國家,足以讓天下人臣服,但是,後世將怎麼評論這樣一個帝王呢,如日後人們評論武皇般,本無多大的過錯,甚至可稱是一位賢明的君主,雖晚年有些糊塗,但是若是男子作爲帝王,世人往往淡忘了他的缺失,而會記得他的功勳,只因是女子,才被後人每每提起都埋沒了那份賢明,多則也只是說她起初還是賢明的,總不忘說她的昏庸,這便是這個世界,永遠的男尊女卑,若是女子,即便是再怎麼才學過人,懂得韜略,也只是被人稱讚一句“才女”再無其他,她們不能議政,即便是天下女子仰望的後宮中的女子,也是戒律森嚴,不得逾越,“後宮不得議政”,世人哪裡知道,這後宮之中,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隻供皇上消遣的玩物,她們的才學與謀略,不亞於朝臣,只因她們是女子,便只能將這才學與謀略用在後宮爭寵之上,後宮之中的戰場,如同真正的戰場。
琪雅是要防,防有一天皇上知道了琪雅腹中的孩子不是永琰的,會大怒,會危及到榆兒的性命,所以,她必須穩固自己的地位,她真真切切的說她一心爲了輔佐太子,其實,她是一心爲了日後的太子,自己與永瑆的兒子所謀算。
而此時琪雅的手中,最爲欠缺的,一是民心,二是兵權,身邊雖有謀士,但無將軍,此時大清無大戰,定不會輕易派兵,而朝中手握兵權的,便是皇上的親信,福康安,此人絕不是尋常的將軍,想要拉攏,也極爲困難。
福康安,字瑤林,富察氏,滿洲鑲黃旗人,大學士傅恆的兒
子,琪雅素聞皇上在繼位前,還是寶親王之時,便與傅恆交好,深受皇上的信任,如今已是首富大學士。他的祖上米思翰是康熙親政初期的戶部尚書,是少數支持康熙決定平定吳三桂、尚可喜、耿精忠等“三藩”滿族貴族之一。他的祖父李榮保,曾任察哈爾總管。他的母親是傅恆的嫡妻那拉氏。而他的姑姑,便是最受乾隆皇帝敬重,寵愛的乾朝第一位皇后—富察氏,死後被諡爲孝賢純皇后,可見皇上對此女子的深情。
此人一出生就由乾隆皇帝賜名爲“福康安”,幾個先他出生的哥哥們跟着“傅”爲“福”。福康安出生三日後,立刻被封爲三等侍衛。在大清,與皇家關係近的貴族子弟、元勳子弟、高官子弟被封爲侍衛是很平常的事,這也是皇家籠絡近臣、鞏固統治的一個手段和方式。但剛出生幾天的嬰兒就被封爲侍衛的,幾乎是絕無僅有的。
福康安十九歲便開始統兵,乾隆三十七年,清兵再次進攻大小金川,福康安大獲全勝,而此人卻還不是那種紈絝子弟,正是仗着自己和皇上的關係和顯赫的戰功,福康安形成了驕橫、霸道、揮金如土的性格。要福康安的眼裡,只有皇帝,其他的王公貴族、軍機大臣、六部尚書根本不算什麼,至於具體的辦事官吏,更是呼來喝去,如同奴役一般。而且對於他的皇表兄弟,如今的太子也是不放在眼裡的。
容親王見琪雅眉頭深鎖,便知是爲此人,昔日琪雅在宮中之時,福康安也是年幼,不曾有過交集,容親王將冬兒剛剛泡好的西湖龍井,遞到琪雅面前,自從永瑆事後,琪雅便一直喝西湖的龍井,這是永瑆生前最喜愛的茶,然後坐在琪雅對面說“素聞福康安驕橫,深得皇上的喜愛,父親是皇上的親信,姑母又是皇上已故的皇后,對皇上可謂是忠心不二,又手握兵權,連對永琰這太子都絲毫不放在眼裡,更別說是王公跟朝臣,恐怕你我出面,都是沒有絲毫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