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策卻是有些警惕,曾濤不去向縣長向花羣去反映問到了自己這個常務副縣長辦公室來,鬼知道打得什麼主意。
事實上,這次趙政策有些過分警惕了。曾濤是個八面玲瓏的人,同時也是個吃不得半點虧得人。可年前,政法記龍國清卻是讓曾濤出了點血,吃了點小虧。這在趙政策看來不值一提的小事情,曾濤卻是一直耿耿於懷。
曾濤兩年前弄了個指標,把自己的兒子曾番順送去了省警察學校進修,年前終於畢業了。曾濤找了點關係,把兒子弄進了城關派出所。
這本來是件好事情,可龍國清卻是在政法系統定了一個慣例:每年分配到公安,檢察,法院,司法等政法系統的學生先都必須經過西衡縣政法委辦公室的培訓,然後纔可以上崗。
培訓也是個好事情,可每個參加培訓的新分配的畢業生都要交一百塊的培訓費,這就不是什麼好事情了。這個培訓每年都搞,可以前沒有曾濤的兒子在內,自然是不關曾濤的事情,現在輪到曾濤要出這一百塊錢了,就心疼得要命。
曾濤也專門打電話給政法記龍國清,試探下自己兒子的這一百塊培訓費能不能夠特殊對待一下,可龍國清是一點面子都不給,說什麼這是組織決定,不能因人而異。曾濤心裡那個氣啊,可又沒有什麼辦法,公安局接收人員的時候,需要政法委辦公室開具介紹信才能夠報到,這也是龍國清定下來的規矩。
曾濤也是敢怒不敢言,畢自己只是個正科級別的縣府辦主任,政法記龍國清卻是縣委常委,西衡縣響噹噹的人物。
曾濤自然是會善罷甘休,我制服不了找能夠制服你的人借力打力的辦法曾濤還是有的。
曾濤之所以不找縣長向華羣,是爲曾濤知道向華羣和龍國清的關係不錯,說了也沒有用,還不如不說。
作爲縣府辦主任消息然很靈通,曾濤對趙政策的能量還是很有感觸的。只要趙政策有了脾氣,估計龍國清就不會好受了以曾濤就跑到了趙政策辦公室來說這個事情了。
可趙政策地臉上曾濤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所以曾濤很是失望地離開了。
對於這嚴打。從中央到地方都是非常重視。當作政治任務來完成地。
趙政策自然不好輕易表態竟這是政法系統地工作。自己一個常務副縣長不適合去指手畫腳。官場上很多矛盾地產生都是因爲權力撈過了界。也就是說。管了不屬於自己分工範圍地事情。
可馬上趙政策就遇上了一件自己非管不可地事情。因爲在龍國清地指示下。縣公安局居然要把石頭鄉地小峰村和大峰村兩個村因爲農田爭水打了羣架地二十多個人歸類爲兩個流氓團伙行嚴打。
趙政策除了在嚴打動員會議上講了幾句關於穩定地話。基本上還是沒有插手嚴打地事情當中去。對嚴打行動政策是舉雙手支持地。經濟地展往往就因爲幾個流氓壞了大事。九十年代地黑惡集團也是由流氓團伙逐步展起來地。
可趙政策歷來反對以點概面意擴大打擊範圍。兩個村地農民爭水生一些打架事件。卻被定爲兩個流氓團伙在火拼也太離譜了點。
更何況,這些被公安局抓起來的人都是趙政策老家石頭鄉的人,鄉長劉光鬥急得不行,給趙政策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
人都已經進了看守所,想一下子放出去,趙政策也沒有那麼大的權力。趙政策就讓公安局長鄒天明和刑警隊長馬風謠先拖一段時間,自己再想辦法。
縣委常委會議上,趙政策卻是毫無預兆地開始難了。
“龍國清同志,現在政法系統是怎麼回事情?”趙政策直呼其名,絲毫不掩藏自己的憤怒。要是把龍字省略,只叫國清同志,倒還算是過得去,在官場上,這樣直呼全名是很少的,顯得有些不夠尊重對方。
“現在羣衆和幹部都不滿意啊。”趙政策手指頭在會議桌上面敲着,氣勢十足,“街上的廊是越開越多,連我們縣政府招待所旁邊都開了三家。那都是什麼廊啊,羣衆反映三個廊裡面沒有一個會理的師傅。”
會議室裡一片寂靜,常委們都有些詫異地看着趙政策,這個常務副縣長今天好像有些不對勁,一副要咬人的架勢。
不過,聽趙政策說沒有一個理師傅的廊,連一向冷
委記喬光明的嘴角都忍不住抽動了一下,看來忍宣傳部長李娜更是咯咯笑出聲來,花枝顫抖不停。
“嚴打嚴打,我們西衡縣都不知道嚴打到哪裡去了?”趙政策卻是沒有就此罷休的架勢,絲毫不顧政法記龍國清的臉色已經是一片鐵青,“縣城裡收取保護費的流氓團伙還在街上逍遙自在,到底是什麼人在給這些流氓團伙充當保護傘?”
