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衝動的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唐哲整個臉漲得通紅,手中拿着刀叉手舞足蹈,看得旁邊的人心驚肉顫。
“你冷靜一點, 唐哲你冷靜一點。”孟君緊緊的拽着他。
逞一時之強並不能解決任何的事, 反而是將所有的發展向不好的方向推。
那個名喚唐酉的父親連連退後兩步, 滿臉憤怒、面沉如水, 柯南和何堂只瞧見那人咬着牙梆子, 眼睛左右飄動就意識到不妙。
唐哲現在是聽不下不任何勸解的話,那個男人就是不要臉,他心中恨極、怨極,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抽他的筋、喝他的血,一個不了臉的臭男人。
“你放開我, ”少年奮力掙扎, 用手去扒拉那拽着自己的人, 聲音因爲嘶吼而變了音色,“你放開我, 我要給我媽報仇。”
唐酉心中閃過一絲慌亂,瞧見剛剛被自己推開的椅腿子,伸手拿過來就想向那要和自己拼命的白眼狼砸過去。
不遠處看戲的人,捂着嘴巴驚呼……
這是父子還是仇人?虎毒不食子,男人是瘋了不成。
哐噹一聲, 那被被砸過來的椅子被衝過來的何堂一腳踢歪了方向, 砸到一旁的桌子上, 濺起一層瞧不見的氣浪, 柯南上前一步將拉拽的兩個人一扯。
孟君就感覺到手臂傳來一陣劇痛, 慌亂之中看過去就看見那尖銳的刀叉鋒從自己的手臂上劃過,原來唐哲被這樣一扯, 方纔掙扎着想要拉開困着自己的手一歪,就把身旁的人劃傷了。
“嘶——”
看着那滴出來的血,唐哲傻眼,所有的憤懣被哐的一聲倒下一桶冰水,他呆愣的瞧着那鮮血不知所措,柯南心疼的一把推開唐哲想要把孟君拉回懷裡。
腳一陣陣發麻,何堂意識到不妙一個健步衝了過去,將柯南一推緊緊的握着孟君的手臂上方,絲毫沒有注意到那已經黑麪了的人,緊張問:“沒事吧,你疼不疼。”
警車的聲音響起,剛開始發現不對,店主就連忙撥打了110。
唐酉看着衝進來的警察面色發黑,唐哲瞧着那鮮紅的血握着手中的刀叉驚慌失措,意識到什麼他慌亂的將手中的刀叉驚恐的丟在地上,腦海中閃過:“他傷人了……見血了……完了……”
柯南平想店主示意要醫藥箱,店主趕緊將自己平時準備好以備不時之需的醫藥箱送了過來,場面一片狼藉。
滿地的咖啡灰色汁,這一塊的桌椅東倒西歪,被子破碎的瓷片到處都是,還有那掉落的刀具混雜着甜點,地面上還有剛剛不小心滴下的血跡。
伸手拿過醫藥箱,柯南平拉着孟君沒有受傷的手將她扶到旁邊的沙發上,用消毒酒精擦去血跡,那兩三釐米長的傷口出現在衆人面前,還好是刮傷傷口並不深,只是瞧着血跡可怕。
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孟君不自覺的咬緊牙齒,閉上眼,下意識的想要手握拳手掌卻被何堂控制住,這個時候握拳無疑是加快流血速度。
柯南平瞧着那握在一起的手,臉上陰晴難辨,沉默的低下眉頭處理傷口,他曾經在部隊待過。
警察衝到衆人面前,瞧了一眼四處的情況,有女警在詢問店主這裡發生的情況。
唐哲失魂落魄的走到孟君面前,低聲說一句:“對不起。”鼻音濃重,低着頭瞧不見他的神情和眉眼,但是孟君下意識的就感覺到他在憋着眼淚。
他的手放在兩側不停地顫抖,孟君咬着牙睜開眼目光深沉的盯着他的發渦,沉默不語。
身上還粘有咖啡的污漬,溼噠噠的衣服貼在身上十分的不舒服,傷口處還傳來一陣陣的抽痛,壓下心中想要教育人的衝動,她淡淡回:“唐哲,你今天衝動了。”
她自己都沒有主要到自己的鼻音濃厚,聲音裡帶着壓抑。柯南平差點手抖的將手中的藥棉丟掉,看着她的傷口他恨不得這樣的傷口落在他的身上,他在旁邊卻沒有護住她。
少年如同是一隻絕望的兔子,擡起頭雙眼通紅眼中還噙着淚花,他十分憤怒的捏着拳頭啞聲質問:“可是我能怎麼辦,我現在又鬥不過他。”
正在做口供的唐酉聽見聲音,擡着手伸出食指指責的開口:“唐哲你記住,我是你老子,沒有我你什麼都不是。”
唐哲立即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兔子,轉過頭激動的開口:“我寧願沒有你這個老子,沒有我媽你是個鬼。”
