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起,走廊上響起冗雜的腳步聲。劉璐舉着輸液瓶虛弱的走到了孟君的病牀前,看着病牀上的虛弱的女人她怒極攻心的給了她一軟趴趴錘子。
“嘶……”
牀上的人轉臉瞧着她滿臉驚恐與委屈,看起來就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狗。
“行啊,君你可真行這般懷孕了還敢出來陪我吹酒,不要命了吧!”劉璐說話就是咬牙切齒的,那紅着眼眶的模樣恨不得就是把牀上的女人拉起來揍一頓才爽快,剛剛從徐新冬那裡聽聞她差點兒流產的消息時,天知道她差點就直接嚇暈過去了。
“要作死的女人,可不要拉上我哈!”
徐新冬默默的站在身後無語的看着那兩個抱在一起的女人,方纔還是一臉憤怒得要殺人的女人,現在已經是涕泗橫流整張臉都是髒兮兮的,病牀上的人倒是顯得比較淡定,看着牀上的人白着臉眉頭蹙起,他趕緊湊過去打斷。
“璐,你讓孟君好好的休息休息。”
劉璐淚眼婆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是太鬧騰了,她實在是太過於震驚太過於生氣了,有這樣不拿自己的身體當一回事的嘛,這個人都要嚇懵了。
“君,你怎麼了?”她瞭解她不是這種放縱自己的性子,昨日的事到處都透露着古怪。不是被鬼附身了,就是真的出事了。
沒有塵埃落定,孟君閉嘴不言。夫妻感情之事,誰都不適合上去摻和一腳。她重義氣,孟君卻不願意消耗友誼,消耗過度了說不定就什麼都沒有了。
搖了搖頭。
孟君白着一張臉,脣瓣幹得都起皮了,徐新冬趕緊倒了一杯水遞過去,孟君擡眼瞧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瞼,劉璐卻是有些擔憂,“真的沒事嗎?有事你就同我說。”
“沒事,你先回去吧!你看手上都回血了。”
徐新冬頓時緊張的看了過去,果然白瓷般的手臂上一小節塑料管上注入了一小節血,他趕緊從劉璐的手上接過吊瓶提高,心疼的責備:“怎麼這般不小心。”十分小心的扶起她的手,連忙喚來了護士。
看着面前的人,兩個人之間的甜蜜根本就不需要刻意的表現,這是她曾經最期待的愛情的模樣。孟君欣慰的笑了笑,有人能見證愛情她就覺得幸福美滿。
劉璐因脾胃不適才進的醫院,護士一來就要求她回去躺着。
臨出門前,劉璐突然站在門口問了一句:“君,要不要我幫你打個電話給你老公。”
孟君的笑容僵在臉上,一個晚上沒有回去那人也沒有一個電話,不用想也就知道他應該也是沒有回去的,之前的時候她或許不會多想。現在不行了,強行的壓下眼中黯然扯了扯嘴角維持笑容:“不用了,他忙。”
劉璐還準備說什麼,徐新冬瞧着不對,每個人都有不能說的難處,他連忙岔開話題將自己家的女友送回了病房。
片刻後,提着知道保溫盒的男士直接推開門走了進來,孟君拿着手機回覆她哥消息。
眯着眼盯着手機屏幕裡的女人,心中吭哧一聲“還真是漂亮呢!”,還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看來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嘖嘖嘖”兩聲,她伸手戳了戳那人精緻的臉頰,她還真的見過她,一次是大學翻柯南的空間的時候,一次是那張丟失的相片。
徐新冬看着病牀上的女人,覺得自己的腳底冒起一股涼氣,冷晶晶的讓他不自覺小幅度跺了跺腳。
“你還好吧?”
他突然開口打斷了那拿着手機的女人,孟君剛回了一句:“哥,給我找找她的詳細信息。”前面的事都可以不算,但是她平生最恨小三。
見鬼的愛情。
“翁——”手機上顯示一個字:“好!”
