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措手不及1
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海港城將會正式開幕。從聖誕節翌日到元旦前夕,是宣傳的最佳時機。
聽說公司所有部門的人都忙翻了,詹佑成要求全體員工從聖誕節開始取消休假。市場部和宣傳部正密鑼緊鼓地制定最後的宣傳方案,無論是網絡、電視廣告還是戶外宣傳,鋪天蓋地都是海港城的新聞。
金融高新區的項目,將會是本年度海市的重點建設工程之一,也是詹佑成打響知名度的第一仗。
我知道詹佑成由始至終都顯得胸有成竹,對開幕式予以十萬分的期待。他說過要用事實告訴所有人,新概念的投資模式,將會改變未來五年不少年輕人的投資模式和理財決策。
雖然開業在即,可是詹佑成卻很淡定。
前一晚我們纏AA綿至深夜的時候,他抱住我,語氣溫柔得似乎要把我的心融化:“明天下午三點,在民政局等我,記得帶上證件。元旦的時候,我希望你能以詹太太的身份,出席海港城的開幕式。”
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就像一場夢,一場華麗而奢華的夢。夢裡我不再自卑,變得自信而有魄力。即使站在詹佑成的身旁,也不再有抓不緊的錯覺。
我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我不再是別人口中爲了錢不惜出賣自己身體的女人,事業雖然不是風生水起,但一路以來也算略有小成。
最好的愛情大概就是這樣,我們的地位平等,無分尊卑;我們可以爲彼此改變,但也會爲了變得更強,付出比對方更多的精力。
第二天清晨,當晨曦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米黃色的窗簾透進來的時候,我已經醒過來了。
詹佑成已經不在臥室裡,可是他躺過的位置還帶有一點餘溫。我翻身坐起來,呆滯地看着地板上凌亂的衣服,昨夜纏AA綿的情景歷歷在目。
在浴室的時候已經做了一次,可是穿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詹佑成非要纏住我再要一次。他心疼我,每一次的進入都很溫柔,彷彿要把我揉入自己的胸膛裡。
我隨意卷着被子走到衣櫃前,翻出詹佑成送給我的聖誕禮物之一,一條領口鑲滿碎鑽的白色連衣裙。
毫不猶豫地換上,我站在鏡子前看了又看,裙子就像爲我量身定做似的,得體而貼身。看得出來他的眼光不錯,看着鏡子中容光煥發的自己,感覺就像年輕了好幾歲。
整個清晨的心情都是愉悅的,簡單吃過早餐然後化了個淡妝,我迫不及待開車回公司。
冬日的陽光懶洋洋地灑在大街上,天氣雖然冷,但我的心卻是暖洋洋的。
昨夜睡得晚,回到公司以後我特意捧着新買的杯子到茶水間泡了一杯黑咖啡,打算提起精神然後儘快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按照原計劃下午三點前,我會在民政局與詹佑成碰面。
只是想想,我都能感受到人生最幸福時刻的歡愉和感動。我捧着杯子,哼着小調,很快回到了辦公室。
習慣性打開電腦看新聞,八卦論壇彈出了一系列的系統消息。標題用紅色的特大字號標註,是海市某部門骨幹被調查的新聞。
我向來對這些八卦新聞不感冒,很快切換了經濟頻道,開始查看最新一週的股票和投資動態。大概看得太入神了,我隨手翻桌面上的文件夾,手肘不小心碰到旁邊的杯子。
杯子距離桌子邊緣太近,在文件夾的碰撞下被翻。當我反應過來想要伸手去挽救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杯子應聲落地,熱咖啡濺了一地。
我的心微微一愣,愣坐在椅子上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那隻杯子是我在平安夜給自己買的禮物,與詹佑成同款的星空圖案。那是一對限量版的情侶杯子,聽說是出自某漫畫的紀念版。
事後我還警告詹佑成說,小心別把杯子打碎了,否則會對他不客氣。想不到杯子第一次用,就被我不小心摔破了。
心頭閃過一絲麻木感,我的胸口悶悶的,浮起了一絲壓抑的感覺。茫然地彎下身,我伸手就要去收拾地板上的碎片。
恰好這時,趙子墨推門而進,大聲吆喝說:“別動……小心割傷手指!”
