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寫個報告上來。並把改革日程表排出來。”二號首長略微一沉吟,就很快答應了下來,“我會派一個小組專門協助你的這次改革。”
事實上,二號首長和趙政策都很清楚,教育體制已經病入膏肓,再不改革,只怕要毀於一旦了。
而趙政策有了二號首長授權的尚方寶劍,得罪人的事情可以避一避,自然是很滿意這種結果。事情要做,可得罪人的事情還是讓別人做比較好。
二號首長對留學生的事情非常關心,很快就派出了一個十二人工作組,讓趙政策擔任組長,遠赴美國,進行考察。
而這一去,趙政策在美國整整呆了一個月,整個工作組成員,足跡走過美國二十二個州,六十六個城市,九十八所大學,召開會議四十九次,同七千多名留學生見了面。召開座談會六十六次。參加人數七百五十二人,與四百四十八名已經畢業或即將畢業的研究生做了個別談話。
趙政策頗爲活躍,精神抖擻地穿梭於舊金山,洛杉磯,芝加哥,底特津,華盛頓和紐約之間,深入各個大學講壇,圖書館,宿舍。
趙政策也完全放下了身份,經常睡在留學生宿舍的地板上,從深夜談到天明,結識了衆多的炎黃學子,獲得了五彩繽紛的印象,然後加以嚴格的檢索,歸納……
國內的某些輿論認爲,公費生身受國祿,可望歸國,而自費生有相當的自由度,不會回來啦,有些人甚至憤怒地指責這種現象爲投敵叛國。
而趙政策在美國哈佛大學,見到了一個才貌出衆的女孩,完全推翻了這種輿論。
這個女孩叫做陳碧君,她的父親原來是哈佛大學醫學博士,新中國成立時,他毅然回到祖國。文革當中,他被關進了牛棚。爲此。直到七九年,陳碧君也還不能跨入國內的高等學府,不得已飛越太平洋,自費到美國求學。
臨行前,臥於病榻的父親把陳碧君叫到了牀前,殷切地說:“學成之後,一定要回來,爲祖國服務……”
三十歲的陳碧君非常漂亮可人,卻一直未婚,她在美國攻讀管理秘書學位,半工半讀。
或許是和趙政策年齡相仿,談得比較來的緣故,也或許是別的什麼原因吧,漂亮的女孩談到最後,居然流淚了:“我一定要回國的,我一定回去,一定!”
陳碧君這個女孩給了趙政策太多的感動。
也許,像陳碧君這樣學業完成後決定立即回國的自費生目前尚少,申請到永久居留權的綠卡的人也許會在較長一段時間內留居美國。
但是一個華裔學者說:在美國硅谷,三分之一的工程師是華人,三分之二的主任工程師是華人。他們大都是美國的臺灣留學生。
這種現象帶來的是。臺灣有了世界先進的電子工業。現代科學已經沒有了國界。
一個又一個的留學生帶給了趙政策太多的感動。
譚國興,原香港中文大學的畢業生,後分別在倫敦理學院,紐約市立大學獲得學位,專攻酒店經營管理,現在美國一家公司供職,待遇優厚。當他從美國當地報紙上看到祖國派人赴美招聘人才的消息後,立即給趙政策寫了一封信。
“祖國對外開放,建了大批酒店但缺乏高級管理人才,不得不讓洋人來管理。想到這裡,我毛遂自薦。我有七年的管理經驗,希望回國後擔任合資酒店的中方總經理,或者幫助祖國培養酒店管理的人才。
萬少紅,斯坦福大學經濟管理博士生,留學生聯誼會主席,並被該校聘爲副教授。爲了祖國經濟的振興,他與許多自費留學生一道,決定爲祖國在美國開設一家風險投資工資,併爲此隨同趙政策返回祖國。
而萬少紅回國後,經過趙政策的推薦,受到了國務院和各大部委等領導同志的普遍重視。
劉天科,舊金山州立大學半工半讀畢業生,現在美國一家公司裡擔任執行經理。他見到趙政策後,說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爲祖國效力,我分文工資不取,並且全力以赴,赤膊上陣。”
而另一個留學生薄厚差更是心情迫切,他在加利福尼亞大學攻讀經營管理學位,已經在美國一家公司擔任部門經理。聽說了趙政策從祖國過來招聘人才。先後七次電話聯繫,見面之前,他在趙政策下榻的旅店等候了三個多小時。
“黑烏市經濟特區需要你這樣的專業人才,如果你同意,可以在今年回去試工三個月,具體報仇……”
薄厚差擺了擺手,打斷了趙政策的話:“我決定夏天就去黑烏市經濟特區,報仇我分文不取。熟悉業務之後,我願意擔任特區企業的駐美代表,爲推薦特區的對外貿易奮鬥一翻。”
