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懲罰一下就行了,送她回去吧。”
江夢蝶只記得她在一座大殿前跪着,大殿隱藏在雲裡霧裡。她看不清大殿的樣子,只看到那臺階一個連着一個,扶搖直上,似乎沒有盡頭。
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跪了多久,更不知道爲什麼要跪。直到耳邊傳來剛剛那道聲音,她沒有看到說話之人,卻一轉眼又到了另一個地方。
準確的說,她這是醒了。
她一睜眼就看到牀邊坐着一個陌生女子,那女子十七八歲的樣子,樣貌清秀可人,明明就在眼前,卻給人一種很飄渺的感覺。
在女子身後還站着一位男子,男子也就二十歲左右吧,傾長身材,面容俊秀明朗,比那女子給人的感覺還要飄渺。
江夢蝶不認識兩人是誰,再看屋裡,就只有他們三個在。她從牀上坐起來,疑惑的問那女子道:“你們是誰?這裡是哪裡?”
紫櫻見江夢蝶醒了,喜的拉住她的手道:“蝶兒,你終於醒了。”
江夢蝶驚嚇的把手抽回來,防備的看着他們,又問一遍:“你們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蝶兒你別緊張,我們是你孃的師弟和師妹。雖然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不認識我們,但我們卻是知道你的。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你都不記得了吧?”
紫櫻笑,江夢蝶也跟着笑,不過笑的要多不自然就多不自然,心裡卻想着這人莫不是騙子吧。此人也就比自己大了一兩歲的樣子,怎麼可能抱過小時候的自己?
看到江夢蝶這個反應,紫櫻知道她不相信自己,就和她解釋道:“我們也是你姐姐,江夢靈的師父。我們都不是普通人,所以看樣貌是看不出我們的年齡的。現在你相信我的話了吧?”
就算他們都不是普通人,可讓江夢蝶相信她的話,還很難。她看着紫櫻和元培,依然戒備的很,問:“我只不過是普通人,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蝶兒,我們來找你,是想問你一件事,你娘她去哪兒了?”紫櫻又拉她的手,江夢蝶這次沒有抽回來,只是愣愣的看着她:“我娘她去世了,你們不知道嗎?”
“你娘她和我們一樣,怎麼會死呢?好孩子,別騙我們了,告訴我們,她去哪兒了?”紫櫻耐着性子問道。
江夢蝶這下把手用力抽回來,瞪眼奇怪的看着紫櫻道:“你說什麼,我娘她怎麼可能和你們一樣?要是和你們一樣,她怎麼不把江府那麼多人救下來。我娘死的時候,是我親眼所見。她,的確是死了。”
“哼!”元培冷哼一聲,接着紫櫻的話道:“你娘她是落華山的叛徒,她還有一兩百年的壽命,怎麼會這麼早就死了?她一定是躲起來了,想逃避責任。告訴我們,她到底在哪裡?”
聽到元培說娘是叛徒,江夢蝶反應激動,指着他道:“你胡說!我娘怎麼可能是叛徒,不許你污衊我娘!”
紫櫻看江夢蝶生氣了,忙拉住元培道:“元培,你別急。我們慢慢問,一定能找到師姐的。”
“我娘不是叛徒!”江夢蝶心裡難過的很,娘死了多久了,突然冒出這兩個人說是孃的師弟師妹。如果真的是師弟師妹,會說自己的師姐是叛徒嗎?顯然,他們都是壞人。
紫櫻轉過身又來安慰江夢蝶:“元培也是因爲擔心師姐的安危,說話時有些不注意,蝶兒你別放在心上。快把你娘在哪裡告訴我們吧,不然的話,她被別人先找到,就會有危險了。”
江夢蝶揉着眼睛,看着紫櫻道:“可是,我娘她真的死了。”
就算娘沒有死,她知道娘在哪裡,她也不會把孃的下落告訴紫櫻。雖然紫櫻和元培表面看上去不像壞人,但江夢蝶不喜歡他們,總覺得他們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她,沒有對她說實話。
外面,安慕錦和易天成趕了過來,看到易涵印站在門口,奇怪的問道:“涵印,你怎麼在外面,元培和紫櫻呢?”
“在裡面。”易涵印朝屋裡看了一眼,轉過頭小聲的問着易天成道:“爹,他們到底是你的什麼朋友?爲什麼要單獨見蝶兒?”
“以後你就知道了。”易天成拍拍易涵印的肩膀,正欲往屋裡走,易涵印拉住他道:“不知他們在裡面做了什麼手腳,門打不開。”
易涵印的話剛說完,元培的聲音從裡面傳來:“天成兄,你們進來吧。”
這時,易涵印再去推門,門很容易就打開了。
進屋之後,易涵印看到江夢蝶醒了,驚喜的跑到牀邊,拉住江夢蝶的手道:“蝶兒,你醒了!”
江夢蝶不客氣的甩開易涵印的手,呵斥道:“你是誰?不許碰我!”
