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結束了,感謝親們的支持和愛護,祝大家有個愉快週末。
自己打字速度超級慢的事實在衆親們面前遭到曝光,表示十分慚愧,也謝謝大家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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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錦衣襯雲白麪,青眉籠病,殘息促生。
“我多給銀子,因這粥餅值。小姐說……咳咳……”病公子咳一陣,小丫頭送了一隻玉葫蘆上去,他推開,又道,“小姐要當我桌友容易,只是要我心甘情願……咳咳……爲你付了二十九文,也需值得……咳咳……”
三寶指着蘭生道,“啊,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呢。原來看人元寶眼饞,要他幫你一道付了帳。”
衆人才知蘭生攀桌友的目的,個個張嘴結舌。從沒見過這樣的,對一個付多了的客人,要把自己的帳歸進去,該說厚臉皮呢?還是聰明呢?
馮娘子暗地想了想,卻也是,自己收了一兩,當成兩桌一起結的帳,還有盈餘,真不用計較了。不過,聽那位公子的意思是不打算幫人白付。唉——平日這時鋪子早打烊了,莫非過了吉時?
蘭生笑顏明朗,令衆人但覺蓋過突來的蒼白病氣,“我擅看面相,公子眉宇病氣環繞,面瘦頰蒼,卻都是殘根,不日將會痊癒,恭喜賀喜。藉此吉話,換公子元寶中的二十九文值當,可否?”
人人心道,這不是胡說八道嘛,明明是病重無治的樣子。但沒人真敢開口指蘭生亂言,天子腳下騙子多,但高人也多,說得又是討喜吉利話。要說不對,便就是咒那公子快掛了。這誰肯幹?齊刷刷的目光從蘭生再轉到病公子身上,都好奇他會說什麼。
病公子看着像閉目養神的雙眼眯成了隙縫,沒有烏光,只是兩條白。
“公子這是在翻白眼?”蘭生問。
一鋪子的人差點倒地,那明明是病得快不行了,她怎麼會當成翻白眼?
“咳咳……雖聽小姐信口開河,倒不至於對善意的好話翻白眼,只是我目力不好,這樣能稍微看得清楚些……咳咳!”這回咳了好一陣。
小丫頭滿面憂心,拿着玉葫蘆跺腳,道,“公子別跟她囉嗦,快到吃藥的時辰了,再不回去紅豆會罵我。”
“那麼,公子自認要死了?”衆人的眼神看她那麼不可置信,蘭生坦然。生死常態,生則喜,死則憂,不用避諱。
“在下確實不久於人世。”病公子也坦然。
“是麼?”蘭生又起一念,仍不忌口,“既然公子活不久,今日就當作件善事,死後可轉生長壽。”
這兩人論着生來死去,面色不變,卻讓周圍人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豌豆丫頭氣得說不出話來,衝着蘭生,“你……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居然咒我家公子爺!”
“豌豆。”病公子閉了眼,似乎將咳嗽忍住,好一會兒才道,“這位小姐不曾咒我,是我先說自己活不久的。生老病死本是自然規律,與其怕等,不妨樂迎。”
“公子心如海。”蘭生由衷贊。
“我久病,心自小狹隘,不敢當小姐誇獎。這麼吧,比起做善事——”突然急促呼吸幾次,好不容易平復後,病公子接着道,“小姐的桃木簪可賣與我,我願付二十九文。”
蘭生不語了,鳳眸斂緊,但覺這病怏怏的公子捉摸不透。
豌豆道,“喂,我家公子願買一根破簪子是你今日好運當頭,你不肯就算了,快叫這小子讓路,否則——哼哼!”
這粒豆子和她家那朵花有一拼,難道大榮是丫頭當道?蘭生一笑,想那麼多做什麼,她剛纔已經就提出簪子抵飯錢,抵給病公子也一樣。當下不多說,拿起桌上木簪,親自送到病公子面前。
豌豆拿出帕子,一臉嫌棄,“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常洗頭,髒兮兮的東西我家公子怎麼能——”
衆目睜大,見竹椅上那位公子伸出手來,不但拿走了蘭生掌心的簪子,還放進懷袋裡拍了拍,讓人冒出他似乎確認了妥貼才安心的奇異感。
豌豆嘟着嘴憋紅臉,讓自家主子當衆剝沒了面子,最後垂下腦袋去,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卻沒人聽得清說什麼。
蘭生也怔然,那人瞬間觸過的指尖在掌心化開冰涼一片,感覺皮膚泛出青色,再一看卻無異常。她發揮沉得住氣精神,滿面微笑,忍住擦手的衝動,用袖掩了。
“豌豆,數二十九文錢給小姐。”病公子丟下一個錢袋,側過臉去,不再看任何人,吩咐擡椅子的漢子走了。
“你!”豌豆對蘭生再哼,“回家燒高香謝今日如此走運吧。”很不情願啪啪啪在桌上堆了二十九個銅板,一個不多一個不少,然後昂頭挺胸也走出鋪子。
少了兩個人,但鋪子裡就好似空了一般,無人說話。
還是三寶這不長記性的娃,跑過來把銅板都收進衣兜裡,兇巴巴趕客,“你倆趕緊走,以後別再來了,不然見一次就拿燒火棒攆一次。”
蘭生在太陽底下走了老遠,打破半日沉默,“無果,女送男簪子可有什麼說法嗎?”她不會犯了道德風氣的錯誤吧?好比丟塊帕子給男子就是私定終身啥的。
“小姐是賣簪子。”無果起着一種重大作用,萬事跟他的苦臉比起來,都是甜的。
蘭生果然心情好了一點點而已,“也對,那麼多人都看見了,錢貨兩訖。可是,我怎麼就是覺得不能舒暢呢?”
“小姐剛纔搶了我半張餅。”無果道。
說她吃撐了噎得?蘭生道,“無果,剛纔我還當你是開心果來着,這會兒我打算餓你兩天。”她是小姐欸,看別的主子那麼拉風,自己爲何混得那麼慫?必須改!
無果臉色不變,苦哈哈的。
主僕二人回到南月府,還是那兩門漢當值,直道老夫人發話,讓蘭生小姐一回來就去主院。
蘭生就想,是因爲自己沒去請安,所以要找她訓話了罷。但等她到了主院,事情卻並非她所以爲的那樣。南月府的女兒們有三個是女官,最小的南月莎也要去明月殿學習,出門不像別家千金受限制,只要報過長輩,帶齊了人,正經車駕出行,還是比較自由的。而她沒能早起,本來就是鄔梅的私心,只說她水土不服便掩過去了。後來老夫人派人請蘭生,這謊話拆穿了,但已沒人在意。
因爲,有件事比蘭生出府填飽肚子的性質要嚴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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