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親(三)

她一笑,周玄愈發慌亂,自覺醜態百出。低着頭放下了筷子,訥訥道:“我還是叫那些娘子們進來服侍你吧......”

比之周玄,蘇鳳竹更不想見宮人們那貌恭實倨的嘴臉。於是搖頭道:“妾吃飽了,殿下請用。”

“怎會吃飽,才吃了幾口東西。”周玄固執地道。

蘇鳳竹沒辦法,只好道:“那請殿下再喂妾一點芙蓉蛋羹。”

周玄一聽高興起來了:媳婦兒並不嫌棄他!忙抓起筷子,問:“哪個是芙蓉蛋羹?”

“殿下左手旁那個。”

周玄換了勺子,一勺下去舀了半盤出來,送到蘇鳳竹嘴邊:“多吃一點。”

......

最後蘇鳳竹又給他喂到撐。

周玄看着她,一臉的心滿意足:“媳婦兒你對我真好!”

蘇鳳竹茫然不解:我,我做什麼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配得上你對我的好。”周玄只管自說自話:“以後我一定什麼都聽你的,你要我怎樣,我便怎樣。”

蘇鳳竹愈發如墜五里霧中:我對他表示出什麼了?就讓他這般死心塌地?還是說這人就愛沒事兒說這種話?

“時候不早了,我們歇了吧。”周玄握住她手道。

唔,這村夫莽漢也知道得逞所欲之前,先說點好話哄人。蘇鳳竹自以爲明瞭,微微笑笑,順從地跟着周玄走去牀邊。

周玄仔仔細細整理了一下被褥。轉頭看蘇鳳竹站着不動,他咳嗽一聲,走上前去,動手解她的衣裳。

事到臨頭,蘇鳳竹覺着渾身止不住的顫。無事無事,就當被狗咬一口,活下去,爲了以後的新生活......她安慰自己。

周玄輕輕一彎腰,毫不費力地把她抱了起來,放到牀上。蘇鳳竹閉上眼睛,卻只感覺到溫暖柔軟的被子把她嚴嚴實實蓋了起來。

“睡吧。”周玄在她耳邊說:“我去外面榻上睡。”

蘇鳳竹驚訝地睜開眼睛,只看見搖曳的牀幔上映出周玄離去的背影。

這一晚上蘇鳳竹閉着眼睛,卻無論如何睡不着。隱約間似乎聽着外間也有些翻來覆去的聲音。

約莫是下半夜時分,就聽珠簾輕動,腳步聲一點點朝着她這裡來了。

唔,到底正人君子裝不下去了。蘇鳳竹想。於是又緊緊閉上眼睛。

儘管他動作很輕,但蘇鳳竹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那一點男子氣息。這氣息籠罩着她,讓她呼吸困難。

身上的被子被揭起了......然後又放下了。四下被細細密密掖了掖,然後那一點侵入的氣息又消失了。

他這是做什麼?蘇鳳竹百思不得其解。

凌晨時分蘇鳳竹才迷迷糊糊睡了會兒。等再睜眼之時,天已大亮。宮人們早在外邊預備着伺候了,周玄卻不見了蹤影。

“貴人以後該警醒些纔是,萬沒有殿下已經起來老半天了,貴人還高臥的道理。身份不同了,做派也該改改。”宮女之首,名雲星的女官毫不客氣地對她道。

其實便在舊宮中,蘇鳳竹也從沒有過睡懶覺的習慣。她看看水漏,不過卯中。他起這麼早麼。

宮女們先簇擁了蘇鳳竹去沐浴——含冰宮裡有一個大大的浴池,就在她臥室一門之隔,很是方便。

果然滿身的紅斑都沒有了,肌膚恢復晶瑩白嫩,吹彈可破。雲星見了這才鬆了口氣。立時就對一個宮人耳語幾句,那人便急急離去了。

而蘇鳳竹更驚訝的是,兩個手心的水泡擦傷一個晚上已經都結了疤,並且一點都不疼了。看來這鄉野裡的東西,的確有些奇效。

洗漱着裝出來,周玄已經出現了。“啓稟殿下,新婦身上的紅斑,已是全好了。”雲星搶着說道。

“哦。”周玄聞言瞅一眼蘇鳳竹,又趕緊低頭。那模樣,倒比蘇鳳竹更像個新婦。

“你且等會梳頭。”周玄過來把她拉到桌子旁邊坐下。桌子上放着一碗清湯寡水的面。這一大早起來,他就又要喂她麼?蘇鳳竹正想着,便聽周玄道:“這是我家鄉習俗,新婚第一日,必要吃這面的。”

又挑起這面給蘇鳳竹看:“這面別的沒什麼,就是一根到底,不能斷的,取個長長久久一心一意的兆頭。”

真是好兆頭。蘇鳳竹笑笑,拿起筷子來準備吃,卻給周玄攔下:“吃起來也有講究。要你我同時吃,你吃一頭,我吃一頭。要連着吃到底,萬不能吃兩口就斷掉。”

鄉野風俗,真是有趣。蘇鳳竹便依言張嘴咬住他夾過來的面頭,慢慢吃起來。

周玄也吃的極慢極仔細,到最後只剩寸餘牽連在他二人中間,周玄湊上來,擦着蘇鳳竹櫻脣,一口吃光。

蘇鳳竹還沒什麼,雲星重重咳嗽了一聲,一干宮人也紛紛掩脣輕笑。

周玄也笑道:“不錯不錯,總算沒斷,不枉我天沒亮就起來做。”

蘇鳳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這面,是殿下親自做的?”