“蝶兒,我是涵印啊。”易涵印急着解釋,江夢蝶眉頭一皺,看了他一會兒道:“我不認識你,你走開。”
易涵印懵了,江夢蝶這是怎麼了。他連忙喊安慕錦來爲江夢蝶檢查身體,可誰知安慕錦一過來,江夢蝶更是排斥,往牀裡挪着身子,指着他們道:“你們是誰?不要過來,不要!”
“錦繡,她可能是受傷嚴重,又剛醒,所以不記得你們了。你們彆着急,她慢慢會想起來的。”紫櫻看着江夢蝶道。
江夢蝶哼了一聲,十分的不領情。別以爲她現在爲自己說話,自己就得和他們說孃的事情。
“夢蝶,我是娘啊。你別怕,過來讓娘幫你瞧瞧哪兒受傷了。”安慕錦對江夢蝶招着手,想要靠近她。
“你是我娘?”江夢蝶看着眼前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安慕錦,一副驚奇的樣子。
“是啊,我是你娘。”安慕錦剛點頭,江夢蝶指着安慕錦對紫櫻道:“看,我娘來了,你們別再問我娘在哪裡了。”
聽到江夢蝶這話,安慕錦愣了一下,沒有明白過來江夢蝶是什麼意思。而紫櫻則是哭笑不得,她知道江夢蝶這是和她裝糊塗呢。
“我看蝶兒剛醒,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想通。錦繡,不妨我們先出去吧,給她點時間考慮一下,正好我也有點事要和你說。”紫櫻拉着安慕錦往外走。
走了兩步又回頭對易涵印道:“涵印,你也出去吧,讓她一個人單獨待一會兒。”
易涵印十分不捨,可見她對自己很排斥,也沒有辦法,只能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他們三個都走了,易天成和元培還不走。尤其是那個元培,看到他還在這裡,江夢蝶是渾身不自在。
“蝶兒你認真想清楚,快點將你孃的下落告訴我們。否則她受到危險,你別怪我們救她不及時。”元培放下一句威脅,這才和易天成離開。
屋子裡只剩下江夢蝶一人,她抱着胳膊坐在牀上,腦子裡有些亂。娘竟然也是個仙人,可這事娘從未和她提起過。還有啊,既然娘是仙人,那娘爲何會讓自己把玉簪子交給姐姐,娘直接給姐姐,豈不是更快。
江夢蝶想啊想,也沒有想通娘爲何饒了個大圈子,讓她把玉簪子給江夢靈。娘就那麼放心她一定會給嗎?若是她不給,又會怎樣?
雖然這些她都想不通,不過她知道一點,那就是娘還活着。只要娘還活着,她就有機會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另一個廂房裡,紫櫻對着鏡子做着愁眉苦臉的表情,待她覺得差不多了,才轉頭看着安慕錦道:“錦繡,接下來我會和你說一件事情,你聽了之後先別生氣。”
來這裡之後,紫櫻就一直對着鏡子看,半天才說這麼一句話。而且什麼事情都還沒有說,就讓她先別生氣,安慕錦倒對那件事產生了好奇之心:“你先說吧。”
“涵印和靈兒分分合合,糾纏不清的事情,我和元培都知道。只是我們不知道的是,涵印再次愛上的人會是蝶兒。若不是蝶兒那天動用仙力,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恐怕我和元培到現在都還被矇在鼓裡呢。”
說到這裡,紫櫻停下來,看着安慕錦。安慕錦對她笑笑,示意她接着往下說。應該下面的話纔是紫櫻要說的重點。
紫櫻嘆了口氣,眉頭皺的更深:“唉,也許這就是蝶兒的命啊。那麼多男子,她怎麼就偏偏喜歡上涵印了呢?錦繡,你知道嗎?涵印對靈兒的情一直都在,不管有沒有*,他都不會忘記自己喜歡的人是靈兒。因爲在他小的時候,元培對他下了一個咒。這個咒讓他對靈兒動情,一生難忘。不管靈兒對他做過什麼,他都不會忘記自己靈兒的情。”
“什麼?”安慕錦震驚的坐起來,不解的看着紫櫻道:“你,你們爲什麼要這樣對涵印?”
“錦繡,你先別生氣,聽我慢慢和你說。”紫櫻伸手拉了拉安慕錦,安慕錦過好一會兒才又坐下來。
在紫櫻告訴安慕錦這件事時,元培也和易天成說了這件事。易天成的反應比安慕錦鎮定的多,因爲他早猜到易涵印如此糊塗的喜歡江夢靈,可能和元培有關係。
“天成兄,你的鎮定讓我有些不安,你是不是早已猜到此事和我有關?”元培問道。
易天成點點頭,沉聲道:“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涵印。”
“涵印和靈兒都是我的徒弟,他們兩個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樣。我對他們都有愧疚之心,靈兒對涵印的感情是真的,是我逼着靈兒嫁給了元炎。這其中牽扯太多,我也不方便與你細說。今天我來,主要是爲了解除涵印體內的咒和身上的禁制。”元培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看着易天成道:“我知道你對我的做法很生氣,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請你也別問我了。”
“元培,我不相信你解開涵印的咒和禁制是爲了他好。我反而覺得,你會把他推向更深的深淵。”易天成目光陰沉,他感覺元培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他,這讓他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