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雅見四下無人,起身說“你不要收拾任何衣物,和隨身物品,日後,這些東西都用不到了,只撿些值錢的東西收拾,明日,我自有安排,去找芮晴,讓她馬上給我做兩張面具,一張是我的臉孔,另一張,是昨天得罪了嫡福晉,要被處死的侍女的臉孔,明日巳時把人帶過來,芮晴與寒焉離開,若說成是亂賊挾持而去,皇上不會太過追究,爲了皇室的顏面,只會說是病故,但是,若我那樣被截走,皇上一定會徹查。”說完輕聲哀嘆,那個額娘一心愛着的人,那個讓自己爲太子妃的人,一切的一切,若不是皇上,也許都不會發生。
宴依馬上猜出琪雅心中所想,連夜入宮,卻在宮門口,被侍衛攔住,宴依義正言辭的說“怎麼,你們不知道我什麼人嗎,竟然敢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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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守城門的侍衛,自然知道宴依,恐怕這皇宮之中,都無人不知,那個已定太子妃的侍女,皇上貼身侍衛的妹妹,但是此時,任何人,都不能入內,似乎不是平日的來去自如。
守門的侍衛將宴依拉到一旁說“不是我們不讓你進,實在是君令不可違啊。”
宴依怒說“平日還任由我進出,今日,怎麼就軍令不可違了。”
侍衛見宴依如此,只好如實說“還不是那景仁宮的主子,說是丟了東西,在皇上面前大鬧,皇上才下令,嚴禁宮中的宮女太監外出,要徹查。”
“你說,慧妃九歌。”
見侍衛點頭又說“她什麼時候丟的東西,難道她的東西沒有找到,任何人便都不能出入了。”
宴依一時不知道,九歌是碰巧,還是知道了琪雅的想法,若是前者還好,若是後者,宴依一時不知所措,正在此時,十五貝勒永琰遠遠走來,見宴依便說“怎麼這麼晚纔來,琪雅要給我信,若是一直讓你這樣,我豈不是要肝腸寸斷了。”
宴依雖不知永琰所言,但轉瞬間,便想到,永琰的用意,連忙
說“到不是我不給太子殿下送信,而是這守門的侍衛,不讓。”
侍衛見永琰,連忙下跪行禮,那個日後要繼承大統的人,他們自然是不敢怠慢,“宴依姐姐這是什麼話,奴才若一早知道您是給太子殿下送信,又怎敢阻攔呢。”
宴依依舊是不依不饒的說“你這話,是怪我沒有事先跟你講清楚了。”
永琰見狀,連忙將宴依拉走,問說“這麼晚了,你還入宮,是琪雅有什麼事嗎?”
一時間,宴依竟不知如何回答,雖知道永琰對琪雅的心意,也正是知道,纔不敢告訴他,永琰見宴依不回答,只笑說“有什麼事,是不能對我說的嗎?”
宴依想起剛剛,若不是永琰,想必自己也不能入宮,更何況,永琰一早便知道了琪雅有一天,是要離開的,若就這樣默不作聲的走了,豈不是太過絕情,終於將事實告知了永琰。
永琰默默的回到永壽宮,也許,宴依本就不該告訴自己,那個心中一直只有十一哥的女子,終於要離自己而去了,倘若皇上知道,定是走不成了,永琰忽然猶豫,若將此事告知皇上,便可留住琪雅。
永琰思前想後,次日一大早,便去皇上的御書房,一路上都是愁眉不展,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對的,也許有時候,人便是這樣,對於一些原本堅信的,看似堅信,真的有事發生,便會動搖,遠遠不是選擇那麼簡單,會難過,會心痛,只因爲,太過在乎。
永琰在御書房的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這時,皇上遠遠走來,見永琰,笑着說“這麼一大早,便來了,可是有什麼事嗎?”
永琰欲開口,卻又猶豫,皇上見此讓他入內說話,永琰只得照做。
最後,最後他還是沒有說,也許人的一生中,有太多的錯過,太多的無可奈何,錯過,是因爲自已無力執着,無可奈何,是因爲不忍心,如同多年後,永琰站在高高的王座前
,俯視天下,看到的,也只有當初那個讓他心碎,讓他難過的太子妃。
有時候,憂傷,並不只是莫名的,只是不願述說,永琰站在御花園的水潭邊,彷彿琪雅昔日的身影,還沒有離開,那憂傷的臉上,也只有輕笑,生在帝王之家,貴爲太子,是天下人羨慕的,那些整日掙扎在貧困中的人,只能遠遠的遙望,然後屈膝下跪,他們都不會想到,那高牆大院中,那個讓他們膜拜的人,竟是憂傷的。
午時將至,琪雅帶起那侍女的面具,換上了侍女的衣服,芮晴的手藝,完美的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綻。
王府依舊是如往日,皇宮,也是如此,此時,芮晴與寒焉,早已經按照琪雅的吩咐,準備好了一切,然後向御花園走去。
集忠門會從神武門入,永瑆率人抵擋,由於集忠門衆人皆是身懷武藝,十一貝勒抵擋不及,被俘,同時,集忠門衆人見在御花園玩鬧的兩位貴人,如花似玉,將二人一併擄走,皇上發兵圍剿之時,集忠門早已人間消失般的沒了蹤跡,以皇后爲首的大臣紛紛建議,就此作罷,皇上會稱三人病故。
而琪雅,便是碰到伺機逃跑的侍女,那侍女情急之下,將其殺害。
宴依泣不成聲,然後一刀捅進帶着琪雅面孔的宮女的身體裡,她本以爲,可以永遠跟琪雅在一起,這世上除了宴飛之外,唯有琪雅是她最爲在乎的,她見不得琪雅傷心難過,同時,也捨不得她就這樣離開。
亦如永琰,只能看着琪雅離開,看着皇后淚流滿面,看着皇上大怒,看着慧妃的若有所思,看着容親王的一切都是他早已料定,看着太后老淚縱橫,宮中皆是哀悼之意,皆是嗚咽之聲,他的臉上,是暗雅如蘭的悲傷。
琪雅的永和宮空着,宴依終於跟宴飛在一起,在宮外尋得一處住處,也搬離了永和宮,那往日熱鬧的宮殿,跟嬉笑聲,都已經蕩然無存,一切,都如時間般讓人遺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