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君滿身疲憊的回到家, 躺在牀上望着上面的天花板,生活還真的是十分不容易啊!越想越累,她突然就想看電影了, 最後卻是慢慢的睡了過去。
在電話鈴聲中醒了過來, 她揉着眼從牀頭櫃中摸到手機接通:“喂……”
“孟君, 你和我母親……”
這個時候孟君才反應過來那是何堂, 打起精神從牀上爬起來, 她回答:“何堂,伯母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因爲我個人的原因我很抱歉。”
“是不是我母親同你說了什麼?”
他的語氣激動, 帶着倔強和不屈服。
“你不要激動,真的是因爲我個人的原因, ”停頓了一下, 她坐在牀邊用腳撥了撥牀下的鞋, “或許可以理解爲我還是從之前的那段婚姻中走不出來。”
“可是我可以等你。”
默默的搖了搖頭,孟君手握着手機, “你是一個好人,我卻太自私了,不願意身上揹負一個人好意的負擔,抱歉。”
將電話掛斷,孟君穿起鞋走到窗邊看着剛剛還是晴天萬里轉眼就變得烏雲滿天的天空, 夏日的天多變, 待會兒或許就要下雨了。
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 下午三點四十六分, 她打算去一趟醫院。
收拾好東西, 帶上雨傘她換一雙平底涼鞋出門,腳上習慣性的穿了一雙肉色絲襪。若是穿涼鞋不穿襪子她會受不了, 腳上太容易出汗了。
出門剛上公交車結果外面就淅淅瀝瀝的下起大雨,雨勢越來越大能夠瞧見外頭的樹被吹得整個樹冠都歪了,還能夠聽見外頭那呼拉拉的風聲。
“這雨一下子下得真大。”
“是啊,回家都特別不方便。”
車上的人瞧着外面的大雨十分擔憂,一個個開始抱怨嘀咕。
孟君拉着車扶手,感覺到一陣噁心發暈,一到下雨天坐公交車就特別難受,強壓下那股噁心她默默的從包裡掏出兩粒薄荷糖塞進嘴裡。
強烈的薄荷味能夠壓下公交車裡讓人十分難受的塑料味,和一股難以言表的讓人噁心的氣味,總是讓人很容易窒息。
好不容易熬到下車,她連忙撐着傘下車,迎面就是一股帶着語氣的風撲面而來,就如同是那遇到水的魚,站在公交車站緩上片刻,她才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一路上小心翼翼,到達醫院的時候襪子還是有點溼了,收下傘在門口抖落上面的水珠,她直接去了兒童科。
這次卻並沒有進去,而是選擇在門口隔着玻璃看那個小小的人,小孩子還在睡着,一身水汽她去了一趟衛生間。
從衛生間出來就被一個小護士攔住了去路,她不解的瞧着面前這個穿着粉紅色護士服的圓臉小姑娘。
“你有事嗎?”
小護士緊張的抓了抓護士服,低着頭小聲說:“那個,孟女士我有事想要同你說。”擡起頭看了一眼滿臉溫和卻疲憊的人,“你可以同我過來一點嗎?”
孟君點了點頭,隨着她走到一角落裡。
“那個,我想同你說,其實若是你不怕危險和實驗的話,美國現在有一種新藥和手術可以救你的小孩。”
滿臉震驚,她手顫抖着抓着小護士的手臂,不敢置信的詢問:“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就是前些日子有一個美國的醫學院士過來交流,然後提了一句。”
小護士離開後留下孟君一個人呆傻的站在遠處,對於那些技術她學化學的當然很清楚,本科時她也曾經有幸參加過一次國際會議,然後聽見了國外那些神奇而偉大的探索發現。
當然作爲嘗試的機會能夠多小她也知道,她理解醫院沒有說的原因,畢竟誰也不會推薦着病人去做嘗試的人,現在醫患關係這麼緊張。
嘗試了或許就是許久的生存,不嘗試過不了不久他就會死掉。
孟君無措的蹲下來將頭埋在手臂裡,不自覺就淚流滿面,這個世界上她嘴虧欠最想能夠長久陪伴的就是那孩子,沒有做過母親的人無法理解那懷胎過後血脈相連的親密和不捨。
不知道蹲了多久,她扶着牆從地上站起來,擦乾臉上的眼淚走到洗手間捧了兩把水澆在臉上,感覺自己火辣辣的臉冷了下來,她才推開門走出去。
一路走到了主治醫生顧老醫生的辦公室前,敲門。
屋內傳來醫生渾厚的聲音:“進來。”
孟君推開門走了進去,一進門就瞧見穿着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前伏案不停的寫着的老醫生,他的頭髮上已經有了銀絲。
顧醫生扶着眼鏡擡起頭,瞧了一眼走進來的人,詢問:“坐,請問你有什麼事?”
