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靈又回來了?”震驚之後,江夢蝶在消化這個信息。
朦朧的夜色裡,她看着和自己離的很近的男人。他的呼吸,他的心跳,她都能感受的到。但也只是此時,不知過了此時,他還會不會和自己離的這麼近。
江夢靈啊,什麼時候起這三個字變成了她肉裡的刺。拔不出,去不掉,總會在某個時候隱隱作痛,折磨着她的心。
“蝶兒。”易涵印喊了一聲,骨節分明的大手溫柔的擡起她的下巴,四目相對,他認真地看着她道:“你別擔心。沒有了*,沒有了咒,我對她就跟對普通人一樣,絕對不會再喜歡她了。”
“我知道。”江夢蝶主動靠近他懷裡,和他緊緊相依。
即使知道,但江夢蝶還會害怕。這就是所謂的一年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真希望這個噩夢早點過去,江夢靈永遠不要來大順。
“蝶兒,爲夫想了。”感受着懷裡的溫軟如玉,易涵印起了某種興致。
剛剛還在爲江夢靈的事情感傷,突然聽到他這一句,江夢蝶的臉瞬間又紅的厲害。她立刻緊閉雙眼,小聲嘟囔道:“我睡死了。”
“哈哈……”易涵印看她這麼可愛,忍不住低頭親了她一口,隨即狠狠的抱着她,也閉上眼睛睡覺。
既然她不想,那他也不會強迫她。他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全身心的再次接納自己。
次日,江夢蝶和易涵印剛用過早飯,下人來報外面有一位駱夫人求見。
江夢蝶一聽是江夢珊,立刻朝着小春看了一眼,這是報仇的機會來了啊。
“你告訴她,讓她在前廳等着,我馬上就去。”江夢蝶對那下人說道,又對小春眨眨眼,小春點點頭,轉身跑了出去。
易涵印看她主僕二人,一個眨眼,一個點頭的,禁不住好奇的問道:“蝶兒,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沒有跟我說?”
“哪兒有啊?”江夢蝶不承認,撒謊畢竟心虛,她手心出汗的說道:“你剛剛不還說你一會兒要去忙嗎?那你快去忙吧,別因爲我耽誤了你忙正事。”
江夢蝶越是這樣,易涵印就越是認爲她有事瞞着自己,笑呵呵的說道:“其實那些事情,交給旁人去做也是一樣的。而且我也不放心讓你單獨去見她,所以我陪你一起去。”
易涵印這是擺明了要跟着她啊,江夢蝶搖着頭:“涵印你別爲我擔心了,在這山莊裡,她不能把我怎樣。”
“反正我也沒事,陪在你身邊,我比較放心。”易涵印笑的奸詐,江夢蝶無奈至極。
小春找到葉子回來了,江夢蝶也沒有拖時間,讓易涵印在外面坐着,她進屋換身衣服再出來。
進屋之後,她就讓小春守好門口,她趕緊跑到牀上,盤腿坐好,開始爲江夢珊算命。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她就爲江夢珊算好了命。
她把面前的葉子一收,緊緊的握在手裡,興沖沖地告訴了小春關於江夢珊的壞運方位,然後和易涵印去了前廳。
前廳,江夢珊傲慢的跟什麼似的,看到江夢蝶走進前廳了,才懶懶的站起來笑道:“六妹如今身份尊貴,讓五姐好等啊,等的這杯茶都涼了。”
“看你今天這打扮,可比昨天好看多了,看來你這次是找對主人了。”江夢蝶不客氣的回過去,想到昨天江夢珊那狼狽的樣子,她現在還想笑。
“哼!”江夢珊傲慢的哼了一聲,“我來這裡,不是和你吵架的。大姐讓我過來請你過去一趟,不知道你敢不敢去?”
“有何不敢?”江夢蝶纔不怕,她正愁沒有機會接近江夢珊呢。
“那好,請你跟我走吧。”江夢珊說道,又看了易涵印一眼道:“不過,錦王不能去。因爲這是女人家的宴會,和男人無關。”
“本王要去,沒有人能攔得住。”易涵印無視江夢珊的話,拉着江夢蝶往外走去。
易涵印那麼護着江夢蝶,讓江夢珊氣的不得了。她在後面跺着腳,最後還是跟了過去。
蒼域府門口,江夢靈看到易涵印也來了,一點也不意外,笑着迎上前道:“師哥,好久不見。”
江夢蝶最煩江夢靈叫他師哥了,這聲師哥有多少江夢蝶羨慕不來的東西啊。她的仙骨怎麼就被拔了呢,不然她也會和易涵印在山上相遇了啊。
“江夢靈你有點羞恥心,就不會叫他師哥。”江夢蝶氣呼呼的,那樣子明顯是吃醋了。
“叫師哥怎麼了?”江夢靈挑着眉,看着江夢蝶笑:“他本來就是我的師哥,我和他同在一個師父下,不叫師哥叫什麼?”
