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消息(中)

夜已深,堆在韓岡面前猶如小山的公文,終於被搬運一空。

在最後一本公文的右上角提筆寫了一個“可”字,順便畫上自己獨有的押記,啪的一聲,韓岡將三千多字的奏章合了起來。

丟下手中的毛筆,看了看桌下兩摞一尺多高的公文,他長出了一口氣。 ωwш⊙ttκǎ n⊙C○

白天批閱的公文早就發了出去,這些只是晚上的分量,不過也是夠多的,總算是做完了。

河北、河東戰事正酣,北海艦隊運送陸戰隊越洋攻倭,每天消耗的錢物數量,能讓變法前的宰相韓琦、文彥博之輩一個個心肌梗塞而死。都堂中的同仁,也一天比一天臉色更白。

南方兩湖又是暴雨成災,使得開封附近枕戈待旦,生怕一個月前的暴雨再來一回。但危險更大的還是處在長江下游的江淮諸路,一旦有失,明年饑荒難免。朝廷要調集糧食、藥品和軍隊,應對南方的災情,還要預防明年的災傷。在恐怖的天災面前,再多的錢糧也顯得微不足道。

還有云南。平滅大理後,雲南成爲了新興開發地,移民過去的漢人已有數十萬,漢夷的爭鬥年年不絕。原本移民的漢人已經壓服了平陸上的夷人,甚至開始與一些夷人部族結親,開始了同化的進程。偏偏今年又出了一個有能耐的洞主,擁戴了所謂段氏後裔,召集了三萬多夷人,殺奔洱海,求援信從雲南一路送到開封。

這三個算是大一點的,湖南荊蠻再次叛亂,夔州西南夷造反,與這幾件事比起來,雖只能算是雞毛蒜皮,本州本縣的兵馬就能解決,但也是讓人覺得心煩。至於各地常年不斷的水旱蝗災,這段時間更沒有減少的跡象。

韓岡的工作比起太平時節,那是多了一倍也不止。

這半個月,他連寄給《自然》的論文都沒空去審閱,一二五超重型臼炮成功交付的儀式,他也沒有參加。不過軍器監蒸汽機車實驗組第十九次試車失敗,他還是抽空寫了一封短信去安慰。

還有更糟的消息。

前段時間洪澇災害帶來的影響已經漸漸消去,醫院中的病人也基本上都康復出院,瘟疫爆發的可能性已經被排除到決策之外。

開封附近受災的地區,正在加緊補種,以免出現絕收。京師附近的幾個大糧倉,如素拓倉,汴水左倉,都對收儲的糧食重新進行翻曬。

但今天開封倉司發來報告,說是京畿各倉的存糧,三分之一已經開始黴變,需要進行緊急處置,差不多有二百六十多萬石的樣子。

當然,真正的損失差不多是在百萬石到一百五十萬石之間。剩下的,自然都是積年的虧空了。不用費心費力地去點火,可以想見,相關人士現在是多麼的欣喜欲狂。

韓岡今天晚上一直都在考慮着,要不要趁機對這些蛀蟲來一次大的清理。不過北面暫時未定,京城中再鬧起來,恐怕會有些麻煩。譬如說,京城裡面糧價漲價就不可避免。

然後他就放棄了……不是放棄除蟲的想法,而是放棄主動在都堂會議上提議,章惇那邊肯定會主動拿出提案的。

府中的公人,將韓岡批閱好的公文都搬走了。他們用特製的箱子將這些公文封裝好,貼上封皮,然後互不統屬的兩隊人押着載着公文箱的馬車,出府往都堂去了。

他們搬着箱子的時候,韓岡已經在院中走了兩圈。

安靜下來之後,他認認真真地打了一套拳,舒展了一下筋骨。如果按照現今大宋子民的平均壽命來計算,他此時已經經歷了大半人生了,距離人生的暮年已爲之不遠。

對於保養和健身,韓岡比年輕時更加在意。即使是忙得恨不得一天有三十六個時辰,韓岡還是在伏案工作的時候,每隔一個小時,都起來活動一下。

出了一身透汗,回到書房中的時候,座鐘上的時針已經指向一點鐘的位置。

不同於市面上的座鐘,混用時辰和小時的情況,韓家裡的座鐘,都是按照韓岡的習慣,一開始就使用數字來標識小時。

此刻已經是夜中一點,子時都已經過去了。

其實什麼樣的鍛鍊和保養,都挽回不了熬夜和睡眠減少對身體的傷害。這跟一邊吃補藥,一邊還夜夜笙歌的浪蕩子沒有什麼區別,都是往作死的道路上大踏步地前進。

韓岡自嘲地想着,拿起準備好的毛巾擦了擦汗,換掉了汗溼的衣袍。

回到書桌旁,韓岡沒有立刻坐下來,垂手在桌上敲了幾下,略一沉吟,就着桌上的筆墨,提筆寫了一封短箋。

沒必要等章惇主動提議了,斤斤計較反而沒意思,凡事秉持公心,又有什麼不好?