放下手機她擡頭看着站在不遠處的徐新冬,這個人比大學的時候成熟了不少,脫去了那幾年熟悉的志氣高昂,現在是滿滿的沉穩。
她不想說話,只是安靜的盯着那人。
徐新冬緊張得脣舌發乾,這人的眼神安靜時還是一樣的凌厲。
無奈的吞了吞口中的唾沫,他提起手上的皮蛋瘦肉粥說:“早上還沒吃,先吃飯,待會兒我再同你說。”
孟君瞅了他兩眼,鬆了口。
“其實那個時候我是騙你的,我真的不是同性戀,當時不想和你湊合着在一起就聽了狐朋狗友的意見……”
徐新冬交代得有點艱難,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他覺得這件事真的很難開口,當初他是腦袋進了水吧,用了那麼一個要命的理由來逃脫她。
孟君慢吞吞的用塑料勺子喝着粥,胃裡難受剛喝下去就一陣翻涌,她強行壓下涌到喉嚨裡的不適,繼續喝粥。
徐新冬:……
他也很無奈,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呢,他真的很喜歡劉璐。
拉過旁邊的坐凳一屁股坐在她的對面,他十分認真慎重的對着孟君說:“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模樣就如同是宣誓的少先隊員。
腦海中全是這人嘻嘻哈哈不着調的大學模樣,到沒想到現在也會這樣認真。大學真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社會更是一個神奇的地方。
他腦子可能是真的進了水,還是能夠養魚的程度,“徐新冬你是不是老是在腦子裡養魚啊,這樣的藉口都能找出來,我覺得你現在騙婚的可能性比較大。”
徐新冬:……欲哭無淚
他也很委屈無奈好不好,他以爲她很喜歡他的。“你要怎麼樣才能相信我?”破釜沉舟,所有的籌碼與尊嚴丟下,只是爲了那個合適的女孩。
“我要求什麼都行?”
“什麼都行。”
男士將他所有的盔甲丟掉,咬着牙將一個真心展現在一個障礙的面前,只求他能夠安然度過然後迎接自己的公主。
孟君腦中冷靜思索,有些事一旦沒有做好就是結仇的,她不想用自己的認知去限定和影響其他人,好朋友更不行。因爲她認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認知能力,她只能是提意見或者是事實的講證據幫忙。
看了看面前一臉苦相的男人,想着大學四年相處的結果,她頓了頓才十分認真的說:“你自己儘快向她坦白吧,之前的事我不會多說什麼只會講事實,但是也別想我會替你講話。”
她說得十分中肯,最後嚴肅的補了一句:“好好對她。”
徐新冬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要不講壞話帶節奏就好了,他站起來慎重恭敬的向她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你!”
或許有些事也不見得是眼見爲實。
“我們還能像大學一樣做朋友嗎?”
孟君搖了搖頭,過去的能不追究但是不能若無其事的磨平。
徐新冬看着病牀上虛弱的女人,慎重開口:“有需要我可以幫忙,就當我是準妹夫吧。”兩人以好姐妹相稱,他知曉。
點了點頭,孟君閉上眼睛躺在牀上,無悲無喜。
早上柯南平回到家就發現門口的鞋已經不見,桌上的離婚協議書還是平平整整的攤開在那裡,人卻是不知所終。
拿過那張紙,他有點心煩意亂。焦躁糾結猶如惡魔蠶食着他的心,等了一個晚上卻是一個電話都沒有等到,心中也不禁開始踹踹不安。
煩躁的拉了拉束緊了的領帶,仔細看就發現他的眼周圍有一圈青黑。
看了看手機,他剛想打電話過去,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翻開聯繫人,對着另一個電話打了過去。
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
“喂,你好!”
“請問孟老師在嗎?”
“你是?孟老師今天請假了,並沒有來學校。”
柯南平:……
眉頭的皺痕越發的深了,他的鼻子也皺了起來,眼中像是染上了黑沉沉的墨汁。
胃開始一陣陣的抽疼,從昨天晚上開始他就沒有吃飯,衣服也是皺巴巴的散發着一股辦公室的煙味。
囫圇的從冰箱裡拿出一袋寬面,他直接全部下在了鍋裡,最後卻發現成了黏糊糊的白漿糊,嘗試的吃了一口沒滋沒味讓人噁心。
他想起了她做的最簡單的青菜面,明明看起來很簡單。
默默的盯着那狗都不理的麪條,他最終還是拿起手機準備打個電話問問她到底看見桌上的紙沒有,若是沒有……他也不知曉該怎麼辦。
手機響得剛剛好……
“喂——”
“老闆,你看最近南市的活動什麼時候過去洽談,最近我們要準備資料出差嗎?”
柯南平:……討人嫌的小林,他心中低估:難怪沒有女朋友,萬年單身狗。
小林無辜的收拾着辦公室裡滿地的菸灰,看着桌面上用紅筆描紅的南市活動策劃,無比委屈。
“咳——那個最近不急,”他心中有更急的事,“最近老闆娘有沒有給你打電話?”
老闆的聲音裡帶着小心翼翼是怎麼回事?小林不是好奇寶寶,回想了一下後回答:“除了您回來的那天大過電話,後來幾天都沒有。”
一板一眼,柯南平覺得自己莫名其妙鬆了一口氣。
電話剛掛斷,就有一個電話接着打了過來,他連忙接聽。
沙啞着帶着磁性的聲音:“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