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怕自己再次睡着,江夢蝶請求寄剪留下來陪自己,說說話也好。
寄剪只是笑笑,並不答話,轉身就走了。
“唉!”看到寄剪走了,江夢蝶嘆了口氣,王府的丫鬟都很有個性,不是那麼好拉攏的。刀痕是,寄剪更是。
一個人躺在牀上,江夢蝶動也不敢動一下。一會兒想想這個,一會兒想想那個,期盼易涵印能夠早點回來。可她一直等到三更天,都沒有見到易涵印的影子。
眼皮子再打架,江夢蝶支撐不住了。在快要合上眼時,她又猛然驚醒。用力搖搖頭,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再睡着了。
這個告誡剛出來,江夢蝶雙眼還未閉全,人就睡着了。
“滾下去!”一聲冷冽的怒吼,江夢蝶一個機靈,也沒有看清吼她的人在哪裡,連滾帶爬的下了牀。
“王爺,奴婢錯了。”江夢蝶跪在牀下,眼睛都還沒有全睜開呢。
易涵印走到牀邊坐下,一腳把她的鞋子踢到一旁,臉色不善道:“還不出去。”
“是!”江夢蝶爬過去,把鞋子拿在手裡,光着腳跑了出去。
到了外面,感受不到易涵印的威壓,江夢蝶纔敢把鞋子穿上。剛穿好,寄剪走過來道:“刀奴,辛苦你了。”
說着寄剪把一件外衣遞給江夢蝶,江夢蝶憨笑着接過來,知道今晚她又要在外面站一夜。
和昨天一樣,天還不亮易涵印就起來了,把江夢蝶打發出了景園。
江夢蝶一走過紫竹林,寄霜和寄梅同時從紫竹林裡走出來。
“我說的沒錯吧,賤婢昨晚在景園呆了一夜,你還不快回去告訴宣夫人。”寄霜得意的說道。
寄梅比寄霜沉穩的多,輕聲道:“待我先回去和夫人說說,看夫人怎麼做。”說着兩人分開離開了。
江夢蝶回到柴房,一打開被子,看到裡面有一張紙,正是小春的字跡。小春的效率蠻高的,才一天就拿到了寄染和春靈兩個人的生辰八字。
得了她們的生辰八字,江夢蝶也不想睡了。起身到了外面,找到一株剛長出來的植物,摘了二十一片葉子,急急忙忙的回到柴房。
搬了兩個柴堆,把門和窗戶都堵上,江夢蝶又點了油燈。待光線定下來,她才盤腿坐在地上,隨手把手中的葉子放在地上。
心中默唸口訣,待唸完之後,她才把二十一片葉子按照一定的分佈擺好。但和上次的擺法有所不同,上次是窺探某人未來對自己做的事情,這次是直接算出某人未來的運勢。
人的運勢每天都不一樣,但是一天之內的運勢卻是不會改變的。運勢分爲好運和壞運,而確定好運和壞運是根據方位來判斷的。
假如說一個人那一天的好運方位在東方,那麼她去了東方,會得到好運。假如說那天的壞運在西方,那麼她去了西方,會得到壞運。
但是發生好運和壞運的機率,卻是不一定的。也就是說那個人可能一天都不會去好運方位,一天都不會去壞運方位,那麼好運和壞運對她就沒有影響了。
而江夢蝶運用算命的方法,測得寄染的好運和壞運方位在哪兒,主要是引導寄染去壞運的方位。然後再用些小手段,讓她的壞運加倍,達到處置她的效果。
因爲每個人發生好運和壞運的機率是不一定的,所以像江夢蝶這種故意牽引運勢,就是屬於泄露天機,逆天改命。
此時她還不知道,她這樣做所帶來的後果是什麼。但未來總有一天,她需要爲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一炷香後,江夢蝶知道了寄染的好運和壞運方位在哪裡。
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江夢蝶深呼吸一口氣。正要去吹滅油燈時,她看到地上的葉子,中間那一片葉子上有了一個黃點。
她驚訝的把那一片葉子撿起來,發現葉子已經變得乾燥無比,沒有絲毫的水分。
怪不得娘說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使用這個算命之術。光從這片葉子的變化,她就猜到此算命之術的霸道,恐怕算的次數多了,不是好事。
但她此刻也顧不了那麼多,只希望她能快速救出小春,並能威懾到那幾位侍妾,讓她們不要再來找麻煩。
吹滅了油燈,江夢蝶裹着被子進入了睡眠。
天一亮,刀痕就來敲門,江夢蝶還在犯困,懶懶的不想回答。誰知刀痕沒有聽到迴音,竟伸手推門,一下把門口的柴堆推倒。
眼看着柴堆就要砸向了自己,江夢蝶連忙掀開被子,滾到了一旁。柴堆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響聲,拍的地面灰塵四起。
“咳咳咳……”江夢蝶捂着口鼻,一手在前面揮着,從灰塵裡走出來。
