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身貴族,聽起來真的是一個好詞。
醫生中午時分走進了病房,柯南平擡頭看了一眼,是一個長得頗年輕的男人,脣紅齒白,面容清冷,一身白大褂穿成了宛若他年幼時母親愛看的肥皂劇裡的制服誘惑。
他是一個男人,對男人沒有任何的興趣。
“昨晚我的情況,我想了解了解。”
柯南平開口的聲音讓鬧哄哄的病房瞬間安靜下來,待着未走幾個好友頗爲詫異的瞧了瞧那站着的冷麪醫生,再看看病牀上面色發青的柯南。
世間多的是陰謀論者。
冷麪醫生眉頭一皺,目光清清涼涼的瞧了瞧房間裡的其他人。
示意其他人都出去,最後一個順手關上病房門,柯南平才頗爲艱難的開口:“有問題,嗯?”
若是無事,醫生不會在人多時保持沉默,他知曉不簡單但是沒想到其他人也能夠查出來,其實他也十分好奇那人到底用了什麼方法,她不會直接下毒他篤信。
古恆橫眉瞧了瞧手中的病例,食物中毒?
心中卻一點也不輕鬆,這或許是一次簡單的食物中毒事件。對於普通的醫生來說,這或許就是一次誤食,可是這綠河豚是他曾經研究了三年沒有成果的課題。他知曉這種毒多一分致命,少一分根本就不算是□□。
這次卻是剛剛好……他相信這是自己的多想。
“食物中毒,送來得及時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回答簡潔,聲音清冷中帶着例行公事的嚴肅。
柯南平無力躺在病牀上,眉頭緊鎖,他可沒忘記昨天晚上那人說了什麼,“出軌?”她從何處來的消息,腦海中不自覺的閃過她那眼中痛苦絕望後噁心的眼神,心中彷彿有什麼在悄悄的破開,他突然覺得難受得緊。
“就沒有其他的事?”
古恆想了想還是決定將自己想的事說了出來,“若是我猜想得不錯的話,您應該是綠河豚中毒,綠河豚毒素是一種損害神經的毒素,很容易造成人的死亡,只不過您中毒量淺而且就醫及時,也就是當時痛苦但是並沒有任何危險。”修長的食指扣了扣病例,古恆皺着的眉頭突然鬆開,“若是不小心的話只能說是運道不好,但若是有人故意的話,我倒是想見見那人。”
這是一個適合研究的奇才,他個人覺得,或許遇見後能夠解決那個困了他多年的課題。
“……”柯南平心中翻過驚濤駭浪,面色依舊沉默。在心中將之前那人溫柔的模樣過了一遍才發現自己對於她的瞭解真的是少得可憐,心中催眠是工作太忙。其實認真一想就她那種掌控能力,他何嘗不是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法忽視冷待。
“嗯,我知曉。”
聲音中帶着沙啞,柯南平覺得自己的喉嚨一陣陣發緊,“應該是誤食所致,誰能夠這般厲害的掌控這些技術,我認識的人中沒有。”所以她最後是放了手?
迷途知返的孩子,又像是被逼到絕路突然放下手中屠刀的兇徒,她是不忍心?還是說她愛得太深?想到這裡,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急劇的加速,不自覺的捂着胸口,爲何會有後悔?
古恆驚訝的瞧了病牀上沉着臉的男人,他能夠感覺到那人掩蓋了事實。
醫學博士曾經亦是心理學博士。
難道世上真有這種奇人能夠掌控這種操控,他的胸口似乎升起一股天涯覓知音的感覺,當然他想只要找到人他還是能夠將人引入正途的,這或許就是造福大衆的新成就。
“你知曉是何人所爲?”
柯南平黑着臉:“……”現在的醫生都瘋了吧!
被人冷眼一瞪,古恆頓時明白自己的職責所在,連忙嚴肅了臉,言:“我並不是可以打聽先生的隱私,若是你不想說我也不強求。”禮貌有禮。
舉起指節分明的手放到眼前,無名指,光禿禿一片只有一層淺淡的圓圈痕跡。最後讓古恆退了出去後安靜的躺在牀上,他一點思緒都沒有隻是木然的盯着窗外那光禿禿的樹丫子,現在是寒冬臘月果真是一陣陣的寒意撲面而來。
小林推開病房門時一眼就瞧見了那身影蕭索的男人的背影,聽見開門聲,柯南轉頭看着門口走進來的人。
“老闆你的衣服。”
小林兩三步走過去將衣服交給自家老闆,然後低着頭彳亍着,小心翼翼的擡了擡頭然後有迅速的低下,嘴脣蠕動了兩下卻又緊緊的抿在一起,兩手相互搓了搓。
看了看手中一套亂七八糟搭配的衣服,柯南平一擡頭就瞧見了這樣一副模樣的小林頓時開口問:“你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內心正在糾結的人被老闆的開口嚇了一大跳,心砰砰的亂跳兩下後,他才擦了擦那並不存在的冷汗,小聲的說:“老闆,我今天瞧見一陌生的女子在你家收拾行李,但是並沒有瞧見老闆娘。”
他的聲音很小,心中忐忑不安,不自覺的就腦補了一場豪門的小三與原配直接你死我活後小三氣勢昂昂的登堂入室的劇情,遂讓他對於老闆的品行倒是比較放心的,但是這也耐不住之前老闆直接寫了離婚協議書的厲害程度。
他是一隻小蝦米,但是絕對是一隻知道得太多有夢想的小蝦米,所以他一直都在努力的讓自己如何成爲老闆的心腹上努力。
柯南平一愣,明顯沒有想到這是什麼場景,眼眸深了深,“那人有沒有說名字?”
