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前所未有的憋屈!
江夢蝶想即使她是個最卑微的奴婢,易涵印可以隨意命令她,但是他也用不着每次對她態度這麼差。
收拾完桌子,江夢蝶把碗碟放到了景園門口,一會有專門的丫鬟把這些拿走。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江夢蝶想她就這樣直接回去了,會怎樣。嘆了口氣,她還是往景園裡走。
剛走了兩步,冬靈在身後喊她:“刀奴,等一下!”
江夢蝶轉身,看到冬靈挽着飛仙髻,穿着白裙,模樣很像畫裡的人。但她今天穿的很少,似乎只穿了一件外衣。外衣的顏色很淡,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裡面的紅肚兜。
一看到冬靈這樣打扮,江夢蝶就知道她是來幹嘛的了。
“刀奴,我想見王爺。”冬靈把一個雕龍玉佩塞到了江夢蝶的手裡。
江夢蝶拿着那塊玉佩看了看,冬靈急道:“是好玉,你快點去通報。要是王爺見了我,我保證還有更好的東西送你。”
“王爺他睡了,冬夫人明天早點來吧。”江夢蝶把玉佩又還給冬靈,她纔不在乎這個玉佩的好壞呢。她在乎的是易涵印什麼時候睡覺,冬靈這一來打擾,肯定又要耽誤時間。
“睡了?”冬靈明顯有點不相信,伸着頭往裡面看,“刀奴你騙我,那不是王爺嗎?王爺,王爺……”
說着冬靈大膽的把江夢蝶推開,小跑着跑向了易涵印。
易涵印聽到了冬靈的聲音,又看到她這身打扮,細眼眯着。的確和那幅畫裡的人很像,但他卻能分得清她是冬靈,不是江夢靈。不像江夢蝶,她一這樣打扮,他就分不清她和江夢靈了。
“本王要睡了,你來幹什麼?”直到冬靈跑到面前,易涵印才冷冷的開口。
冬靈身形一頓,面色尷尬的看着易涵印柔聲道:“王爺,冬靈想你了。這麼多天,王爺都不去冬靈那裡,是不是把冬靈忘記了?”
“你別多想,本王最近很忙。先回去吧,明天本王有空就去看你。”易涵印緩了口氣,但意思明顯,今天他不會留冬靈在這裡。
今晚冬靈特意做了這番打扮,還以爲會吸引易涵印的注意,讓她留在景園,結果她失敗了。冬靈極其失落的說了一句妾身告退,經過江夢蝶身邊時,忍不住看了江夢蝶一眼。
有時候冬靈還有些羨慕江夢蝶,她雖然是個丫鬟,但是卻能天天跟易涵印在一起。要是她也能天天見到易涵印,就好了。
江夢蝶不知道冬靈的想法,要是知道了肯定會說她纔不想天天看到易涵印呢。
不知道她是怎麼了,事情過去很多天了,她現在看到易涵印還是緊張的很。
易涵印終於睡了,江夢蝶拖着疲累的身體回去。玉園,小舒已經做好了宵夜在等着她。只有回到玉園,吃到小舒做的美食,江夢蝶才覺得生活不是那麼苦,還有點甜。
第二天晚上,江夢蝶把飯菜擺上桌,易涵印剛坐下,筷子還沒有拿起來。雁蘭一身白衣,和昨天幾乎一樣的打扮,飄飄然的進了景園。
“王爺,雁蘭今天美嗎?”雁蘭還未走進來,就笑着問道。
易涵印站起來,走出去,笑着道:“美,太美了!”
“那王爺,約嗎?”雁蘭嬌笑一聲,在他身邊轉了個圈,輕輕的躲開了他的手。
易涵印又伸手去抓,雁蘭還是沒有讓他抓到。易涵印心裡癢癢的,不再去抓她,而是大笑道:“約,本王今晚約了!”
“呵呵,王爺你是好人!”雁蘭不再躲閃,反而主動撲過來,輕輕抱住了易涵印的腰。
易涵印也摟着她,兩人擁抱親密。雁蘭在易涵印的懷裡瞪着江夢蝶,眼裡都是得意。
江夢蝶接觸到雁蘭的眼神,十分不解,爲何雁蘭要那樣看着自己。
“王爺,今晚讓雁蘭好好服侍你,讓閒雜人等都下去吧。”雁蘭抱着易涵印的胳膊,往屋裡走。
聽了雁蘭的話,易涵印擺擺手,讓江夢蝶下去。江夢蝶可不想呆在這裡,一看到易涵印讓她走,她飛快的走了出去。
本以爲她今晚回來的早,可以好好睡一覺。但江夢蝶在牀上躺了快半個時辰了,翻來覆去的總也睡不着。
又翻了一個身,江夢蝶實在睡不着,索性盤腿坐起來,慢慢的進入冥思狀態。
不知道她是睡着了,還是一直在冥思,等她一睜眼,外面已經天亮了。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江夢蝶有些意外,也有些驚喜。
要是以後每天都能這樣冥思,那她就不用在白天抽時間專門冥思了,只需要晚上睡覺的時候冥思就可以了。
一夜冥思,早上江夢蝶的精神特別好,氣色也好了不少。
精神好,心情就好,江夢蝶一早開開心心的去景園。寄剪說易涵印出去了,這對江夢蝶來說又是個好消息,心情好的不能再好。
江夢蝶的心情好,幹活也不覺得累,一口氣忙活到了快中午。寄剪喊她歇一歇,她才停下來。
剛停下來沒有一會兒,雁蘭穿着紫色衣服,提着一個食盒,慢慢的走進了景園。雁蘭一進來,江夢蝶就注意到她了,尤其是她頭上的那個玉簪子。
簪杆沒入了青絲之中,只露出了兩朵半開的花朵。簪頭是一個特殊的形狀,像是一個梨疙瘩。這個玉簪子,正是江夢蝶的娘留給她的那個。
怪不得她昨晚煩躁的睡不着,原來她有預感,易涵印把她的玉簪子給了雁蘭。
“側妃,你頭上的玉簪子是……”江夢蝶的話還沒有問完,雁蘭一臉得意的說:“哦,好看嗎?這是昨晚王爺剛送給我的。”
“好看。”江夢蝶愣愣的點頭,那是她的玉簪子,能不好看嗎?
