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易天成這話,元培先是一怔,隨即又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拍着易天成的肩膀,元培讚賞道:“天成,你的才智真是讓我佩服,十分的佩服。”
“你別誇我,如果是的話,那我不同意你解除他身上的咒和禁制。”易天成拿開他的手,認真地說道:“你若是真的拿涵印當自己的孩子,你就不會這樣對他。他現在雖然是容易犯糊塗,但他還知道自己喜歡的人是誰。我相信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對夢蝶的情只會更深。縱然他忘不掉江夢靈,他也會剋制對她的情。”
“天成你只猜對了一半。”元培的笑聲停下來,換上一副凝重的神色,看着離他們不遠的易涵印道:“我不是惡意的將他推向更深的深淵,我是引導他如何跳入深淵,才能讓他受傷最小。”
“無可挽救了嗎?”易天成皺眉。
“這是命!”元培說罷,打開禁制,對着依舊站在門口的易涵印道:“涵印你過來。”
易涵印走進屋裡,先是看了看易天成,纔對元培點點頭,問道:“你找我有事嗎?”
因爲失去記憶,易涵印對元培陌生的很,也有着些許的防備。
“涵印你過來,我和你說幾件事情。”元培對易涵印招招手,待他近了一些道:“我是你的師父,因爲一些原因,你忘記了我。我現在要解開你身上的禁制和咒,讓你想起過去所有的事情,你願意嗎?”
“你能恢復我的記憶?”易涵印很驚喜。
他一直想找回記憶,可江夢靈說可以幫他,卻沒有履行諾言。如今元培說可以幫他恢復記憶,他怎麼能不高興。
“別高興的太早,幫你恢復記憶,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元培笑着說道,說話時卻看着易天成。
易天成挑了挑眉,看着易涵印道:“涵印,你考慮清楚,這件事對你來說或許不是那麼簡單。”
易涵印沉默了一會兒,道:“在我答應之前,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見元培點了頭,易涵印才問:“我總覺得我對江夢靈的感情有些奇怪,或者說我這個人有些奇怪。像江夢靈那種背叛過我,又和別人生活了五六年的女子,我怎麼還會喜歡她?這是不是和我身上的禁制或者那個咒有關係?”
“你猜對了,和你身上的咒有關係。那個咒不解,你會喜歡她一輩子。”元培解釋清楚,易涵印不再猶豫,跪下道:“請師父解除我身上的禁制和咒吧,我不想再傷害我喜歡的人。”
“你都不問我,我讓你答應我的事情是什麼嗎?”元培笑着問道,易涵印搖着頭道:“不問了。既然是師父的要求,徒兒怎麼也會努力做到的。”
“好,不愧是我元培的好徒弟。涵印,我沒有看錯你。”元培說着,單手捏出一個訣,食指用力在易涵印的頭頂上一點。
易涵印只覺得額頭那裡冰涼冰涼的,好似有什麼東西要衝進腦袋,又好似腦袋裡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
他想起了所有的一切,他被熊吃掉半個身子,在落華山躺了半年才醒。醒來第一眼他看到的就是元培和紫櫻,接着是拜師。
到十歲,元培從外面帶回來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就是江夢靈。漸漸的,他喜歡上了她。十五歲到二十五歲,他一直喜歡她,忘不掉她。
二十五歲,他送父母離京,在京郊河邊遇到了和江夢靈很相似的江夢蝶。他差點失手殺死她,然後他又救了她。
他要折磨她,卻在後來愛上了她。也許這纔是真的愛,事實證明這就是他的真愛。
後來,江夢靈回來,他的*發作。他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因爲他,他們失去了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很多,很多……關於忘記的一切,他都想起來了。
*,忘情水,這些他都記起來了。他最愛的人就是江夢蝶!
“蝶兒……”易涵印喊了一聲江夢蝶的名字,人就昏迷了過去。
易天成及時接住他,問着元培道:“他這是怎麼了?”
“我看是傷心過度導致的。他想起了過去所有的事情,知道他傷蝶兒最深,所以纔會這樣。”元培說道,突然想到江夢蝶,他眉頭皺起:“蝶兒怎麼會是如此倔強之人。天成,你有沒有辦法讓她對我說出實話?”
易天成抱起易涵印,對他陰險笑道:“這事我可幫不了你,即使能幫,我也不會幫你。元培這些年,我一直拿你當兄弟,當救命恩人,可你的做法……嘖嘖,就當你是有苦衷好了。但是這件事,我絕不會幫你的。你也別讓紫櫻打錦繡的主意,我不會讓錦繡幫忙的。”
“哎,哎,天成……”元培伸手喊了兩聲,到底沒有追上去,因爲他了解天成,天成是說到做到的人。
這邊紫櫻也拜託安慕錦幫她勸勸江夢蝶,安慕錦心中冷笑,臉上卻笑的溫和:“紫丫頭,我是想幫你。可是剛纔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夢蝶她不記得我們了。”
元培對涵印做了那樣的事情,讓涵印爲了感情之事受了多少苦,紫櫻還想讓自己幫忙。哼,她安慕錦也是有脾氣的。說什麼,這次也不能幫,絕不幫!
