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貝勒真是折殺臣了。”大學士恭敬的站在一旁,他知道即使自己是大學士,也絕不是這十一貝勒的對手,在朝中,幾位年長的大臣,及幾位手握兵權的將軍,都與這十一貝勒交好,就算當日女兒朝絲之事,十一貝勒沒有幫忙,今時今日,也不是該追究的時候。
永瑆依然微笑說“大學士可與琪格格交情不淺啊?”
大學士忐忑說“並無過深交際,琪格格今日前來也只因與女婿魏封的交情,想必十一貝勒也知曉。”
永瑆並不過多怪罪之意說“那是自然,但如今,朝中之人都知琪格格是站在哪一邊的,她幫的又是哪位貝子,大學士又怎會沒有打算呢。”
“臣不知十一貝勒所謂何意,在下只知效忠皇上,僅次。”聽大學士此話,永瑆轉身離去,他知道,大學士不敢得罪自己,卻也不會爲他所用。
朝絲拉住匆匆離去的永瑆問“父親可是不許你我親近?”
“我永瑆要做的事,豈是一個小小的大學士能干涉的,宮中還有事,我先走了。”永瑆留下朝絲獨自一人,朝絲站在原地,若有所思。
容親王並沒有多問琪雅如今在宮中如何,皇上容寵,同時,又跟皇子走的親近,皇上沒有絲毫怪罪之意,外人看來,定是以爲這琪格格左右逢源的恰到好處,同時迷惑的皇上神志不清,對她百依百順,但是,以容親王展顏對皇上的瞭解,卻絕不會這樣想,亦如當日,在瑜親王府,見到皇上,皇上已知幾位哥哥都有他日獨攬兵權的想法,而讓自己世襲王爺之位,也不是沒有條件的,展顏起初以爲皇上只是不想容親王府爲爭奪王爺之位,兄弟相殘,所以才讓自己世襲父位,後來才知,皇上是不想容親王一脈獨攬兵權,而當日,也定下自己之後不過問朝政的約定,如此精明的帝王,怎會被一個小丫頭迷惑,又或者說,即使是一個傾國的女子,也不能迷惑如此精明的皇上。
“展顏哥哥爲何會與幕雪成了生死之交?”琪雅與永琰同行,展顏走在前面,見琪雅如此問來,停下說“日後定會告
訴你,但是,琪雅如今所選,可是由衷?”
琪雅與永琰均愣在當即,永琰不解容親王的意思,而琪雅,拉過展顏到無人之地問“展顏哥哥此話怎講?”
容親王毫不避諱的說“皇上讓你入宮,可不是爲己所用吧!”見琪雅不語又說“以皇上的秉性,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必有其原由,我可不會相信,皇上只見你有貌似容福晉的容顏,便讓你入宮,並左右自己的皇子。”
琪雅“咯咯”的笑說“展顏哥哥果然是及危險的人。”
“此話怎講?”容親王一反常態。
“展顏哥哥世襲王爺之時,皇上就曾說過,以容親王府的兵力,起兵可反,若不是不得已,定不會讓展顏哥哥做這個王爺,皇上的用意,展顏哥哥也定會猜到八九。而今時今日,大事已定,若展顏哥哥爲皇上所用,定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琪雅此時,已不是那個拉着展顏的手要冰糖葫蘆的孩子了,展顏深知。
而此時,展顏輕輕托起琪雅的下巴,湊近她的臉,在她耳邊輕輕說“是爲皇上所用,還是爲琪雅所用呢?”
如今的容親王,早已不是當初的展顏,亦如他深知的,如今的琪雅,也不是當初他的琪雅。
琪雅並沒有躲開,而是順勢說“展顏哥哥如今,更願意爲皇上所用,還是更願意爲琪雅所用呢?”
展顏輕嘆,然後轉身,離開之際說“琪雅早知哥哥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人,又何必多問呢。”
琪雅終於知道,爲何皇上交待,此次魏府之行,必去,原來皇上讓自己拉攏的,不是大學士,而是他早已算好會到的容親王。
之後,皇上下旨,容親王閒散多日,現將戶部交由容親王,日後爲皇上分憂。
容親王退朝後,便整日留在永和宮,見皇上前來,也是理所當然的行禮,然後一如既往,琪雅彈琴作畫,他便在一旁看書,均是九宮,八卦之類,琪雅從不插話,宴依會替他們各泡好他們常喝的茶,然後退出門去,琪雅喜歡太湖的碧螺春,毫無原有的
情有獨鍾,容親王喜歡喝黃山的毛峰,時不時自行取來紙筆,勾畫一陣,又定神的繼續看書。
他們這樣互不干擾,就連永琰來看琪雅,他們也毫無交際,永瑆與琪雅談笑,說永瑆近日身體不適,琪雅微笑說“御醫院有衆位御醫可爲十一貝勒診治。”
永琰低頭不語,然後說“琪雅,你覺得袁龍可有什麼可疑之處。”
琪雅不以爲然的說“袁龍此人,只是個一心討好主子的奴才,如今升得羽林軍副總管,也不知是討好了哪位主子。”
“是十一哥。”聽到永琰的回答,琪雅停下手中的筆,然後嘆息說“你怎麼會知道。”
“日前宴飛來永壽宮告知我,說有幾位大臣聯名上奏,說袁龍在軍中多次立功,說袁龍有領導才能,上奏請皇上加封,最後才得知,是十一哥的意思。”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永琰的臉上,再沒有那稚嫩的表情,也不再是那個年少天真的皇子,眼裡,總有濃霧不散的憂鬱,輕輕摸着琪雅的臉說“永遠不要離開我。”亦如不知什麼時候起,對琪雅,並沒有了姐弟之情。
琪雅轉身看向容親王,然後問“展顏哥哥認爲如何?”
容親王放下手中的書,起身說“如此簡單明瞭,琪雅爲何還要問我呢,只能說,十一貝勒如今的變化很大,再不是當初那個不想爭權奪勢,不想要皇位,只想遊歷山水的永瑆了。”
琪雅不解,容親王又說“單從永瑆能夠對袁副總管如此不計前嫌就可看出,他絕非當日嫉惡如仇的十一貝勒。”
“展顏哥哥如何得知永瑆不想要皇位,不想爭權勢。”
“這個,十一貝勒的想法,我想琪雅比我更清楚,便不需多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只是不知爲何,讓他的想法有了改變,或許,是不再那麼天真。”衆所周之,在宮中,是個弱肉強食的地方,本不該天真,不該有幻想。
琪雅想起當日,永瑆深夜來到永和宮,要與琪雅一起離開皇宮之時,永瑆臉上的表情,之後,朝絲入宮,之後,永瑆便再不如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