刀痕並不知道江夢蝶用柴堆堵着門,剛剛聽到那一聲響聲,她很擔心江夢蝶會被柴堆砸中。在見到江夢蝶平安無事的從柴房出來,刀痕才放下心來。心中竟然對她有了些內疚,但是臉上還是冰冷如常。
“你在裡面幹什麼?”刀痕不客氣的說道,仔細聽這口氣可比平時好多了。
江夢蝶吸了太多的灰塵,忙着咳嗽,一時沒有聽出來,老實回答:“刀痕對不起,我昨晚一夜未睡,所以早上沒有聽到你喊我。”
“快去洗洗臉,髒死了。”刀痕嫌棄的看着江夢蝶,說罷就走了。
江夢蝶奇怪的看着刀痕,感覺刀痕今天好像和平時不太一樣,對她似乎溫柔了那麼一些。
洗好臉,江夢蝶來到刀痕的房間,看到她正在疊衣服,走上前道:“刀痕,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說一下。”
“什麼事?是不是不想掃地?”刀痕直起腰,冷冷的看着江夢蝶。
“不是。是這樣的,我擔心小春,所以想去看看她。”江夢蝶注意着刀痕臉色的神色,看她不太想同意,連忙又道:“求求你了,刀痕。我就去看一眼,然後就回來。”
“快去快回。”刀痕轉過身,又接着疊衣服。
“是!”江夢蝶歡快的走出了刀痕的房間,跑到楚芳界,抓了兩把黃豆塞進袖子裡,這纔出了樓臺。
從樓臺出去,她一路小跑着去了春園。趴在春園的牆外,從那鏤空處,她看到寄染在打小春。小春依舊嬉皮笑臉的,還說:“寄染姐姐你輕點打,別傷到了自己的手。”
看來小春也挺有一手的,那她也就不是那麼擔心了。
“嘶嘶!”看寄染走回房了,江夢蝶發出兩聲嘶嘶聲,不一會兒小春就跑了出來。
“寄染的壞運在東南,把她往東南方向帶,悄悄灑下黃豆,讓她的壞運加倍。記住,在她倒黴的時候,你要說你自己從小就有黴運。除了我,跟着誰,誰就會倒黴。”江夢蝶快速說完,把黃豆塞到小春的袖子裡。
剛做完這些,屋裡的寄染喊起來,江夢蝶推着小春進了春園。她在外面又看了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在她離開後,易涵印從冬園裡走出來,正巧看到江夢蝶的背影。心中疑惑,不知道她到這裡來幹什麼。
快步跟了上去,江夢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還以爲是被寄染髮現了。很擔心,很害怕,但是她依舊裝作不知道被人跟着,加快速度,矇頭往前走。
“刀奴!”易涵印見她越走越快,就知道她已經察覺到自己了,忍不住出了聲。
誰知他這一出聲,把江夢蝶嚇到了。她一緊張,腳步錯亂,左腳絆住右腳,歪着身子摔倒在了路旁。江夢蝶身子扭着倒在地上,兩條胳膊都被壓在身下,看上去應該摔的不輕,易涵印看了竟有些心疼。
江夢蝶怎麼也沒有想到身後之人會是易涵印,摔倒之後,她又連忙爬起來,褔身道:“刀奴給王爺請安。”
易涵印剛剛還在心疼她摔的那麼慘,可看到她迅速爬起來,站在那裡好好地給他請安,他又不心疼了。還有一種很莫名的感覺,江夢蝶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心疼。
哼,一個幾乎死了全家的人,竟然哭了還不到一個時辰。江夢蝶,就和她姐姐一樣,是個無情的人!
易涵印心情不佳,陰沉着臉,不再看江夢蝶,甩着袖子大步離去。
等易涵印走遠了,江夢蝶纔敢哎喲哎喲的叫出來,雙手摟着胳膊,上下揉着。平順的眉頭皺起,剛剛那一跤摔的她快疼死了。
看了看方位,江夢蝶嘀咕一聲:“看來我今天的壞運在西北方。”
嘀咕完,江夢蝶邁着小步走回了樓臺,繼續她的打掃工作。
一整天,江夢蝶都在等小春的消息。可到了天擦黑時,小春也沒有給她消息。她擔心小春是不是沒有成功,正這樣想着,遠處傳來一陣打罵聲。
“你這個烏鴉嘴,讓你咒我,讓你咒我。”寄染一邊打罵着小春,一邊推着她往樓臺這裡走。
江夢蝶想反正易涵印每天睡那麼晚,她晚去一會兒也沒事。這樣想着,她擡步朝着小春那裡走去。
“寄染姐姐,怎麼了?是不是小春做錯了事,你才這樣責罰她?”江夢蝶迎上前去,關心的問道。
“你來的正好,我們正要去找你呢!”寄染憤怒的看着江夢蝶,氣憤道:“說什麼天生的黴運,我看就是你們主僕作的幺蛾子。走,跟我一起去見夫人,讓夫人好好懲罰你們。烏鴉嘴!”
說完寄染還憤憤不平的朝着小春吐口水,小春用袖子擦了臉道:“寄染姐姐我真的沒有騙你,我身上的黴運是天生的……”
“你還說!”寄染厲聲打斷,揚手就要打小春。
江夢蝶在一旁急忙拉住寄染的手,賠笑道:“寄染姐姐,小春說的都是真的。因爲我會算命,知道小春什麼時候有黴運,提前採取措施。所以她跟我纔會沒有問題,跟着其他人就會把黴運轉移到其他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