遼人被堵在邊境上,就是有麻煩也不會太多。那些蛀蟲這時候也想不到自己會對他們下手,若論時機是最好的。

將紙箋折了兩折,放進信封中封好,叫了人進來,讓他把信儘快送到章惇的手中。

章家是當今大宋最大的糧商,估計也是當今世界最大的糧商。在南洋、兩廣,擁有上百座種植園,田地面積數百萬畝,章家每年的稻米收穫,足以滿足三十年前京師對江淮六路一半的糧食需要。

在這個最大的糧商周圍,形成了一個以糧食爲經營核心的福建商會。環繞南海,福建商人擁有的大小種植園數以千計。

在福建商會這個羣體中流轉的糧食總量,每年能達到四千萬石。進出於大宋各大海港的貨船上,往往都滿載着福建商人的米糧。

京師的物價,是天下商貨的標杆。糧食有漲價趨勢,對福建商人們來說是很好的消息。

並不是說福建商人能在漲價中多賺多少錢,而是說他們能更加光明正大地瓜分京師糧業的份額。

如果京師米行還不懂收斂,說不定就能給福建商會趕盡殺絕。

希望他們能聰明一點。韓岡想着,卻又不抱太大希望。他們要真的稍稍聰明些,就不至於被外來的猛龍搶走半壁江山了。

吃了點夜宵,回到後院,只剩下幾盞燈還孤獨地亮着。

韓剛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正院。

院中幾個使女正在納涼,有的坐在竹椅上,有的躺在竹榻上,旁邊放着水壺和果盤,有西瓜,有葡萄,還有正時興的芒果,雖然因爲守夜不能按時入睡,但她們現在的享受,還是愜意得很。

吃着水果,喝着涼湯,一羣女孩子在明月當頭的夏夜,低聲地聊着天。

突然間,看着韓岡進來,就像戲園子中突然進了一隻老虎,平靜的湖面捲起一陣暴風,使女們一個個都慌了神。

還坐着的連忙起身,躺在竹榻上的竟摔了下來,竹椅、竹榻,發出一陣刺耳的噪音。

韓岡皺了皺眉,頗感不喜,“好了,動靜小一點。”

一名使女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在韓岡面前盈盈拜倒,“奴婢萬死,還請相公饒恕。”

容貌在幾人中最是出衆,穿得又單薄,嬌嬌怯怯地跪下請罪,卻把身段給展露出來。

又是個會抓時機的,韓岡厭煩地看了她一眼,一拂袖袍,“都下去。”

不理會一衆婢女,徑直走進王旖的起居之處。

剛走進房間,濃重的藥味就飄了過來。

貼身服侍王旖的使女迎了上前,向韓岡行了萬福。

韓岡的視線越過他們,落在帳簾遮掩的雲牀上,難掩心中的關切。

“夫人怎麼樣了?”韓岡唯恐吵醒王旖,低聲問道。

使女答道:“夫人剛剛喝過水,才睡下了。”

韓岡走上前,輕輕掀開帳簾。簾鉤晃了一下,與牀角的柱子輕輕撞擊,叮叮幾聲脆響。

牀榻上,王旖只蓋了一層薄被,黑髮披散,靜靜地在牀鋪上呼吸着。被子下的身軀,顯得格外瘦弱。臉色未施脂粉,形容分外憔悴。

“這一點夠嗎?”韓岡在牀邊坐下,探手摸了摸被褥,實在是薄得很。

“回相公,下半夜涼了還要搭一牀氈子。”

“官人來了?”