“關於我孩子的病情我有事想要詢問顧先生。”
“你有什麼想問的?”
“現在是不是有一種方法可以救他?”
顧醫生滿臉錯愕的瞧着面前年輕的母親,無奈的嘆了一口點點頭,“美國確實是說有一種技術可以救,但是成功的機率十分低。”
“求您幫幫忙。”孟君低下頭深深鞠了一躬。
嘆息了一聲,顧醫生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遞給她一張卡片,“這上面有他們醫院的網絡信息,最新的技術都會在上面發佈,你可以先查一查,其他的我幫你聯繫。”
“謝謝。”
捏着卡片出門時天已經放晴了,路上到處都是溼噠噠的,她坐上公交車將頭靠在玻璃上,瞧着外面葉脈上還帶有水珠的樹葉,腦子一下子放空。
呆呆的望着外面,腦中有興奮也有迷茫,真的能夠成功嗎?
可是不管機會的機率有多大,那也是機會不是嗎,她一定要去試試。
回到家、換下鞋,她直接走進房間打開電腦,輸入上面給的網址。
一點搜索上面頁面就進去了,可以看見全英文的介紹和分析,有些專業詞她並不熟所以打開了金山詞霸一小句一小句的翻譯,看到最後整個人都開始熱淚盈眶了。
網上說這種技術在美國已經有小範圍施用了,有好幾起成功的案例,她捂着自己的嘴看着上面的介紹,整個人激動得不行,然而看着最後的治療費用她一下子又無措了。
25萬美金,摺合人民幣150萬,她沒有那麼多錢。
小林今天陪着女朋友去醫院產檢,解惑一出門就瞧見了從兒童科出來的老闆娘,扯了扯旁邊的女朋友,他小心翼翼的對着她的耳朵說:“你看,那就是我的老闆娘。”
小女朋友聞言看過去,就瞧見那漸漸走遠的背影,看着背影就感覺很棒,只是在轉頭看着對面的兒童科,她十分疑惑的問:“她又小孩嗎?”
“沒有,應該是學生吧。”
“可是她不是教初三嗎?學生還需要來這種小兒童科?”
小林聽見這話,心中頓時涼了一塊,不會是懷孕了嗎?“她會不會懷了孩子。”這樣的額話他家老闆可就是真的要放手了,總不能還去攪和人家吧。
“不會吧,書上都不是這樣寫的。”小女朋友十分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還沒有成型的肚子,“會不會是她帶球離婚的。”
小林好笑的拍了拍她異想天開的腦袋,“怎麼可能,如果是懷孕了離婚的時候怎麼不提出來,再說了離婚之後怎麼會願意生下來。”
現實主義的人卻是想得很現實,不得不說從以往的相處中他也覺得老闆娘並不是那種真正的優柔寡斷的人。
“想什麼呢,不管怎麼樣你不是應該先通知你老闆?”
一語驚醒夢中人,小林拍了拍腦袋:“我立馬就彙報。”
回到公司,孟君收到通知說是夏季夏令營的最後競賽來了,她要負責巡考。
巡考的過程相對輕鬆,結束後她將學生送下車就去了銀行,她想向銀行貸款,這一筆不少數目的錢她不管怎麼樣也是要湊齊的,爲了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在銀行裡她被拒絕了,“不好意思,現在貸款金額過大的話都是要上交抵押的,例如房產證什麼的。”
職員的聲音很好聽,然而卻給孟君潑上了一桶冷水,她哪裡有什麼房產證,貴重的抵押物一個都拿不出來。
失魂落魄的離開銀行,她不禁埋怨自己爲什麼以前不努力一點,爲什麼她沒有像那些偉大的大學生一樣畢業之後就變成了一個成功人士,而是一個想要救自己孩子卻無能爲力的普通人。
腦海中想過柯南的名字,可是她怕,至於怕什麼一下子也說不上來。
回到家,坐在沙發上她十分疲憊的仰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頭腦一片混亂。
“姐,我回來了。”
孟妮歡快的打開門一下子就瞧見了坐在沙發上滿臉倦容的人,連忙脫下鞋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她關懷的問:“姐,你怎麼了?”
孟君用手捂着眼睛搖了搖頭。
“真的沒事?”
放開手,孟君突然坐正對着孟妮說:“我其實生過一個孩子,他身體不好現在在醫院裡。”
“什麼?”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孟妮整個人都震驚了,向孟君的方向坐近一點,抓着她的手認真的問,“姐,你沒說錯吧!”
“沒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