話音剛落,我的無名指劃過鋒利的碎片邊緣,刺痛的感覺襲來,接着是一股血腥的味道。
趙子墨大步走過來,握住我的手指仔細看了看,責備說:“我剛喊你別動,你還去碰呀?讓清潔阿姨過來清理就好了,你看自己的手指都受傷了。”
我盯着右手的無名指,鮮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涌出,戒指也沾上了血跡。我的心尖莫名抖了一抖,自言自語說:“沒事,只刮傷了一點。”
可是趙子墨卻捏住我的手指不放,重新檢查了一遍說:“傷口挺深的,你回去坐好,我現在去給你拿藥箱。”
看着劃傷的手指,我的心突然抽搐了一下,就像被什麼挖去了一個缺口似的。
趙子墨很快就拿着藥箱回來了,細心地幫我處理好傷口,然後纏上紗布。她盯着我,皺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看起來很差,昨夜沒睡好嗎?”
愣了愣,我才搖頭回答:“沒事……你幫我再泡一杯咖啡吧。”
“嗯,沒事就好。”趙子墨很快就喊來清潔阿姨,把地板清理乾淨。也許是我的錯覺,總感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似的。
掏出手機,我幾乎沒有多想就撥通了詹佑成的號碼。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低沉的聲音傳來說:“我正準備開會,有事嗎?”
我的心情有種說不清的惆悵,還好詹佑成說話的語氣並沒有什麼變化。深呼吸然後暗自嘆了口氣,迴應說:“沒事,突然想聽一下你的聲音而已。”
“傻瓜。”詹佑成的聲音寵溺又溫柔:“我得抓緊時間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好,下午見。”
我的胸口就像被什麼堵住了,許久都說不出一句話來。電話的那頭傳來gary催促的聲音,詹佑成壓低聲音說:“我得去開會了,你也忙去吧。”
“嗯。”掛了電話,我的心情才稍微恢復了平靜。
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徐成亮走了進來盯着我,隨意問道:“唐氏的合同在你這裡嗎?剛纔唐先生打電話給我,說有幾項細則需要修改。我打算現在馬上改好,儘量趕在中午前過去簽約。”
“唐氏的合同?”我微微一驚,連忙伸手去翻文件夾。可是翻了很久,始終看不到唐氏的合同。“我剛纔明明放在這裡,怎麼不見了呢?”
徐成亮上前一步,隨手拿起電腦旁的紅色文件夾說:“唐氏的合同在這裡……”
我微微鬆了一口氣,苦笑說:“原來在這裡。”
“你到底怎麼了?”徐成亮皺眉問道:“剛纔趙子墨說你不小心打翻了杯子,還弄傷了手指,嚴重嗎?”
“不嚴重,傷了一點而已。”我尷尬地望向徐成亮,心底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強烈。“其實,我打算今天與詹佑成領結婚證。”
徐成亮微微一愣,繼而露出欣喜的笑容。“恭喜!”
“謝謝。”我靠在椅子上,心情莫名變得忐忑起來。“可是我的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每次有這種感覺的時候,都會遇到不好的事。”
“別想太多,順着自己的感覺走就行。”徐成亮乾脆拿起我桌面上的好幾本文件夾,取笑說:“我看你今天都沒有心情工作了,這些都交給我吧。”
我鬆了口氣,交待說:“陸先生的合同很急,麻煩你審閱過後沒問題,馬上通知趙子墨準備簽約的事。”
“好,那我先回去工作了。”徐成亮看着我,有些不放心地說:“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沒事吧?”
“沒事,可能昨晚睡得比較晚。”我撐住下巴,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趙子墨重新給我泡了一杯咖啡,雖然也是黑咖啡,但我感覺卻與剛纔的那一杯味道不一樣。苦澀的味道讓我難以下嚥,靠在椅子上愣了很久,才重新打開電腦,開始接下來的工作。
下午離開公司到民政局前,我給詹佑成打了好幾通電話,卻總是提示忙音。
心情有點煩躁,沒有多想我便拿起手袋離開。我滿腦子都是早上打碎杯子時的情景,心裡壓抑又難受。
剛把車駛出地下停車場,準備往左拐進入主幹道的時候,前方突然衝出一輛黑色的轎車。
還好我反應及時踩下剎車,纔不至於撞上去。光看轎車的牌子,就知道是我賠不起的。
我按下喇叭,提醒轎車的司機先離去。可是對方卻不爲所動,仍然停靠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我繼續按喇叭提醒,可是轎車仍然沒有離開的意思。我終於忍不住下了車,走到轎車的駕駛座旁,敲了敲車門提醒說:“先生,先生……麻煩你先把車開出去。”
轎車的玻璃很快調下來,駕駛座上坐着年輕的司機。我剛想說些什麼,一把低沉的男聲突然從後座傳過來。
“上車,我有話對你說。”
我的心就像被電流擊過,尋着聲音看過去,發現詹明博正靠在座位上,笑意不明望向我,目光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