王旖睡得很輕,聽到動靜,就睜開了眼,看見是韓岡,掙扎着要坐起來。

王旖之前跟韓岡冷戰多日,已經有好些天沒說話了。韓岡這幾日在外面忙着,都沒空回後院。

乍見到韓岡,她着實有些驚喜。

“你且躺着吧。”韓岡扶着她的肩膀,入手處一片嶙峋。

他心中微微一痛,這折騰得骨頭都瘦了出來,即使之後病好了,也是大傷元氣。

“晚上可曾吃了?”韓岡儘量放緩語氣的問。

王旖輕輕點了點頭,使女一旁插話,“夫人晚上就喝了兩口粥,其他什麼都沒吃。”

韓岡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這不吃怎麼成?”他扭頭問使女,“現在竈上還有什麼?”

“竈上有珍珠米粥和雜米粥。另外還有十幾味涼菜。炒菜的料也是備齊的,全是後園送來新鮮摘的。”

“全都是素的?”韓岡臉一沉,“中午送來的乳鴿湯喝了嗎?”

“夫人嫌味道太腥,喝了一口就吐了。”使女道,“夫人今天就吃了白粥,用擂碎的黃瓜配,只拌點細鹽,一點油腥都不沾。”

她擔心着王旖的身體,不待韓岡問,就全都泄了底。

“你這是要吃齋啊……”韓岡低下頭,王旖臉扭過去,不看他。

韓岡嘆了一口氣,“既然劉德做得不合口味,那明天就換一換。”他說道,“待會兒我讓人去岳母那裡,把大廚請來給你做幾天飯。”

聽到韓岡要向她娘告狀,王旖一急,猛地坐了起來,“官人!我……奴家明天會好好吃飯的。”

“嗯。那好。”韓岡微微一笑,“明兒我讓人多弄幾個湯,看看哪一種合口味。”

“……不用了。”王旖的神情又淡了下來,“讓竈上隨便熬點粥,做點菜就可以了。”

眼中看着妻子的神色變化,韓岡嘆了一聲,盡是無奈。王旖心結難解,而他在原則問題上又絕不會讓步,想要和解,真的是難了。

前兩天他還跟王旖爭吵,韓岡說去河北對韓鍾也是一個難得的歷練,王旖則說,韓鍾學了一肚子兵書,就只會紙上談兵,貿然領軍,是害人害己,就是要歷練,也該一步步來,先易而後難,而不是一步登天。

韓岡當時大怒,說,“去河北,至少有王處道管着他,讓他只能在鐵路上下功夫。去夔州去湖南,我哪裡找一個王處道管他。沒人壓着,他一個低品朝官能搶去指揮幾千上萬兵馬,那纔是一步登天。別人家的兒子也是人,不是讓宰相家衙內拿來歷練用的。”

韓岡這段時間一直頭疼,王旖說到底並不是不願意韓鍾去河北,只是不忿韓岡對韓鐘的態度,看起來是在着力培養兒子,但實際上不過是想讓在溫室裡長大的嫡子,感受一下現實,甚至不惜讓他去冒上性命之險。

要說韓岡全無此心,那當然是說謊,王旖與韓岡結縭二十餘年,韓岡的行事風格又怎麼會弄錯?

但韓岡覺得自己只是想教育兒子,怎麼可能會坐視兒子丟掉小命?韓鐘的職位,本來危險性就不高,何況還有王厚照看。

這麼多天來,韓岡和王旖爭執的焦點就在這裡,韓岡並不認爲自己對兒子的安排有錯,而王旖則越發地對韓岡不滿。

想及妻子的倔強,韓岡又嘆了一聲,他之前煩得厲害,沒精力與王旖爭吵,才幹脆丟到腦後。現在看來,這個做法錯得大了。

“你們先下去。”

韓岡打算早點解決家中的問題,他總不能放任妻子就這麼病下去。

先清了場,向牀裡面坐了一點。韓岡拉住王旖的手,笑了一笑,正想開口,卻見退到門外的使女站在門簾外向裡探頭。

韓岡看了看妻子,猶豫了一剎那,然後坐直了身子,揚聲問道,“怎麼了?”

使女猶猶豫豫地說道,“相公,都堂傳話,有緊急軍情。”

又一次嘆息,韓岡回頭看着臉色木然的妻子,想說些什麼,想想卻沒有多費口舌,扶着王旖躺下,蓋好被褥。

俯身在王旖耳邊,“早些安歇,事情處置了我就過來。”

留下一句話,就走了出門。

王旖睜着無神的雙眼看着韓岡離開,使女回到房內,她卻翻身向着內側,不讓任何人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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