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魚死網破1(小茨茨鑽石加更)
環城高速的車流不少,車子高速向前,以s型的路線不斷避開前方的車輛。詹佑成每抽一次方向盤,我就有種與死神擦身而過的感覺。
我詞窮,想不到該怎麼形容此刻的心情。如果非要我下定義,那會是“驚心動魄”。
極速前進的時候,我感到自己的生死已經與詹佑成捆綁在一起,心中僅餘的一絲冷靜最終還是戰勝了恐懼。我不敢用言語刺激身旁的男人,擔心任何的哀求和勸說,落在他的心裡成了挑釁。
閉上雙眼,我開始開始催眠自己。
“他不會想與我一起去死,他不會想與我一起去死……不會的……絕對不會……”
前幾天前才經歷過一場無限接近死亡的綁架,我對死亡仍然心有餘悸。直到此刻,我才發現自己原來很怕死,害怕就這麼死了,會含恨終身。我還年輕,一輩子很長……
可是,詹佑成如果失去了理智,我該怎麼辦?
半小時的車程,我幾乎是閉着眼咬牙熬過去的。
車子最終下了高速,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區域。看得出來,這裡是低密度的別墅區,依山傍水,西式獨立別墅之間隔着至少兩三公里,**度很高。
沿着山路一路往前,詹佑成最終把汽車停靠在一座灰色屋頂的兩層別墅前。別墅的大門緊鎖,越過院子隱約可以看得出來,客廳裡裝修奢華。
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下來,剛纔一路狂飆的過程中,我就像親自上演了一場速度與激AA情的戲。如果詹佑成再不停下來,我都擔心自己會因爲速度太快心肌梗塞而死。
詹佑成率先下了車,把車門摔得震天響。他幾乎是扯開安全帶,把我拖出了副駕駛座。
“你到底把我帶來這裡幹什麼?”我伸手去捏詹佑成的手臂,直到皮膚浮起了紅腫,都沒有鬆開我的手。
他一路把我扯進了花園,胡亂在口袋裡翻了一般,掏出鑰匙就要開門。
在詹佑成開鎖的時候,我打算乘機逃跑。可是沒等我來得及逃離,詹佑成已經是上前把我扛肩膀上,大步往屋裡走去。
恐懼的感覺油然而生,我四肢並用使勁力氣捶打詹佑成的背脊,他卻不爲所動,直接走上樓梯往盡頭的臥室走去。
門被推開的瞬間,我心中的恐懼也達到了極致!
窗簾拉得很嚴實,窗外甚至沒有一絲光線透進來。陰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我的心就像提到了嗓子眼,身體不知是因爲害怕,還是寒冷而不斷髮抖。
“這是什麼地方?”我小聲問道,也不知道詹佑成聽到了沒有。
“這是你未來一個月要待的地方。”詹佑成的語氣冷得沒有一絲溫度,機械般解釋說:“直到你學乖了以後……”
“你要幹什麼?放開我……”我並沒有放棄掙扎,指甲掐在詹佑成的手臂上,劃下了一道道的血痕。
危險的氣息撲面而來,我被詹佑成甩在牀上。黑暗中,我感覺他的視線一直鎖定在我的身上,正居高臨下地打量我,聲音冷若冰霜。
“被舊"qing ren"利用,滋味如何?”詹佑成的語氣平靜,帶着一股說不清的厭倦,聲音正幽幽地從頭頂處傳來。
我咬住嘴脣不說話,身體軟綿綿地癱瘓在牀上,思緒混亂卻仍然努力尋找逃離的方法。
在我的意識裡,最厭惡和憎恨的,就是被別人挖傷疤。可是詹佑成卻知曉我的軟肋,重複提及這個問題。
“他怎麼會愛上你,怎麼可能?”詹佑成忍不住笑了出來,聲音一直在暗黑的臥室裡迴響,一字一句鑽入了我的耳朵,然後是心肺。
他諷刺的說話就像毒蛇一般,要攻入我的心底,徹底摧毀最後一絲防線才罷休。
“爲什麼還不放過我,難道對於你來說我還有利用價值嗎?”我痛苦地閉上雙眼,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徐成亮抱歉的臉容。
他說過,萬利的合同還沒簽下,因爲秦總要求我在場。呵呵……詹佑成永遠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認爲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利用我、傷害我,對於他來說像是隨手拈來一般。就因爲他包了我,就有資格這麼凌AA辱我嗎?不,不可能!
我恨樑浩然嗎?