聞言,唐酉面色漲個通紅,擡起手就想要一巴掌扇過來卻被旁邊的民警拉住,少年像是個不服輸的騎士,哽着脖子側着臉:“你打啊,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柯南平瞧見孟君皺得越來越深的眉頭,伸腳給了那像是被掐着脖子的少年小腿一腳,少年被踹得一個踉蹌,轉頭憤恨的盯着那綁着繃帶的冷漠男人。
這個時候他恨不得與全世界爲敵,憤怒讓他的理智暫時離職。
“你冷靜一點。”
由於唐哲的不配合和他父親的單方面抹黑,在孟君包紮好後所有人都被帶去了警局。
……孟君聽着唐哲父親唐酉的口供目瞪口呆,她憐憫的瞧了一眼那垂着頭的少年,遇見這種父親她暫時理解爲何一翩翩少年會發瘋發狂了。
“走吧……”
警局裡作爲被害人孟君將自己遇到的一切緩緩道來,“警察同志我覺得唐哲同學傷害我是無意的,這件事還應該多多考慮纔是。”
“這時你說了不算,他父親控告他故意傷人。”警察搖了搖頭,十分的鐵面無私。
“……”孟君有點急了,辯解,“可是他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就更不應該了,放心吧最多就是看管幾天,他父親都不在意你一個老師擔心什麼。”
……
幾個人錄完口供,孟君瞧了一眼坐在角落裡頭髮垂下來遮擋住眉眼的少年,他乖乖的坐在角落裡十指緊緊扣在一起,不言不語。
他的父親滿臉的憤恨和大義滅親的洋洋得意,孟君看着那高傲而矜持的說着冠冕堂皇話的男士,恨不得一個巴掌拍過去。
這樣的父親爲何世上會有,讓自己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進看管所,他難道不知道他馬上就要中考了嗎?這樣無疑是毀了他。
“唐哲父親,我覺的……”
孟君上前幾步想要同那男人說幾句話,卻被他一個手勢制止,男人高傲的仰着頭顱、滿臉不屑,“孟老師就不必說了,我是不會包庇他的,就算是我兒子也不行。”
“誰是你兒子……”沉默得與全世界爲敵的男人憤懣的發聲,牙齒咬得嘎吱嘎吱響,手緊緊的扣在一起坐在角落裡仰起頭顱。
他不怕與全世界爲敵,現在面對着着這一切卻是慢慢的無奈與絕望,他抗衡不過那個成年人的世界。
“唐哲你有沒有……”她想問他有沒有其他能做主的人,只是想起他剛剛說的母親就將所有的話噎下。
唐哲絕望的怒吼:“誰讓你爛好心了,我原本就可以殺了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了,都怪你。”現在什麼辦法都沒有了,他失敗了,什麼都做不了了。
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孟君一瞬間不知所措,柯南平一下子將那傻傻的女人拉到身後,眼神帶刀的盯着那渾身上下都帶刺的少年,何堂也忍不住開口。
“唐哲同學,孟老師她也是好心,不想你因爲憤怒做錯事。”他的語氣嚴肅,帶着一股文人身上厚重的壓迫感。
“誰要你們管,我只想要報仇。”
他的世界都沒了,就連報仇都做不到了,傳聞中的正義哪裡需要這些人的爛好心,果然就是書中說得好人不長命,爛人活萬年。
“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唐哲父親唐酉涼薄的開口,像是瞧垃圾一般瞥了一眼那少年,彈了彈西裝上並不存在的灰燼,擡起昂貴的皮鞋往外走。
剛走一步,門口傳來一個老人渾厚、莊重而帶着嘲諷的聲音:“唐酉你說誰是白眼狼!”
想要走出去的男人面色大變,整個人僵在遠處,面色慘白,身子在不自覺的顫抖,孟君聞言好奇的看向門口。
只見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在一穿着考究的胖胖的男人的攙扶下,舉着柺杖逆光走了進來。老人眼神帶刀的掃了一眼裡面的人,在不經意間對着孟君的方向點了點頭,然後轉眼盯着角落裡被拋棄而渾身帶刺的少年。
老人喚了一句:“阿哲……”衆人都能夠聽見他的聲音中帶有的驚喜、顫抖和心疼,心中好奇那炸毛滿身狼狽的少年與這人之間是什麼關係。
少年咬着牙含着眼淚望着那走進來的老人還有他身邊臉色陰沉的胖胖男人,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