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白娘子的接近，湖面上，一紅一白兩道人影映襯在了一處。
兩個美人，一個面容魅惑又清冷，一個溫柔又恬靜，同在一框，爲本就漂亮的湖面增添了不少顏色。
可是……
白娘子說，這個紅衣女子是我的……
“本體？”我皺眉，看向白娘子。
白娘子輕輕頷首，很肯定地說：“是本體，你的。”
我皺着眉，沒有接話。
白娘子笑着看了我一眼，目光移開，瞳孔微微散開，像是在回憶着什麼。
不多時，她以一種懷舊一般的語氣，問我：“當年舊式地府因爲政治腐敗，閻王暴虐，引發大暴亂的事，你知道吧？”
我點了點頭，心內卻是疑惑……那暴亂怎麼說也是非常久遠的事了吧，白娘子再怎麼神怎麼厲害，也只是一條千年蛇精，不可能參加過那場暴亂，怎麼說起暴亂，卻是一副懷舊模樣？
“當年，鬼神太上老君便是那次暴亂中的主力，這你知道吧？”白娘子沒管我的疑惑，繼續問道。
待得到我的肯定回答後，白娘子沒再問我，直接道：“古有傳聞，太上老君孕有一女，其母不可考，但知其女隨母姓，名曰鳳九歌，天資聰穎，才華橫溢，常以紅衣並飛仙髻示人。”
說着，她低頭往水面那紅影看了一眼。
隨着她的目光看去，我心裡猛地一個咯噔，眉頭緊蹙了起來。
白娘子繼續道：“大戰中，鬼神九天玄女隕落，老君負傷，養傷期間，老君越發覺得事情有異，更對領袖牧之陽一子牧驍產生懷疑，爲了護住愛女，老君暗中抽去九歌一身靈力，並抹除她的記憶，送入輪迴。”
“其中一世，爲鑫國公主夏涼，結識秦國二公主秦梓瀟，成爲至交好友，後發現姐妹夏玫與秦國李景雲密謀叛變，欲阻，卻反被殺。”
語罷，白娘子不再言語，一雙含笑的眼睛靜靜地看着我。
我
默了默，道：“你說鳳九歌和夏涼都是我？”
說完，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前輩，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不要用這些東西來調侃我好吧？說夏涼是我前世我還是信的，但鳳九歌？呵呵，還是算了吧，若我和夏涼均是她，堂堂鬼神太上老君的女兒，轉世出來的卻是一個被自己姐妹殺了，還有一個當了二十年的平庸之人？”
說到後面一句，我還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白娘子沒說話，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那不置可否的態度，看得我本來還很堅定的心慢慢有些動搖起來。
我臉上笑容僵住，指着自己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兩抖，不可置信道：“還真是我？”
白娘子點頭，答道：“老君是爲護住女兒，才讓鳳九歌轉的生。既要保護，那自然會讓自己女兒的轉世，多數淪爲平庸之人。要知道這世上，”白娘子微微一笑，“最不缺的就是平庸人。”
我還欲反駁，張嘴，卻不知自己要說什麼。
然而，我還是覺得……這很瞎掰啊？
“可可，項揚帶你入了道吧？”
我悶悶點頭：“入了，怎麼了嗎？”
白娘子但笑不語。
看他那笑，我猛然想起，當初入道，祭拜太上老君畫相之時，我腦中突然閃過的那一絲清明之感，而那清明之感，我在項家老宅收取通幽術的傳承時還因項揚提起太上老君而回想起來過一次，愣了好一會兒神！
難道我還真和太上老君扯上關係了？
我猛地晃了晃腦袋，扯淡啊扯淡，怎麼可能！
白娘子像是看出了我仍是不信，微搖了搖頭，問我：“你進入枉死城後是不是摔進了一個湖裡，本以爲會死，結果醒來之時，卻發現那湖泊裡的所有東西都進了小黃泉裡，而自己，成了個魂不魂魄不魄的樣子？”
我知曉因爲眼睛的關係，在這地方我看到過的一切白娘子都知道，此刻聽她這樣一問，我也沒覺詫
異，只點了點頭，正要等白娘子和我解釋那是怎麼一回事，卻聽她問我：“你知道這枉死城是怎麼來的嗎？”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心裡卻是想起以前項揚和我解局的時候，也是和白娘子一樣，不會直接和我說是怎麼一回事，反倒是先問我幾個問題，嘴角不由抽了抽……老賣關子，這是聰明人的共性嗎？
也不知白娘子有沒有察覺到我心理是崩潰的，見我搖頭後便道：“這枉死城，是舊式地府建造之時，身爲鬼神之首的太上老君一手打造的，用來關押一些那些因爲枉死，怨氣太深，不得解化的惡靈。”
“起初，枉死城也並不像現在所說的這樣，只能進不能出，當年，得了老君或其他鬼神的準可後，枉死城內消了怨氣的死靈還是可以出來繼續投胎的。”
“只是，老君死後，剩下的那些鬼神，也是死的死，應劫的應劫，消失的消失，這才使得再無死靈可從枉死城中出來。”
我不解道：“既然當年得了老君或其他鬼神准許後，枉死城內的死靈還能出來，難道現在的鬼神准許了，就不能出來？”
白娘子嘲諷一笑：“老君和九天玄女那一批鬼神，是真真正正的鬼神，是隨着地府出現後，自然而然出現的，順應天勢，哪裡是是現在那些修煉出一絲鬼神之力，再受冥王封爲便成的鬼神可比的？這枉死城，爲老君所建，代表着的便是老君的道，沒有像老君那種天然鬼神出現，又如何打得開？”
我情商不高，看白娘子臉上那神情，我也摸不準她是嘲諷自己原先想修鬼神還是嘲諷現今鬼神的無能，只得訕訕一笑，含糊道：“原來這樣。”
聞言，白娘子臉上嘲諷一收，鬆開搭在我肩上的手，道：“是我失禮了，沒嚇着你吧？”
我搖頭：“沒有。”
“那便好。”白娘子應了聲，忽地擡頭，目光微微有些迷離，“天道變，大亂生，或許，過不了多久，又會有新的自然鬼神出現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