“是啊。”周玄道:“我這才知道,原來這宮裡廚房那老遠,吳義帶我走了半天才到。”

“這等下賤之事,殿下原該吩咐御膳房廚子去做。想來是他們怠慢殿下了。”雲星插嘴道。

“這如何是下賤之事,這可要緊了!”周玄道:“他們也沒怠慢我,是我怕他們做不好,故而自己做的——我在村裡時,做的這面十里八鄉出了名的!”

“殿下今非昔比,若這種小事都要勞動殿下,那還要奴婢們作甚?奴婢們不勝惶恐!”雲星說着就跪下了,其他宮人也呼啦啦跪了一地。

“起來,都起來,都說了,不要動不動就跪來跪去!”周玄皺眉道。

“是奴婢們......”雲星還直着脖子待說什麼,周玄拉起蘇鳳竹就往外走:“我們一起去叫弟妹起牀好不好?”

蘇氏魏朝歷經數代經營的皇城規模浩大。新帝入主後,除了自己的妃嬪外,其他親眷也一概賜住其中。而周玄因爲是一手把弟妹們拉扯大的,不放心把弟妹交給其他人照管。故而一併安置在含冰宮,他臥室旁的廂房裡——這裡以前,蘇鳳竹原是做琴室和茶室用的。

如今大體格局沒改,就在她以往喝茶撫琴的榻上鋪上了被褥。

“起牀了起牀了!”茶室裡是周青和周橙兩個男孩住的,周玄進去就把被子給他們掀了。周青捂着瘦骨伶仃的胸膛趕忙躲避:“哥,以前也罷了,現下咱們是龍子鳳孫了,要斯文!何況,何況嫂嫂還在這兒......”

“三哥要斯文,我要嫂嫂給我穿衣服!”而更小的周橙卻生龍活虎地往蘇鳳竹身上撲。

蘇鳳竹以往從沒接觸過這般大男孩,不知該如何是好。好在周玄一把把人拎走了:“這麼大人了,害不害臊!自己穿。”

又領着蘇鳳竹去了對面的琴室。這下倒是規規矩矩敲了門才進去。裡面奶媽媽們正在照顧周紫和周粉粉洗漱梳頭,見了他們來忙行禮請安。而粉粉見了她哥哥立刻推開她的奶媽,衝過來抱着周玄大腿不撒手。

“唔,粉粉想哥哥啦?沒事,哥哥在這兒啊。”周玄把粉粉抱到蘇鳳竹面前:“看,嫂嫂來了,來,叫嫂嫂。”

然而粉粉一扭頭把小臉埋在了周玄脖頸裡,任他怎麼哄也不擡頭。

“以前不這樣的,定是這兩天人來人往給嚇着了。”周紫倒一臉自來熟地走到蘇鳳竹身邊,指着自己頭上一支小側鳳問蘇鳳竹:“嫂嫂,你看我這個好看嗎?”

“好看,這個珍珠顏色很好。”蘇鳳竹點頭道。

周紫笑嘻嘻地擡手摸摸蘇鳳竹的臉:“哪裡比得上嫂嫂顏色好!”

好一個小人精。蘇鳳竹給她逗的掩脣而笑。

“嫂嫂,你怎麼能笑的這麼好看,你教教我好不好?”周紫立刻又拉了蘇鳳竹袖子道:“她們背後都說我是個野丫頭!”

“誰說的?”周玄皺眉。

奶媽們趕忙又跪倒:“奴婢不敢!”

“自然有人說,我聽到了。”周紫笑着掃她們一眼——這麼一個小人兒,就會笑裡含威。扭頭對着蘇鳳竹,卻依舊稚童模樣:“嫂嫂教我怎麼笑,怎麼說話,怎麼走路,好不好?”

你哪裡用的着我教。蘇鳳竹心想。嘴上卻溫順應下。

“好了,先去吃飯了。”周玄招呼着大家。

早飯在後殿的正間裡用。以往蘇鳳竹也是在這兒用膳的。不過以往她都一個人,而現下多了這麼多人,讓她很不習慣。

“又是這麼多吃的?”周橙把嘴張的老大:“難不成每天都是這麼多吃的?”

“回殿下,正是。”掌事太監吳義答道。

“我們哪兒吃的了這麼些,加上你們這幫子人都吃不了。還是和廚房說說,以後少做些吧,”周玄道。

“回殿下,貴人膳食的多少,都是有定製的。只有國中發生大災的時候,貴人們才能減膳。”吳義答道。

“是這樣嗎?以往你每頓都這麼多?”周玄驚訝地問蘇鳳竹。

蘇鳳竹點頭。何止這麼多。這些分例上的東西,她都不會動的,宮裡的小廚房會另做精緻菜餚。

周玄疑惑地掃她一眼:“每頓都吃這麼多,怎還這麼瘦?”

蘇鳳竹一聽哭笑不得:他不會以爲她所有飯菜都要吃乾淨吧?

想來他的確是這樣想的。

因爲眼下這頓早餐,他們兄弟姐妹招呼着,努力的吃。“浪費了多可惜!你也再吃點!”周玄還不停地喂她。

一時人人吃的肚皮鼓鼓,而一干宮人們垂首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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