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綾哭聲漸大,春曉一聲不吭。
龔炎則左右看了看,腦仁一跳跳的疼。吃了半宿的酒,也不知怎麼的,後半宿歇覺跟沒睡似的,總不踏實,老覺得被窩裡少了點暖氣,一大早起身就往回奔,結果進府就見自己的兩個妾侍大打出手。
這些日子他也是開了眼界了,紅綾一個溫溫婉婉的江南女子,尖酸起來比市井潑婦不差什麼,春曉看着軟和好欺,卻是個更敢下手的,也不與人費脣舌,只把連弩拿出來嚇的人就去了半天命,足見彪悍。
他自認爲喜歡賢良溫順的女子,納進府的幾房妾侍和擡舉的丫頭,都是貌美且性子溫柔的,怎麼日子過下去,卻是沒一個有原來的模樣償?
龔炎則沉着臉,夕秋輕手輕腳的端了茶送上來,分別放在幾位主子手邊,本是該退下的,想了想,終是忍不住道:“三爺,姑娘身子不舒坦,爐子上煎了藥,要不要姑娘回屋把藥喝了。”
“怎麼了?”龔炎則前頭還想女子沒一個可心的,後頭就是心頭一緊,忙問:“是胃不舒服了?怎麼吃了幾日的藥還不見好,該換個郎中瞧瞧,爺瞅着方纔那個馬郎中有幾分本事,你以前不是讓他給你治過外傷麼,正好,他還沒走。”與春曉說完就吩咐夕秋:“叫馬郎中進來。”
有丫頭就要挪屏風,有外男進來,自然要遮擋一番的,郎中也不例外。
龔炎則擺擺手,“早見過,不必如此。”是指春曉做丫頭時,去過幾回馬郎中那裡,早就熟識了。
之後馬郎中進來,給春曉細細號脈,道:“沒什麼,內火過旺,食慾不振,不是大毛病,飲食上注意別吃油膩辛辣的,以清淡爲主,我再開副方子吃幾日調理調理就好了。”
夕秋把前頭郎中開的方子給馬郎中看,馬郎中見有現成的方子,託在手裡看了看,說:“不需改動,就照着這個抓着吃,待吃個五六日,便停了,我那裡有兌水吃的藥丸,也方便,你給姑娘備一些,管消食化氣的,不舒坦了吃一丸即可。”
夕秋點頭應了,想了想,小聲問馬郎中:“姑娘懷着身孕呢,這些藥對孕婦無礙吧?”
馬郎中一愣,道:“未曾看出是喜脈……”說罷,把整理好的藥箱放下,又到春曉身邊,是以伸手,再次細細的診了一回,搖着頭,“不知是哪個庸醫看出是喜脈,荒謬!”
龔炎則與春曉並不意外,原本就沒懷孕,哪來的喜脈。只龔炎則多多少少有點失落,也在一起同丨房十來日了,總惦記能有個好消息的。
倒是夕秋,一下就傻了眼,好半晌都緩不過神來。
送走馬郎中,春曉進裡間吃藥,龔炎則也跟了進去,紅綾獨個在外頭,眼見呼啦啦一羣人圍着春曉忙活,她這裡哭都沒人看,氣恨的使勁攥了帕子,又聽說春曉不曾懷孕,可真真是解氣,直覺得是夏日裡的一陣冰露,叫人心頭舒爽。
想着三爺進去指不定怎麼不高興呢,卻在簾子落下時聽三爺說:“你今兒可威風了,打起人來乾淨利落的。”把她說的跟個外人似的,一時心血上涌,氣息短促,身子無力的靠上了椅子裡,重重喘氣。
---題外話---不說啥了,繼續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