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經過兩天的排水。巷道頂板早已經透氣了。
得知這個消息,趙政策當機立斷,吩咐下去:“改變策略,從淤泥上邊扒開缺口,不顧一切爬着也要往前探,加快拯救速度。
這個時候,時間就是生命!
陽光煤礦掘進隊隊長任天華和搶險隊長焦忠敏一個打頭陣,一個隨後,趴在水裡往前拱,一邊用鐵鍬往兩邊扒,一般把鏟到的淤泥往後面遞送。
髒污的水淹到了下巴,能出其的空間只有幾公分高,換氣都必須側着臉來完成。
遇到撐巷道頂板的鐵樑,就得把頭沒入水中。
就這樣,爬着,扒着,掏着,硬是打開了一條二十多米長的通道。
任天華隱隱約約看到前邊有光影閃動,像是礦燈,心裡一陣狂喜,難道是被困的礦工兄弟?
“裡面有人嗎?”任天華很是欣喜地大喊着。可裡面沒有人回覆。
就看見,燈光來回擺動,越來越近。
任天華使勁兒伸長胳膊,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連拉帶拽到跟前,又推着他的腰和屁股,交給了身後的焦忠敏,嘴裡嚷嚷着:“救着了,救着了!”
這是被拯救隊就出來的第一個被困礦工。
任天華使勁敲着通氣的鐵管子,又大聲往裡面喊話:“兄弟們,不要怕,你們得救了,捏着鼻子潛水快爬過來啊。
每隔幾分鐘,任天華就把一個礦工從裡面拽出來。
外面卻是烈日炎炎,省委書記吳裘皮以及一班省委領導,黑烏市的市委書記趙政策等市委領導,礦上職工以及家屬們,頂着這三十五六攝氏度的高溫,迎接這激動人心的一刻。
第一個走出礦井的人被兩名強壯的武警戰士攙扶這。由於已經整整三天沒有見到太陽,在黑暗的井下備受煎熬,遵照醫護人員的吩咐,他用眼罩和黑布矇住雙眼,身上還沾着煤灰。
省委書記吳裘皮趕緊迎上前去,身體前傾,一隻手扶着這個礦工的肩膀,另一隻手拉着他的手說:“你們吃苦了。”
“感謝領導的關心。”這個礦工的聲音有些微弱。
“送這個礦工兄弟去醫院檢查吧。”趙政策也很激動,強行鎮靜着說。
“你是趙書記。我聽出您的聲音了。”這個礦工突然嚷嚷起來,好像突然恢復了活力,這也讓吳裘皮這個省委書記略微有些尷尬。
這個礦工很快被救援人員和兩位武警戰士揹着送上了十幾米外的救護車,醫護人員馬上上車給他做檢查。
旁邊,待命的是二十多輛救護車和一百多名醫護人員,有條不紊地工作着。
六十九個井下人員被順序編號,全部蒙着眼罩,有的在武警戰士的攙扶下勉強還能走,有的則身體虛弱,幾乎是被武警戰士抱着,揹着或擡着送上救護車。
有兩個身體幾乎虛脫的,則被武警戰士和醫護人員用擔架擡上了救護車。
中午時分,一名安全出來的礦工被武警戰士攙扶着,走在由救護人員和警察圍起的通道中,可能是身體狀況較好,他試圖掙脫攙扶,自己單獨走。更難得的是,他臉上竟堆滿笑容。雖然眼睛蒙着黑布罩,幾乎遮擋住了上半部臉,但在神色凝重的人們面前,他的微笑。卻顯得是那麼真實,那麼幸福。
這一刻,因爲已經連續三天沒有閤眼而雙眼通紅,佈滿血絲的趙政策感覺到了滿足,這一切努力與辛苦都值得了。
在被救出的六十九名礦工中,很少有人穿着藍色工裝,而是光着身子,在會出井口時被工作人員披上白色或者藍色的新衣服,那衣服只能裹住大半身,有的裸露這上身,有的裸露着雙腿。
段小強是最後一個走出井口的礦工,或許,因爲段小強在整個被困井下的礦工中,有着很高的威信。段小強現場表示感謝黨中央,國務院的關懷,感謝政府和救援隊的救援。
趙政策饒有興趣地打量了段小強幾眼,記下了段小強的名字。在趙政策眼裡,段小強這樣的人在煤礦當安全員有些大材小用。
“或許,黑烏市安監局纔是段小強該呆的地方吧。”趙政策喃喃唸叨了一聲。
能夠被市委書記趙政策看重,只怕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包括段小強自己。而趙政策主要看中的是段小強臨危不亂的指揮能力已經捨己爲人的美德。
國家安全生產監督管理總局局長郝科也來到了現場,面對記者,很是高興地說:“這是近年來全國重大煤礦安全搶險最成功最圓滿地一次。”
而北龍省的省委書記吳裘皮頗爲自豪地說:“這是我們科學施救,全力施救,精心施救的結果。”
就在吳裘皮對救援成功即興講話時,不遠處傳來了鞭炮聲,此起彼伏。
這是礦工們對自己的工友獲救後的慶祝和歡呼聲,也是對各方全力救援的感謝聲音。
大難不死,劫後重生。是否會必有後福?段小強倍覺生命之珍貴,他望望屋後那蒼翠滴綠的山坡,又擡頭看看那光芒四射的太陽,再打量一下自己的院子和妻兒,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當然,第二天,陽光煤礦接到了市組織部的調令,調段小強任職安監局的副科長,更是讓所有人都大跌眼鏡。
而在段小強掉進市安監局的同時,趙政策卻出現在京城趙老爺子的書房。這個時候,趙政策非常不爽!