“刀奴,你說話真好聽,這是本側妃賞給你的,拿着吧。”雁蘭突然從手上褪下一串玻璃珠子,遞給了江夢蝶。
江夢蝶沒有接,眼睛一直盯着雁蘭頭上的玉簪子看,“側妃,我想看看你頭上的玉簪子可以嗎?”
雁蘭一愣,寶貝的摸着玉簪子道:“這是王爺送給我的,除了我和王爺,誰也不能摸。”
看江夢蝶失魂落魄的樣子,雁蘭猜到這個玉簪子有着什麼特殊意義,笑問道:“刀奴,你爲什麼想要這個玉簪子?難不成這個玉簪子是你姐姐的?”
聞言,江夢蝶詫異的看着雁蘭,疑惑着雁蘭怎麼知道姐姐的事情。想了一下,她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易涵印和雁蘭說的。
雖然江夢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是雁蘭看她的表情就猜出來了,這個玉簪子一定是她姐姐的。
在收到這個奇怪花樣的玉簪子時,雁蘭並沒有太多歡喜,以爲只是一個普通的玉簪子。現在她知道這個玉簪子曾經是江夢靈的,她又非常高興。易涵印肯把江夢靈的東西送給她,是不是代表着她在他心裡的地位,已經快要趕上江夢靈的了。
沒有見到易涵印,雁蘭也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而江夢蝶卻難過的很,玉簪子在易涵印手裡,她還有機會拿回來。但玉簪子又被他轉手送人了,且雁蘭那麼寶貝那個玉簪子,她不知道自己能拿回來的機率有多大。
可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把那個玉簪子拿回來。
上午時,她的心情還好的不得了。下午,她的心情一落千丈,整個人都沒有精神。這個變化太明顯了,寄剪問她怎麼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天黑透了,易涵印還沒有回來,江夢蝶也沒有回去。
她在等易涵印,問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快三更天了,易涵印才從外面回來。他看到江夢蝶沒有回去,納悶了一下,很快就想到她沒有回去的原因了。
江夢蝶把茶杯放在易涵印身旁的桌子上,又走到他面前跪下道:“王爺,奴婢有一事不明,你爲什麼要把奴婢的玉簪子送給了側妃?”
“玉簪子在本王手裡,本王想給誰就給誰,你無權質疑本王的決定!”易涵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冷聲說道。
“可那個玉簪子是奴婢的,王爺曾經答應過奴婢,只要奴婢表現好,就把玉簪子還給奴婢。”江夢蝶語氣含怨。要不是顧忌易涵印的身份,她說的只會比現在更憤然。
“哼!”易涵印冷哼,“但你的表現很不好,本王很不滿意。你認爲,本王還會把玉簪子給你嗎?”
“王爺,你……”江夢蝶心裡氣死了,握緊雙拳,擡頭憤怒瞪着易涵印道:“王爺,你這樣做太過分了。玉簪子是娘留給我唯一的物品,是讓我把它交給姐姐的。說到底那個玉簪子就是姐姐的,你怎麼能把姐姐的東西送給別人,你還愛她嗎?”
你還愛她嗎?
這句話深深的刺激了易涵印,他臉色慘變,雙眸憤慨的緊緊盯着江夢蝶。手中的杯子啪一聲被摔在地上,人也蹭的一下站了起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和本王說話!”
江夢蝶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但一想到玉簪子,她的膽子又大了一些,同樣憤怒的看着易涵印:“求王爺把那個玉簪子還給我,那是我……”
“江夢靈欠了本王太多,本王拿她一個玉簪子也不算什麼。所以那個玉簪子是本王的了,刀奴你還有意見嗎?”易涵印粗聲冷厲的問道。
江夢蝶跪在地上,臉色成了一片死灰。好難過,易涵印就這麼把玉簪子佔爲己有了。
“王爺,我求求你了。那個玉簪子對我很重要,你把它還給我,我……奴婢願意再加三年。”情緒太激動,江夢蝶都忘記自己的身份,要在易涵印面前稱奴婢了。
娘說一定要把玉簪子交給姐姐,這個玉簪子可能有着什麼特殊的意義,她不能把它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