龍國清怎麼也沒有弄明白,自己和趙政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趙政策怎麼對準自己開炮了,難道認爲自己這個政法記好欺負一些?
“政策同志,這嚴打行動總要一步一步來,縣城的治安狀況還是有所好轉的,只是要徹底扭轉過來,還需要一個過程。”人家指着鼻子罵上臉了,龍國清也只好被動迎戰,有些狼狽。
“政策同志,是不是你親眼看到的,還是聽人說的呢?”縣長向華羣笑了笑,“據我所知,這次嚴打,我們西衡縣的政法系統投入了警力還是很大的,也取得了初步成效。”
向華羣之所以話,也是想提醒一下趙政策,我這個縣長和龍國清的關係還不錯呢。
趙政策卻是沒有罷休的思,馬上說:“龍國清同志,你所說的一步一步來是不是指農村包圍城市啊。”
龍國清愣了,沒有明白趙政策到底在說什麼。
“石頭鄉兩個村的村民因爲農田水問題生了一些糾紛,被劃作是流氓集團。大街上敲詐勒索的罪犯卻仍然逍遙法外,這就是你說的過程不成?”趙政策冷笑了一聲,把頭轉向了向華羣,“向縣長,街上的劉二麻子,黑子幾個流氓我還是認識的。他們每條街道門面收取三十元的保護費,羣衆向政法機關反映情況,卻是第二天就被他們知道了,然後向反映情況的羣衆進行報復,把人家打得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我倒是想問問,劉二麻子怎麼知道是誰在告他們?我們政法機關的保密制度有沒有執行?或者是有人在給流氓團伙充當保護傘?”
趙政策接連幾個反問,向華羣也不好插嘴了。
“我政策同志的話說幾句。”紀委記喬光明咳嗽了一聲,“這個,嗯,我們紀委也收到過不少幹部羣衆來信,說我們西衡縣的政法系統有不少人和劉二麻子他們稱兄道弟,影響很壞。”
組織部建新是一向與紀委記喬光明秤不離砣,公不離婆,一起共進退的。見喬光明言了,自然是要言支持一下。
“是啊,上次我去井頭鄉的時候,還有人當面指着我的鼻子罵我們組織部門都是飯桶,有些政法系統的幹部就是流氓,爲什麼也能通過組織部門的考覈呢。”潘建新臉上的表情也很豐富,使人不知道他在調侃還是氣憤。
縣委記易華榮一看不太對勁,光是趙政策就已經是氣勢洶洶,被喬光明這麼一攪,這水就更渾了,還不知道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出來。
“別扯遠了,同志們。”易華榮就趕緊插話說,“這個議題是關於嚴打行動的進展問題。
”
頓了頓,易華榮才笑着說:“石頭鄉一向民風淳樸,要說有流氓團伙,我也不太相信。國清同志,是不是下面的同志們把文件精神領會錯了,你去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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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國清同志,也有可能是指標定高了些,個別派出所被逼急了。”向華羣也趕緊抓住機會打圓場,無論如何,向華羣這個時候是要安撫一下趙政策的。一聽到趙政策提到石頭鄉的事情,向華羣其實早就明白過來了,這個龍國清沒有弄清楚狀況,石頭鄉是可以亂動的嗎,就算趙政策今天不跳出來,明天黃鐵芯副市長的電話估計也要到了。要知道,黃鐵芯和趙政策的老家都在石頭鄉,這點鄉土情面是必須講的,要不以後回老家怎麼面對鄉親父老們?
不過,向華羣也敏銳地現了趙政策的一個致命弱點:與其說趙政策護短,還不如說趙政策這個人太重感情,這在官場上很多時候就會鑽進政敵的陷阱裡面去。
向華羣眼神一亮,趙政策這個常務副縣長一直非常沉穩,年少老成,平時還真難現他有什麼可以利用的缺陷。這下好了,總算找到了一個弱點所在,有可以下手的地方了,或許這就叫“阿喀流斯之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