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們那副神情,就造這是長舌大媽們腦洞大開了,嘴角不由抽了抽。
我乾笑兩聲,答道:“他是我爸的朋友,我找他有急事。”
“哦!有什麼急事啊?”八卦大媽們一臉狐疑。
我面色不變地笑道:“當然是家裡的事了!”
大媽們沒套到八卦,癟癟嘴,神色有些不快,但還是指了指劉老胡家所在的位置。
我道了聲謝,急急往大媽們所指的方向走去。
那是在一間坐落在離山腳有一百米左右的簡陋石房,離村頭有幾百米,門前有樹擋着,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到。
一個人安家在山上,還如此隱秘,聯想到他的職業,我心裡有些發毛,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時至傍晚,太陽餘暉已經盡數收斂,不知明的鳥兒咕咕叫着,更顯得那處石屋無比詭異。
我吸了口氣,定定心,往那座山的山腳走去。
一路上,除了後背有點涼涼的感覺外,倒也沒什麼怪異之處。
而這後背發涼,爲了定神,我和自己說的是,心理使然。
不多時,我走到了門前。
敲了幾下門後我便聽到裡面傳來罵聲,似乎是劉老胡的聲音:“有人敲門了,還不去快去開門,你住我這兒,難道還要我老頭子自己開?”
“可那女屍……”回話的是一個帶有男聲的沙啞又有女聲陰柔的聲音,完全聽不出是男人的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
“現在知道怕了?你挖別人的墳時怎麼不怕?”罵聲繼續傳來。
那雌雄不辨的聲音則是過了好一會兒沒再傳來。
“現在是白天,她要來也是晚上來,還不快去開門!”
“可我會……”
“會什麼會,你自己造的孽,你怪得了誰?還不快去!”
那雌雄不辨的聲音再次沉了下來。
很快,便有朝木門這兒走來的腳步聲傳來。
少頃,我聽到一聲開傘的聲音,而後,是腳步聲和悶哼聲夾雜的聲音。
我蹙眉,總覺得有什麼地
方不太對勁。
沒待我多想,我便聽到吱呀一聲,門開了。
來者披着一件黑大斗篷,頭戴兜帽,將除了臉外的其他地方都蓋住了,臉上也戴了張全臉面具,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但我聽聲音和那些對話還是覺得這像是個女生,便以“她”來代指這人。
我雖然覺得怪異的地方很多,但我此刻出了求助於劉老胡實在是別無他法,只能說道:“我來找劉老胡先生。”
可我說完這話後好一會兒,她卻一動不動,也沒說什麼。
我擡頭看去,卻見她直勾勾盯着我看,一開始是驚豔,旋即便是一種十分複雜!
我皺眉,擡手摸了摸臉,難道我臉上有什麼?
見我這動作,她回過神來,我剛聽到她“哦”了一聲便被屋裡的冷笑聲打斷:“哼,都變成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了還看人家?”
她低下頭,沉默了下來。
我聽到那句“不男不女的東西”,不由狐疑地看了這披着黑袍的人一眼,越發覺得怪異。
“他在裡面,我帶你進去吧。”過了好一會兒後,她說道。
裡面再次傳來冷笑:“這是你家還是我家?我都沒同意你怎麼敢帶人進來!”
“是。”她頭再次低了下來,“小妞……哦不,美女,你自報一下家門吧。”
小妞?
一般沒有女的會管一個不熟的同性叫小妞吧?
我微咬了下脣。
腦中她和劉老胡的對話再次閃過,我腦中靈光一閃,看向這人的眼神頓時就變了,這該不會是個人妖吧?而且還是一個還存着原先異性取向的人妖?
畢竟,她先前看我的那複雜神色中是有點兒曖昧因子在的,而且劉老胡罵她時也說“都變成個不男不女的東西了還看人家”!
再者,我本身就有一米七四高了,這在女生之中本就是十分高挑的了,可她卻比我還高出大半個頭,若她原先是個男人,那這一切才說得通!
想到這裡,我心中更是確定這是個由男變女的人妖,心內泛起噁心,腳下不由連退幾步。
見此,她身體僵了僵,眼內劃過憂傷,好一會兒都沒動。
旋即,她低下了頭。
這動作卻讓我更覺得噁心,腳步倒是沒再退了,眉頭卻是緊緊皺了起來。
由男變女我可以接受,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滿意自己生來的性別,但她這樣變性了還保留了原先性別的取向,真是……無比噁心!
但噁心歸噁心,我來這兒可是還有正事要做的。
我壓下心頭的噁心,轉頭對着院子裡說:“劉伯伯,我是卓清的女兒卓凡,就是當年和你吵架的那個小丫頭,您還記得嗎?”
“哼,是你啊,算起來,你都大學畢業了吧,你不好好工作,來我這兒做什麼?”
“劉伯伯,我來這兒是有事想找您幫忙的。”
“劉伯伯?沒事時罵我是老瞎子,有事了就知道改口叫我劉伯伯了啊?卓清教出來的可真是好女兒!”
我臉上一紅。
想想又不對,我明明只罵過他一次老瞎子啊,雖然先前想到他時是名字直接冒出來了,但我也沒再罵他老瞎子啊,底氣頓時就足了:“劉伯伯,我真沒亂叫你。”
“行了,進來吧,我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劉老胡又道。
這話說得我有點尷尬,乾笑兩聲,但還是徑直走了進去。
剛進去,就見劉老胡正大咧咧地坐在一張搖椅上,容貌沒有很大的變化,只是白頭髮和皺紋多了點,嘴裡咬着一根老式煙桿,配上翻白的眼珠,有點嚇人,卻也有幾分喜感。
“不是一直很嫌棄我這個瞎子麼,怎麼這時候又來找我了?”劉老胡吐出一個菸圈,砸吧着嘴道。
張口閉口一個瞎子,明顯是還記着當年的仇。
有求於人,我也不敢露出任何不對的神情,便在心裡抽搐了下後,趕緊將來意告訴了他。
他聽完後,煙也不抽了,猛地瞪大眼睛看我:“你說你媽也死了?”
說完,不等我回答,他翻白的眼便看向了我,與此同時,他手指飛快點着,像是算着什麼,最終嘆了口氣,道:“天意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