恨,怎會不恨;可是我更狠詹佑成,恨他的心機和狠毒,把血淋淋的事實擺我的面前。
他就像地獄裡來的魔鬼,把我的人生和愛情摧毀得一塌糊塗。在我下狠下離開他,決定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時候,卻安排了這麼一場陰謀,讓我失去了對生活的最後一絲期待。
我原本已經計劃好忘記他,找一份工作從頭開始。我不怕辛苦,會努力把未完成的自考課程完成,然後與樑浩然真心交往下去。
正如我期待的那樣,只要樑浩然真心待我,即使對他的不是愛情,也能慢慢把感情培養起來。媽媽死了,爸爸也不要我了,張欣也不在這裡,我的身邊已經沒有任何的親人。
曾在多少個淚流滿臉的深夜,我驚醒過來發現枕頭已被沾溼。我渴望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不再被困與過去,不再糾結得失。
我拼命努力前行,強迫自己不去回首往事。我甚至計劃好未來的人生,即使與樑浩然無法修成正果,也會找一個努力踏實的男人,只要真心待我,就會走進婚姻的殿堂。
我會好好珍惜愛我的人,爲他生兒育女,忘記曾經的墮AA落。我亦會努力工作養兒育女,退休以後與另外一半回鄉下找個環境清幽的地方養老。
沒有愛恨糾纏,沒有撕心裂肺,我要的就這麼簡單。
樑浩然的出現,剛好彌補了這個空白。我待他如家人,他卻利用我威脅詹佑成!我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到現在仍然無法接受……
可是詹佑成卻一遍又一遍地重複提醒,他到底爲了什麼纔會如此憎恨我,強迫我經歷精神上的凌遲?
“夠了,夠了……”我睜開雙眼,酸澀的感覺異常難受。從牀上爬起來,我一巴掌甩在詹佑成的臉上,竭斯底裡吼道:“詹佑成,夠了!你說過讓我走,爲什麼還要回來折磨我,我上輩子是挖了你家祖墳?非要弄死我才安心嗎?”
黑暗中,詹佑成沙啞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他結實的胸膛抵在我的胸口處,手指掐住了我的下巴。
“放你走?不可能!”詹佑成扣住我的後腦勺,用力把我按在自己的臉頰上,因爲憤怒胸口都在抖動。“這輩子都不可能放你走!即使你死了,也只能死在我的身下!”
如果有人問我,人生中最無助的時候到底在想什麼?
我想,被詹佑成壓住的這一刻,是我這麼多年以來最痛苦和絕望的時刻。那種感覺已經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就像詹佑成的身上有一個看不見的漩渦,像磁鐵般把我吸了進去。
他的手扯住我的長髮,那種髮絲與頭皮將要分離的感覺就像神經被抽離了一般。
謾罵的字眼卡在喉嚨處無法吐出來,我抓住詹佑成的手臂,像蔓藤一般纏住了他的頸脖,摸準位置張嘴就咬過去。
“嘶……”的一聲響起,詹佑成痛得倒抽了一口涼氣,抱住我一路翻滾,往後倒摔倒在實木地板上。
黑暗中,我已經分不清脣邊的是眼淚,還是鮮血。我與詹佑成廝打成一團,身體與身體的碰撞有種時刻都會爆炸般的瘋狂。
“我恨你,恨死你了!”眼淚悄無聲色地落下,沖淡了嘴角的血腥。我對詹佑成拳打腳踢,無力地仰頭罵道:“你想我死是吧?好,如你所願!”
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死了也是一種解脫。與其苟且地活着,還不如痛痛快快地離開這個毫無留戀的世界。
我掙脫了詹佑成的懷抱,憑着感覺找到了牀沿的位置,一頭撞了過去。
額頭處傳來一陣劇痛,溫熱的液體如泉涌。粘稠的液體順着額頭流出,我的身體虛脫了一般,正緩慢地往後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⑧☆⑧☆.$.
“你瘋了!”詹佑成在黑暗中傳來了一聲吼叫,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唰唰……”幾聲響起以後,落地玻璃的窗簾被拉開了。
明媚的陽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我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這種亮度,刺痛得難受。我痛苦地閉上雙眼,感覺血液正從額頭的傷口處涌出,一點點地抽空我內心的悲痛和哀傷……
頭,真的很暈……
恍惚中,詹佑成冷峻的臉容再次出現在我的視線當中。他把我抱起放在柔軟的大牀上,伸手輕輕拍打我的臉頰,嘴脣一張一翕……
他在跟我說話嗎?好像是,好像也不是。也許他在罵我吧,罵我賤,罵我腦殘,罵我無能……
可是我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耳膜就像被撞碎了般,外界的一切聲音都聽不到了。腦袋越來越昏沉,天旋地轉的感覺襲來,我的身體軟綿綿地倒在詹佑成的懷抱中,就像陷入了一個無底的漩渦,正一點點地下沉……
最後,我只感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