在趙政策接觸的三十位已經畢業或即將畢業的自費生當中,有十幾位當即決定去黑烏市經濟特區的工作。
“殷殷慈母願,耿耿報國情。”很受感動的趙政策在工作筆記本上寫道,“在祖國建設和對外開放中,他們將發揮特殊作用。”
美國的考察之行,給趙政策很深的感受,而給趙政策印象最深的是,留學生們的吃苦耐勞精神,爲伊消得人憔悴的感覺越發深厚了。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陳佳明親自做飯招待趙政策。席間,趙政策得知陳佳明這是到美國後的第一次買菜做飯。爲了節省時間用於學習,他幾乎每天都在啃麪包。
因爲陳佳明是訪問學者,學校每月爲他提供八百美元,他幾乎全用在資費進修英語和買書上。
趙政策注意到。陳佳明出國時帶的那雙皮涼鞋,仍然穿在腳上。一問,陳佳明果然沒有買過新鞋。
“幹嘛這麼苦自己啊。”趙政策略微有些詫異。
要知道,這些留學生隨便哪一個回國,到沿海地區都是頂尖的人才,待遇自然優厚,總不至於窘迫成這樣。
“中國留學生差不多都這樣。”陳佳明淡然說道,“公費生國家一般每月提供數百美元的生活費。同國內相比,錢是不少。但在美國求學,住宿費每月至少是兩百美元。倘若精通英文,聘請個美國教師。一小時課程就得二十幾美元。與我國不同,美國大學實行淘汰制,學校裡沒有鐵飯碗。一個學期之中,教師要求學生閱讀的參考書往往多達上百種,而一本書至少得十幾美元。”
頓了頓,陳佳明接着說道:“爲了多學一點,再多學一點,只好艱苦些。”
趙政策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嘆息,看來,後世網絡裡說國外留學生們基本上都是在飯店裡端盤子,做清潔工,並不是空穴來風哪。
要知道,公費留學生是得到了國家的幫助。公費留學生們也都知道,這是目前國家財力所能盡的最大的努力了。
而自費留學生們就更加艱苦了,他們只能完全依靠打工賺錢來維持學業,白天拼命學習,晚上拼命工作,對他們來說,是不存在節假日的。
“國內有些人認爲我們在這裡吃喝玩樂。”陳佳明苦笑着,“其實,這種艱苦,緊張的環境,在國內呆慣了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相對而言,因爲二號首長特別要求,趙政策更爲關係所謂的伴讀問題。
在普斯頓大學裡,趙政策見到了彭小剛和他的妻子陳小花,夫妻兩很是熱情招待了趙政策,並且一起聊了一個上午。
“談談祖國的建設吧!”
“談談祖國的改革吧。”
“談吧,談吧,別停下來,接着談呀……”
一直不停地談的趙政策偶爾也閃過一個念頭:“應該說國內對他們的傳聞,應該問問他們,你們不回祖國了嗎?”但是趙政策怕傷了他們的心,有所顧慮,始終沒有問。
陳小花原來是國內的一個編輯,她一方面支持彭小剛的血液,一方面已經在成人補習學校畢業。又開始攻讀大學課程,學的是她在國內的老本行:信息傳播學。
陳小花甚至略微有些羞澀地低聲說道:“我想孩子,可是這學習的機會,太難得……”
而彭小剛說:“學成之後,立即回國。”
趙政策卻是很清楚,國內一直存在一種輿論:博士後政策使留學生拖期不歸。因爲美國有規定,取得博士學位後再進行十八個月科研。
彭小剛則恰恰正在做博士後。
國內還有一種輿論,留學生要是帶老婆,說是什麼伴讀,這還能回來嗎?
而陳小花,正好是一個伴讀者。
事實上,美國的移民法規定:外國留學生畢業後可以繼續留在美國做十八個月的博士後研究工作,不必經過派出國同意。趙政策認爲這種研究可以使博士生增強獨立工作能力,拓寬知識,以便回國後適應國際高度競爭的局面,這也可以使留學生獲得知識與能力的雙重效應。
通過一個月的考察,趙政策也頗爲這些第五代的留學生自豪,因爲他們中間很多人成就非凡,甚至,可以用前途無量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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