讓趙政策覺得不爽的原因是,趙老爺子告訴趙政策,中組部已經決定讓趙政策調離黑烏市,回京城任職。
更可氣的是,這一次,趙政策擔任的職務居然是教育部的副部長。
對於教育事業,趙政策一直很看重。俗話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教育是百年大計!
可趙政策認爲,自己的專長是在經濟和行政領域,而不是在教育戰線。讓自己任職教育部副部長,真是不可思議。
“這是哪個王八羔子出的主意啊?”趙政策憤憤不平。“這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嗎?”
趙老爺子禁不住樂了:“是二號首長的意思。”
一聽是二號首長決定的事情,趙政策很識趣地閉緊了嘴巴。
“政策,我早就和你所過,木秀於林,風比摧之。”趙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可你就是不信,處處鋒芒畢露。”
趙政策陰沉着臉,沒有做聲。突然而來的壞消息,對趙政策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不過,這也是好事情。”趙老爺子緩緩說道:“因爲年前全國各地的學生們鬧出了很多大事情,現在教育部門急需改革。也許你可以施展拳腳呢。”
“我不幹。”趙政策苦笑着搖了搖頭,隨即氣憤地說道,“當這個市委書記有什麼好,一天到晚累得要命。我下海經商去,做個億萬富翁,比這強多了。”
“你這是什麼話?”趙老爺子見趙政策居然撂挑子,臉色大變,呵斥到,“你還是不是我趙家的子弟,是不是黨員幹部?”
趙政策見老爺子罕見地對自己發脾氣了,也不敢做聲,唯唯諾諾地低下了頭。
“政策哪,人生總有些坎坎坷坷。”趙老爺子緩和了語氣,“讓你任職教育部副部長,也是我贊同的。在教育界,可以陶冶一個人的情操,你也有時間來思索一些未來的事情。”
“行了,爺爺,您別逼我,讓我好好想一想。”趙政策覺得很是鬱悶,二話不說,出了老爺子的書房。
“這小子……”趙老爺子愣了愣,隨即苦笑着搖了搖頭,“越來越沒規矩了。”
趙政策罷工了,整天呆在房子裡逗弄自己的還只會哇哇大哭大笑的寶貝兒子,根本不提回黑烏市經濟特區。
鄧巧巧先前還很是高興,畢竟,丈夫能夠陪在自己身邊,又有了寶貝兒子,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
可很快,鄧巧巧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老公,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這天晚上,鄧巧巧把秀氣的臉蛋貼在趙政策赤luo裸的胸膛上,膩聲問道。
趙政策摸了摸巧巧柔軟的秀髮,嘆了一口氣,沒有做聲。
“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事?”鄧巧巧更加擔心了,要知道。趙政策是個很樂觀的人,和趙政策認識以來,從來沒有見過趙政策這種神態。
“我很快就要回京城了。”趙政策苦笑着說,“任職教育部的副部長,你說這都什麼事情啊。”
一聽到這個消息,鄧巧巧秀氣的鼻子也忍不住皺了起來,作爲趙政策的妻子,鄧巧巧自然知道趙政策在政治上面的抱負。
一個教育部的部長,雖然也是副部級別,可今後要想登上政壇的最高峰,是從來沒有先例,機會渺茫,也難怪趙政策這麼頹廢!
“老公。”鄧巧巧心裡一疼,嘴上卻安慰着,“回京城工作還好些啊,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嘿嘿。”趙政策乾笑了幾聲,“可以多生幾個兒子。”
“你討厭啦。”鄧巧巧羞紅了臉,笑罵道,可很快,就被翻身上馬的趙政策給擺弄得喘氣吁吁,渾身無力了,發出了一次又一次壓抑的呻吟。
“別。”巧巧呢喃着,“兒子還沒有睡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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