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芳洲走了,江夢蝶才鬆了一口氣,擡頭撞見易涵印正在看着她。他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被月光一照,慘白慘白的,甚是嚇人。
江夢蝶看了,只覺得小腿哆嗦,嚇的心跳幾乎靜止。
“本來我是打算在花宴之後,把玉簪子給你。結果你竟然玩忽職守,偷偷跑來會情郎。”易涵印聲音冰冷至極,轉身給江夢蝶一個背影,“你今晚的表現,本王很不滿意。”
江夢蝶楞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如果易涵印不和她說這些,她壓根就不知道他想過今晚把玉簪子還給她。還傻傻的認爲,只要她能在一天之內把樓臺打掃乾淨,就能拿回玉簪子呢。
這種突然接近希望,又猛然失望,纔是最打擊人的。江夢蝶鬱悶一聲,看易涵印走的快看不見了,才忍着腿痛快步跟了上去。
“王爺,奴婢有一個問題,不知當問不當問?”追上之後,江夢蝶極爲卑微的問了一句。
易涵印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冷聲道:“最好別問!”
江夢蝶張着嘴,話都到了嘴邊,又被她嚥下去。易涵印怎麼和正常人不一樣,一般人聽到她這麼說,肯定會說:你問吧。
第一次失敗就當得到一個教訓,江夢蝶暗下決心。以後有什麼問題她就直接問,至於易涵印回答不回答,那是他的事情。
花宴還未結束,易涵印就帶着江夢蝶離開了。
回到王府,易涵印沒有讓江夢蝶離開,江夢蝶也不敢私自離開,一直跟着他到了景園。
到了景園之後,易涵印突然擰起眉頭,一臉不悅道:“沒有本王的命令,誰也不能到景園來,出去!”
“是!”江夢蝶趕緊褔身告退,他以爲她想來嗎?
剛走到門口,易涵印又道:“回來!”
江夢蝶緩慢轉身,不解的看了屋裡的易涵印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小聲道:“王爺,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她是江夢蝶,不是江夢靈。易涵印不停的提醒自己,手中的金瘡藥盒幾乎被他捏碎。最終還是沒有給她,只擺手道:“沒事,你退下吧!”
江夢蝶古怪的看了易涵印一眼,道了一聲是,轉身走的飛快。她怕走慢了,易涵印突然又喊她回去。
拖着一身傷痛回到柴房,江夢蝶正要歇息,刀痕突然出現在門口,嚇了她好大一跳。
“咚!”什麼東西被刀痕扔在了地上,江夢蝶把那東西撿起來,還未看清是什麼,刀痕開口道:“早晚各抹一次,效果最好。”
刀痕說完就要走,江夢蝶連忙站起來,喊道:“刀痕等等。”
轉身,刀痕冷眼看着她臉上那明媚的笑容,不明白她爲何突然笑的這麼開心。
“刀痕你怎麼知道我受傷了?你對我真好!”江夢蝶刻意放軟了聲音,用撒嬌的口吻和她說道。
刀痕只覺得耳朵裡一陣嗡嗡響,身上的雞皮疙瘩也跟着紛紛往下掉。嫌棄的把抱着她胳膊的手拿開,擡腳又要走。
“刀痕你先別走,聽我把話說完。”江夢蝶又伸手拉住她,轉個身攔在了門口,認真的對刀痕道:“今天王爺給我取了個新名字,叫刀奴。你看我們的名字多像啊,都帶着一個刀字,我們做姐妹吧。”
“無聊!”刀痕直接推開她,越過她走了。她刀痕纔不需要這樣的姐妹!
江夢蝶轉身追出去,看到刀痕進了旁邊的房間,砰一聲把門關上了。
“刀痕,你考慮一下啦。我們兩個做姐妹,可以互相幫助,可以互相關心……至少在別人欺負我們的時候,我們還能給彼此以安慰。”
不管江夢蝶說什麼,屋裡的刀痕跟睡着了一樣,一聲不吭。說到最後,江夢蝶也沒力氣了,對着緊閉的房門,搖搖手中的金瘡藥道:“刀痕,謝謝你的藥!”
站在東樓上的易涵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心思暗涌。江夢蝶又一次刷新了他對她的認識。
真讓人意外,她竟然想到了拉攏王府的丫鬟,雖然沒有成功。
次日,江夢蝶從疼痛中醒來,睜眼就看到冬靈身邊的丫鬟,寄霜正在踢她。
“日上三竿了,你竟然還在睡覺?當這裡是自己的家嗎?”寄霜冷眉冷眼,看着就讓人討厭。
江夢蝶揉揉眼睛,迅速從地上坐起來,巧妙的收回了腿,對寄霜甜甜一笑:“寄霜姐姐,你怎麼來了?”
“哼!還不快起來,冬夫人不高興了,仔細你的皮。”說着寄霜又過來,狠狠踢了江夢蝶一腳。
一聽冬夫人要見她,江夢蝶就不太想去,可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去的話恐怕冬夫人更加饒不了她。
“寄霜姐姐,我突然肚子好痛,很想上茅房。哎呦,哎呦,好痛啊,怕是來不及了……寄霜姐姐,能不能先讓我去趟茅房……噗,噗!”趁着寄霜不注意,江夢蝶用嘴學了兩聲屁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