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盧正寧那身子,早就不行了,倒是痛這一下也好,讓他知道知道爺的女人不是好惹的。”龔炎則毫不顧忌的笑出了聲,慢慢坐回圈椅上,伸手請那人坐,那人卻一絲不苟的搖搖頭,問道:“如今我來請示三爺,如夫人如此本事,還用我金堂六聖保護麼?”
“嗯。”龔炎則漸漸斂住笑,低沉的應道。
那人點點頭,拱手告辭償。
福泉、福海眼見那人明明在燈籠下走着,忽然一個閃身就叫房檐的影子隱住,再細看便沒了蹤跡可循。不由互相看了眼,對這種功夫也是讚歎不已。兩人就聽三爺喊人,“福泉!”
福泉忙應聲進去,到三爺近前接過一個封好口的竹管,聽三爺吩咐道:“交給趙福,爺之前吩咐過的。攖”
福泉應聲去了。
隨即福海也被龔炎則叫進去,可進去後三爺卻不說話,福海等了一陣,偷眼瞧着,三爺靠在圈椅裡,一手端着筆,一手按着桌面,似遲疑的不知如何下筆,只目光飄忽,心思早不在這上頭。
福海也是一肚子疑惑,三爺明知道春曉姑娘在哪,爲什麼不去接回來?就見三爺的筆端忽然動了,緊接着很快把一份信箋寫好,卷好放進竹筒。
福海忙上前接過去用蠟封好,三爺把印章遞給他,印章卻是少見,黃玉雕蛟,四爪盤張,蛟身繞黃玉圓柱半周,蛟的眼睛怒目圓睜,威嚴十足。福海的手就是一抖,這種印章可不常用,一般都是與宮裡通信纔拿出來。他小心翼翼的在燒溫軟的蠟面上印了下去。
“這個是敏貴妃的,爺給春曉要個出身,你覺得如何?”龔炎則擡眼問福海。
福海把冷卻好的竹管拿在手裡,立時道:“那是俞姑娘的福氣,姑娘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怎麼高興呢,爺什麼時候去接姑娘?小的好吩咐下院把屋子烘的暖暖的,保準姑娘回家住的舒坦。”
‘回家’這個詞說的龔炎則滿意,臉上露了笑,道:“爺過年的時候怕是不在老宅,上回的事情辦的並不利索,爺還要出一趟遠門,正值風口浪尖,爺若在府上,春曉回來倒也無妨,爺不在,她回來只怕又生事端,老太太習慣了掌控全局,看不慣春曉也是有的。如今只能把人先安置在外頭,等爺回來一切也就好說了。”
福海恍然,這是把春曉寵的肉裡頭去了,先是春曉在外頭呆到過年開春,三爺回來把她一併帶回府來,又有敏貴做依仗,敏貴妃如今盛寵,隨便給點賞賜,春曉便能揚眉吐氣、風光無限。如果估算的不錯,再回來必然不會是丫頭身份,一個姨奶奶是跑不了了,照這架勢,將來便能和正頭奶奶分庭抗禮了。
想想三爺何曾爲一個女人費如此多的心思,春曉的福氣大了。
兩人正說着話,劉氏來送柴骨湯,她記着老太太的話,遇到有人攔,便十分硬氣的與人爭執,護衛終究不願意得罪三爺的枕邊人,劉氏又伸手來推,護衛不敢近身,只得讓開。劉氏得意的笑着,端着托盤就往正房門前來。
龔炎則吩咐了福海幾句,福海頭疼的迎上劉氏,將她擋在門口。
劉氏眉頭一挑,“我這趕着臺上唱的戲文,過五關斬六將呢,你又是哪顆蔥?”
太師府裡不認得福海的只怕是瞎子,只他最近不常在府裡,劉氏身邊又沒人提點,倒是認得福泉不認得福海。
福海聽這位新奶奶一開口就來了這麼一句,差點沒樂出聲,也不着痕跡的看了回劉氏,長的倒是文文靜靜的,不想是個蠢的,若是換做春曉,便是沒見過他,也能猜個大概,只看自己這身妝扮,這麼晚了還在三爺書房侍候,還能代三爺出來說話,府裡也沒誰了吧,即便猜的不準,也沒有上來就嗆聲的,能在主子身邊侍候的,結交還來不及呢。
福海暗暗搖頭,面上卻不顯,恭恭敬敬道:“天晚了,爺要就寢了。”
“哦,那正好,我侍候爺洗簌。”劉氏眼睛一亮,急忙就要邁腿。
福海伸手攔住,淡淡笑着,“三爺已經洗漱過了,您也回去歇着吧。”
“那……”劉氏臉微微泛紅,有些扭捏的道:“我有話跟三爺說。”
“天晚了。”福海着實很有耐心。
“就是夜裡說的。”劉氏皺眉,惱道:“我說你怎麼回事?我們夫妻夜裡說體己話,你老攔着幹啥?”
“……”福海覺得耐性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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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氏一翻白眼,將托盤塞到福海手裡,扭着身子就上了臺階,福海回頭就見簾子落下,人已經進去了。這才反應過來,忙追進去,“姨奶奶……”但見三爺擺了擺手,福海這才退了出來,只很是好奇三爺會如何對待劉氏,劉氏是否真的會留宿,不過該是不會,這書房除了春曉姑娘住過,還真沒旁人。
福海在外頭足足等了半個多時辰,忽見簾子動了,劉氏滿面含春的走了出來,腰枝兒輕擺,纖臂輕搖,手裡拈着帕子,飄飄忽忽的就過去了,看都沒看他一眼。
福海瞅了瞅頭上的亮堂堂的大燈籠,他這麼大個人還不抵三爺一句話吧?看把劉氏美的,只三爺不會……這是曠日太久了麼?
福海正胡亂猜呢,就聽屋裡三爺喊他,他忙嘴裡應着跑進去,還沒站穩,就聽三爺道:“弄尊鍾馗給劉氏送去,就擺她門口,省的她咕咕唧唧的說夜裡睡不踏實,一夜噩夢的。”
“啊?”福海愣了下,到底沒忍住,噗哧就笑出來聲,但見三爺陰沉的臉,忙轉身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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