不僅她不幫,她也不能讓天成幫!
很擔心天成還被矇在鼓裡呢,安慕錦說完就想離開,她得趕緊把這事告訴易天成。遂對紫櫻道:“紫丫頭,和你說了這麼久了,我突然有些內急。你先在這裡坐着,我去去就來。”
“錦繡,錦繡……”紫櫻在後面喊了幾聲,安慕錦是走的是頭也不回。
她剛走出房間,看到易天成從偏房出來,連忙跑過去道:“天成,我有話和你說。”
“你想和我說的,我都知道了。涵印的咒和禁制都已解除,現在正在休息。我們也累了,就回去歇着吧。”易天成和安慕錦兩人相視一笑,瀟瀟灑灑的離開了桃園。
江夢蝶就站在窗戶那裡,將易天成和安慕錦的笑都看在眼裡。她覺得他們笑的有些奇怪,賊兮兮的。
她正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呢,紫櫻再次回來了。她一看到紫櫻就不喜歡,頭一扭,跑到牀上,蒙上被子裝睡。
“蝶兒,你聽我說……”
紫櫻剛說到這裡,江夢蝶猛然掀開被子,打斷了她的話道:“剛剛那個人不是說她就是我娘嗎?她已經回來了,你還追着我問幹嘛?”
“你知道,我問的你娘不是那個人。那個人不是你的生母,而是你婆母。”紫櫻和她解釋,江夢蝶卻不聽,捂着耳朵道:“你胡說。我都還沒有嫁人,怎麼會有婆母?你走開,不然我大喊大叫了。”
“唉!”紫櫻嘆氣搖頭,無奈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擾你了。”
紫櫻走了,江夢蝶衝着她的背影哼了一聲,正要再次睡覺,她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還是她最愛吃的。
“小姐,餓了吧。”小舒走進來,江夢蝶一副看陌生人的樣子看着她:“你又是誰?”
小舒已經知道江夢蝶醒來誰也不記得的事情了,她也不急着解釋自己是誰,而是把食物都擺在桌子上,對江夢蝶道:“小姐,你快來吃飯吧。”
江夢蝶不想下去,可肚子餓的難受,而且還都是她喜歡吃的。她下了牀,坐到了桌子旁,拿起筷子就吃。
吃了好幾口,她又放下筷子,戒備的看着小舒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誰?”
“回小姐的話,我是小舒,是專門服侍你的丫鬟,也是專給你做飯的。”小舒回答道。
江夢蝶聽了點點頭,拿起筷子接着吃,邊吃邊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剛剛那些人都是誰,你一一介紹給我聽。”
“是,小姐!”小舒把這裡的情況一說,在說到她是錦王的妻子時,被江夢蝶打斷道:“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錦王的妻子?”
“小姐,你真的是錦王的妻子,只是你忘記了過去的事情。”小舒重複道,一邊說一邊悄悄用手示意,讓小春進來。
小春換上在江府時穿的丫鬟服侍,走到江夢蝶面前道:“小姐,我來晚了。”
江夢蝶一醒來誰也記不得了,小春怕她連自己也忘記了,所以特意去外面買了這身衣服,企圖讓她記得自己。
“小春你來告訴我,這都是怎麼回事?”江夢蝶是記得小春的。
小春一聽江夢蝶叫她的名字,就知道江夢蝶還記得她,激動的說道:“小姐,方纔小舒和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和錦王已經成了夫妻……”
“打住!”小春一說到錦王,江夢蝶就讓她打住,“我告訴你們,我江夢蝶還沒有成親。要是你們再在我面前說這些,我挖了你們的舌頭。”
“小姐,是拔了舌頭。”江夢蝶說錯話了,小春不忘提醒道。
江夢蝶瞪了小春一眼,拿着筷子指了指她:“你再多話,我第一個拔了你的舌頭。別看你是和我從小到大的丫鬟,該懲罰的時候我是不會手軟的。”
“小姐你別生氣,以後我們不再提這事情了,你先吃飯吧。”小春指了指桌子上的食物,諂媚的說道。
江夢蝶哼了哼,給了她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接着吃自己的飯。
剛吃過飯,江夢蝶就困了。她還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跪着呢,跪的她膝蓋到現在還疼。在睡覺之前,江夢蝶囑咐小春,不管誰來都不能讓其進來。
這一睡,江夢蝶睡了快三個時辰,醒來時天剛擦黑。
她一醒來就看到坐在牀邊的易涵印,不過他好像沒有發現自己醒了。於是她眼睛一閉,又裝睡過去,心裡氣毀了的罵着:“小春這個不中用的,竟然連個人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