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正寧把鐵疙瘩往地上一扔,急匆匆就往外去,一羣人呼啦啦的也跟着迎福泉去了,誰也沒看見,地上的鐵疙瘩往前蹭了蹭,向是被風颳動,其實屋裡哪來的風呢,又得多大的風颳的動鐵塊!
院子裡,福泉手裡抖落一張房契,冷笑着:“眼睛瞎了麼?這不是房契是什麼?趕緊的都滾蛋,這屋裡一樣東西不許帶走,房契上寫的清楚,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家三爺的。”
盧正寧到近前,要把房契拿過來看,福泉卻不讓他拿過去,道:“寧大爺手伸的長了些,我們三爺的東西您也敢碰?”這話意有所指,明着說的是房契,實際說的是什麼,大家心知肚明。
盧正寧明白這是龔三兒查到女人在他手裡,來要人了,什麼房契,指不定怎麼弄到手的,他盧正寧雖不如他龔三兒富可敵國,可也不差一處宅子,就讓給他,只尋不到丟了的女人可不怪他!
盧正寧怪笑的瞅了眼福泉,只等着福泉發現人已經燒成了灰要如何與龔三兒回稟,龔三兒又是如何痛不欲生,想想就覺痛快!
福泉此番來帶着中人,也就是房契寫的第三人證明,這所宅子,以及這宅子裡所有物資都因原房主盧正寧欠了三爺的賭債,進行清算償還。
說起來這事還真不是憑空捏造,早年盧正寧在三爺後頭混的時候,常與龔三、祥二、瑢六等人一道吃酒耍樂,賭丨博不過是助興,人家都是真金白銀的扔出去,輸不反悔,盧正寧身爲庶子,又是個吝嗇的,從來都是摳摳搜搜的不往外掏,有一回瑢六作妖,非要盧正寧籤願賭服輸的文憑,盧正寧那時候不敢和他們鬧僵,又心裡明鏡的龔三爺不差他這幾個賭資,便欣然簽了,如今倒用上了償。
看着房契,盧正寧氣的牙根癢癢,可一想等會兒三爺只怕要氣的心肝具裂,便一招手,領着手下要走,哪想到門口時,又有穿着私軍盔甲的人橫刀攔住,威嚴道:“淨身出戶,請寧大爺除了衣帽再走。”
“龔三兒,你他媽的別太過分!”盧正寧破口大罵,如何也不肯脫了衣裳。
福泉慢悠悠的道:“寧大爺婚期將近,若是吵嚷太過,只怕做不成新郎了,聽說您那位幹爺爺可是很愛護自身名聲的。”
盧正寧一聽果然驀地閉嘴,憋了一口氣在胸腔裡醞了半晌,終是道:“總要留一身中衣吧,三爺不好把事情做的這樣絕,低頭不見擡頭見,總要見面的。”
福泉冷眼瞅着盧正寧,把手裡的房契抖落着收起來,道:“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要別人寬容大度前,寧大爺,您是不是該想想之前自己都做了什麼。”說着扭身不再理盧正寧,負手邁着步子指揮着帶來的人挨個屋子去喊,“都起來起來了,跟着你們大爺滾蛋!”
盧正寧氣的差點嘔出血來,眼睛裡如同淬了毒一般,陰冷的盯着福泉的背影一陣,彷彿要戳個洞出來。
下人們戰戰兢兢的被攆到院子中間來,茜娘也被轟出了房門,有個小丫頭要扶她,被她撒氣的甩了個耳光,隨後氣沖沖的朝盧正寧來,指着福泉說不出話,麪皮卻通紅,顯然是也聽說了要脫光了出去的事。
盧正寧瞅了眼茜娘,忽地想到了一樣,便又與福泉道:“打狗還要看主人,三爺整治我可想過王爺的臉面何在?這位可是王爺的親侄女,你們是想以下犯上,侮辱朝廷麼!”說罷見福泉果然遲疑的看了眼茜娘,似有所顧忌,盧正寧忙又說了軟話,“不如各退一步,我與茜娘兩個就這樣離開。”
“你的手下和這些丫頭僕婦就光着出去?”福泉聲音漸大。
“僕人就是牲口一樣的,臣還要爲君分憂呢,何況他們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拎到人牙子那裡不還是要讓人脫光了查驗了好買賣。”盧正寧不以爲然道。
福泉眸子裡帶上惱色,他是在外人面前輕易喜怒不形於色的,如今也是火冒三丈,冷笑着點頭,“如此說,您兩個就請吧。”隨即揚聲道:“你們寧大爺說了,你們畜生一樣無羞恥,不必衣裳蔽體,就光着滾吧!”
盧正寧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可一見許多手下與下人都眼含怨怒,便知這些人都不可用了,這裡頭有不少跟了他十來年的家奴,一想到這些人不用錢也對自己忠心,便覺肉痛心痛,大力甩袖子,鐵青着臉離開。
茜娘不捨得那些新添置的金銀珠寶和錦帛布匹,站在原地不肯走。
盧正寧哪能自己走,他的最後一張牌就是茜娘,咬牙回頭把茜娘拉走,茜娘踉踉蹌蹌的跟着,想說又說不出,臉色十分難看,哪想到了大門口,又被守衛攔住,叫他們交出身上的飾物,盧正寧把腰上的玉佩、荷包扯下來丟過去,但見茜娘臉皮漲的發紫,眼珠子赤紅的恨不得和人拼命,便知她的公主脾氣就上來了,轉身過去道:“就當你提前打賞了。”說着把她頭上的釵環卸掉。
茜娘看了眼窩囊的不成樣子的盧正寧,一把將人推開,伸手將鐲子、戒指都擼了下來,狠狠摔在地上,碎的到處都是,又把荷包丟在地上使勁兒的碾了幾腳,才擡着下巴,如同貴族般步下臺階。
路過盧正寧身邊時眼都沒斜一下,徑自朝着龐勝雪的住處去了,她還不信了,龐勝雪敢真的殺了她,看在姐姐的顏面敢把她拒之門外!
盧正寧想了想,就當自己是條狗,緊跟着茜娘去了。
---題外話---讀者大多反應不喜歡玄幻部分,我會適當描寫,爭取不佔大篇幅,謝謝大家的意見,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