“當然是叫他錦王了,外人都是這樣叫他的。”江夢蝶也是微微挑眉。
江夢靈掩嘴笑了:“我又不是外人,我就叫他師哥。”
“不要臉!”江夢蝶也不是第一次罵她,這次罵的特別順嘴,罵完還覺得心裡特別的舒服。
被親妹妹罵不要臉,江夢靈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這時元炎和駱芳洲從府裡走出來,兩人下了臺階。
駱芳洲看到江夢蝶喊了一聲蝶兒,江夢蝶差點就把駱哥哥喊出來了,最後硬是被她給憋回去的,小臉都憋的通紅。
如果她不憋回去,她豈不是和江夢靈一樣不要臉了。
“駱芳洲,她是本王的王妃,請你叫他錦王妃。”易涵印沉着臉,言語間有着嚴重的警告意味。
駱芳洲也不要臉,頗爲無奈道:“我和蝶兒從小相識,兩人一起長大,叫她蝶兒已經習慣了,如何能改得了口。”
“改不了也要改!”易涵印纔不管什麼青梅竹馬,現在江夢蝶是他的王妃,他不允許別的男人如此親暱叫她。
看易涵印生氣了,江夢蝶擔心他生氣了要教訓駱哥哥,連忙勸道:“涵印你別生氣了,駱哥哥喜歡叫就讓他叫吧,反正只是一個稱呼而已。”
聽到江夢蝶這話,易涵印心裡那個氣啊,氣的他腸子都打結了。臉色鬱結的他,緊抿雙脣,眼睛警告性的瞪着駱芳洲。
“呵呵,妹妹真是有意思。”江夢靈笑起來,“剛剛還說我不該叫師哥,現在是哪個人追着別人叫駱哥哥啊。到底誰纔是不要臉的那個人?”
江夢蝶沒有理會她的話,朝着駱芳洲看了一眼。之前對他的恨都跑哪裡去了,怎麼現在竟然袒護起他了,心裡怪悶的。
再看易涵印,他的臉色比剛纔好一些,但也冰冷了許多。江夢蝶心裡虛虛的,覺得特別對不起他。昨天沒有給他留面子,今天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又讓他丟了面子。
唉!
隨着走進蒼域府,門口的小不愉快,大家也漸漸的淡忘了。
又是一樣的場景,還是一樣的人,但每個人的心境都不一樣了。
江夢蝶坐在半年前坐過的那個位置,吃着點心,喝着茶,看着滿園的花兒,心情還不錯。
吃喝了一會兒,江夢蝶發現江夢珊並沒有坐,而是站着,像個丫鬟似的站在江夢靈的身旁。這一幕怪詭異的。
“五姐,你怎麼不坐啊?”江夢蝶笑問的同時,眼睛往易涵印那邊瞅,駱芳洲也沒有坐,老實的站在元炎的身後。
江夢珊臉色難堪,拿眼狠狠的剜着江夢蝶,咬着嘴脣,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不好意思說。
“難道這就是姐姐救你們的代價,讓你們做他們的奴僕?”江夢蝶一猜一個準,江夢珊臉色更是難堪,憤怒的臉頰通紅,眼神如刀一樣的割着江夢蝶。
江夢蝶也不怕她,平淡的給她一個眼神,鼓勵着道:“好死不如賴活着。五姐你的選擇是對的,六妹支持你這樣做。”
江夢珊的臉色不能用難堪來形容了,整張臉因爲憤怒而扭曲到變形,偏偏又不能發作,憋的整個臉都成了紫色的了。
看到江夢珊憋屈成這樣,江夢蝶心中十分的高興,爲小春感到高興。她回頭給小蝶一個暗示,又轉過頭對江夢靈道:“姐姐,既然五姐是蒼域府的丫鬟,那我使喚她一下,應該沒有關係吧?”
“當然。”江夢靈好說話的很,江夢蝶還沒來得及高興,她下一句話冒出來道:“不過,她是我的專屬丫鬟,只聽我一個人的吩咐。”
“我們去那邊走走吧。”既然如此,那江夢蝶就改變戰略,看似隨手指了個方向,其實指的是能讓江夢珊倒黴的地方。
江夢靈不疑有他,就答應了,一夥人朝着那個方向走去。
江夢蝶突然離開了,易涵印有些擔憂,視線時不時的追隨着她的身影,怕她被江夢靈怎樣。元炎有幾次和他說話,他都沒有注意聽。
元炎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語帶嘲諷道:“沒看出來,短短半年的時間,錦王就對錦王妃用情如此深了。連她剛離開一會兒,你就這般不捨。”
易涵印聽出他的嘲諷,笑着平靜道:“本王對她一直都用情很深。”
“是嗎?本宮不相信。”元炎笑了,“既然如此,你爲何還要利用她呢?”
“太子殿下對太子妃的感情如何呢?難道因爲利用,就不愛了嗎?”易涵印回道,和元炎相比,他利用江夢蝶,比元炎利用江夢靈少多了。
“哈哈……”元炎聞言哈哈大笑,拍着易涵印的肩膀道:“錦王,若我們不是敵人,那肯定會是最好的兄弟。因爲你和本宮很像,太像了。”
“非也!”易涵印搖頭,一根手指挑開他的手,看着遠處道:“本王和你可不像,要是本王知道本王最愛的人是她,絕對不會利用她,將她推向危險。”
“那可未必。”元炎的視線也看着遠處,“因爲本宮知道,本宮有辦法保她平安,所以本宮纔敢如此大膽。同樣的,你利用錦王妃的時候,也應該和本宮一樣的想法吧。”
易涵印但笑不語,元炎又道:“你還沒有告訴本宮,你是怎麼察覺到杜百里和公子蘇都是本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