小林一下子就想起那人甚是憤恨的盯着自己的模樣,頓時渾身一抖,“那人兇狠狠的說她叫劉璐。”那個女子的臉色十分的難看,活像被人欠了她幾百萬塊錢一樣,讓人覺得十分不舒坦,只不過他當時偷偷瞧了一眼那人手上的動作倒是十分迅速,簡直就如同是鬼子進村。
“劉——璐——”這個名字在口齒間緩緩的繞了一個圈,柯南平頓時就覺得耳熟,思索了片刻後他才皺着眉頭想起來孟君之前似乎說過她有一好友就是劉璐,只不過自己沒什麼心思聽她講過幾次後就再也不說了。
好友收拾東西而本人不在,柯南頓時覺得不妙,“趕緊去辦理出院手續,我要準備回去。”
一會去卻發現兩個人的婚房變得面目全非,所有的東西都變了一個樣。
入門,舉目望過去客廳裡的許多東西都不見了,沙發上的情侶靠枕現在只剩下裡面光禿禿的棉絮絨子,原本茶几上的鮮花現在什麼都不見了倒是能看的見那原本的花盆,到處都乾淨得發光。
卻是那個都覺得少了一點什麼,怎麼都無比不適應而刺眼。
鞋都沒有換,柯南平直接大步走進臥室就發現原本的婚紗照都不見了,牆面上只剩下光禿禿的釘子印。那人愛好溫馨可是現在入目之處那裡有溫馨可言,一瞬間柯南平突然就明白了那人是將她生活的痕跡一點點的抹去,她的東西關於她的東西什麼都沒有留下。
一個心狠的女人。
小林更在身後目瞪口呆,這個地方怎麼比他住的地方都覺得要荒涼上些許,若是陌生人或許就覺得此處是剛準備入住的正在收拾的房子了。
“老闆,老闆娘……”
“閉嘴……”柯南難受的捂着自己的胸口,他覺得那一塊發緊得讓人難受,“以後不要叫老闆娘了,我們已經離婚了。”
小林:……
就在這時,桌面上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柯南平大步走過去接起。
陌生的男音:“您好,孟女士,我是王吉,我最近重新看了一下您的病歷,我覺得您最好是去標準的醫院進行治療才比較好。”
柯南平一瞬間捏緊話筒,咬着牙:“我是他丈夫,請問你是?”
兩頭頓時鴉雀無聲……
王吉冷靜想,這麼幾年來他是第一次碰見那位傳說中的丈夫,若是電話上也算的話。說一句實在話他一直都替孟女士感覺到不值,雖然孟女士表達着她很幸福但是他從細枝末節中知曉這種幸福來源於自我的滿足,他不能說什麼。
可是最近的事確實讓他啞口無言,婚姻走到盡頭的時候能夠完完全全走出來的女性都是英雄,何況是付出太多的人。
梳理梳理思緒,王吉才說:“您好柯先生,我是孟女士的心理醫生。”
“……”一句話砸得柯南平幾乎都站不穩,他的太太有心理疾病他作爲曾經的丈夫竟然什麼都不知道。
小林聽不見那電話裡在說什麼,但是他看着老闆不正常的臉色,頓時覺得到處都是寒氣飄飄,這是一個十分寒冷的寒冬臘月,他想提前回家過年了。
“不知道王先生什麼時候有空,方便一起出來吃個飯嗎,我有些事想要諮詢一下關於她的問題。”
柯南平迫切的想要知曉那自己不知曉的一切,自從自己想要離婚以來他就覺得自己似乎是打開了一個新世界的大門,門中有着他原本該知曉卻又不知曉的一切。
“不好意思,柯先生我覺得我們沒有需要吃飯的理由。”
王吉拒絕了,他覺得自己沒什麼好和這人說的,他想起來這個時候兩個人或許已經離婚了,那就更沒有說的必要了,對於一個傷害了他病患的人,他不想和那人說任何的話,天知曉作爲一個心理醫生救一個人多麼不容易。
電話瞬間被掛斷,男人臉色黑如鍋灰。
“給我找一個名喚王吉的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