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沒有大山,但丘陵樹木多,故以青命名。綿延不絕的森林中,掩藏着什麼,誰都不知道。
飛鳥不都見幾只的青州邊境處,此時非常的忙碌。來來往往的帶甲之士在林中穿梭,非常的井然有序,馬匹也都帶上了口罩。出了腳步聲,整個大營顯得非常的安靜。
“果然有問題,松陽的山民失蹤,應該是被這幫北魏的畜生殺害的。我們趕快回去稟報,晚了要出大事的。”
草地旁,三個身着裴家軍服的士兵隱蔽在這,看衣服的花紋和圖樣,應該是日常的守備部隊。他們本來只是來調查人口失蹤,卻無意的發現了北魏軍隊的藏身之所。
三個人慢慢的向後退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稍有意外被發現,下場肯定是死路一條,何況發現了這麼重要的情報,如果不及時回報,萬一發生事,他們難辭其咎。
“幾位,都看完了,也不打聲招呼就走,豈不是讓人覺得我們北魏太沒有禮數了。”
一道陰沉的聲音從旁邊傳了出來,三位斥候聽到聲音,心瞬間一沉,都覺得完了,四處張望,發現說話的人正站在樹上,戲謔的望着他們。
“該死的胡人”爲首的斥候心裡罵道。他隨即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冷靜的對另外兩人說:“你們走,把消息帶回去。”抱着必死的決心望着那個站在樹上的北魏胡人。
其餘兩人也知道情況危急,沒有客套。他們看了看斷後的同袍,眼神做出了溝通,兩人話也不說一句,轉身離開,現在時間就是生命,誰也耽誤不起。
“嘿嘿,天真。既然不打算留下來做客,那就一起上路吧。”
胡人鄙視的說道。話剛說完,飛身而下,身上軟劍直刺離開的二人。斷後的斥候還來不及通知,那二人已經被這個胡人斃於劍下。兩人被直刺後心而死,一切都發生的太快。
胡人用死者的衣物擦拭着劍上的血跡,冷冷的看着最後一個人,緩緩的用漢語說道:“說吧,你們是哪部分的?城防軍還是守備軍?”
“呸”最後一個斥候沒有理他,隨**着刀砍過去,明知必死,絕不投降。
也許早就料到斥候會這樣做,胡人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一個散身,輕鬆的躲開了自上而下的刀,手微微擡起,劍尖輕輕的劃過了對方的喉嚨。
看着對手到底,這位胡人只是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劍又髒了,怎麼就擦不乾淨。”
森林從新變回平靜,在這個地方屍體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野獸分食乾淨。
此時,離這個地方不到十里的地方,裴師道帶着自己的部隊向着這個地方前進着。他此時沉浸在即將獲得勝利的喜悅當中,如果那三個斥候能逃出,也許事件會有另外的發展,但人生就是這麼奇妙,裴師道永遠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條不歸這路。
“總管,那些北魏人就躲在那林中小屋中,就對付那幾個人,咱們帶這麼多部隊,是不是大材小用了。小侯他們那只有五百人,對付三小姐不會有問題吧。”裴師道的親信手下,城防軍統領林樂說道。
“如果不帶足五千人,怎麼證明我們是剿滅了一大羣北魏散騎,而且小侯那有兩個天級武師,我妹依仗的人,李明義已經生死不明,一個老傢伙廢了,燕十三還在袞州,加上我苦心培養的五百精騎,萬無一失,以後青州就是我的天下了。裴家將來也會是我的。”裴師道狂傲的說。
可惜事實無常,裴師道不知道他的五百精騎已經全軍覆滅,就連他自己也正一步步的走向深淵。
“上將軍,裴師道快來了。”
大營中,一士兵正在向宇文傷彙報着。而宇文傷入神的看着青州的地圖,他的兩萬狼騎將要偷襲目前青州最大的威脅,清河上游的青州守備軍大本營,只要剿滅這隻五萬的隊伍,整個青州就全在他的掌控當中,以青州爲跳板,牽制袞州的人馬,消滅裴家,指日可待。
宇文傷不擔心守備軍的那場戰事,自己的部隊既是精銳,又是偷襲,如果是天騎軍,自己沒有把握,只是一隻普通的守備軍,據說其統領不過是個平庸的將領。
現在宇文傷要做的就是將裴師道給送上西天,給裴家送上一份大禮,也能讓青州羣龍無首。他握緊手上的刀,謀劃了十年,終於可以以償心中所願,宇文傷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
“我就希望裴師道快點來,本將的佩刀已經興奮了。傳令下去,把所有的敵人放進來,然後全部斬殺,我們不需要服務。”宇文傷已經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此時清河上游,一場大屠殺正在展開,雖然青州的守備軍也會參加戰事,但畢竟神騎,天騎這種家族的精銳,甚至比不上袞州的三大野戰軍。
而守備軍面對的,卻是整整忍耐了數年,死而後生的北魏狼騎。狼騎並不是騎着狼,只是說這隻部隊像狼一般,一旦形成規模,能撕毀看到的一切。要知道北魏只有上將軍才擁有狼騎部隊,每個上將軍最多培養五萬,能混到北魏的狼騎,必定是北魏軍中精銳中的精銳。
突然的襲擊,兩萬狼騎輕鬆的沖垮了對方的防線,青州的軍人就如紙糊的一般,被刺刀狠狠的捅穿。幾次簡單的衝鋒,就帶走了大多數人的性命。狼騎沒有急着殺光所有的人,他們要開始戲耍這幫剩下的青州人,團團的圍住了守備軍的大營。
“統領爺,小的們一定會爲統領爺殺出一條血路,希望統領爺將來能爲我們報仇。日後祭奠我們的時候,就用這幫畜生的頭顱。”
大營中,守備軍最後的幾個將領都跪倒在地,向着他們的統領說道。
只見上座一位年紀已經不小的將領,兩邊鬢角都有白髮,正緩緩的擦着自己的馬刀,他看着手下們都不怕死,非常的欣慰。
“對手是狼騎,咱們雖然輸了,不丟人。但如果我逃走了,日後說起咱青州守備軍,我可丟不起這人。而且我裴剛一輩子從軍,學會了很多東西,但逃跑一直是我的弱項。上天已經註定了,我既然姓了裴,那就不走了,不就是死磕嘛。老子臨死前也要掰下他狼騎的牙。”
裴剛已經記不起自己殺了多少人,只是身邊的親衛一個個的倒下,自己的傷口也逐漸增多,也許血都快流乾了吧,自己就要死了,那就再帶走眼前這一個。手中的馬刀就要捅進對面胡人的身體,但是卻感到胸口一陣劇痛,緊接着,無數的羽箭射中了他。
狠狠的吐了個唾沫在地上,裴剛跪倒在地,只能靠馬刀支持身體,但他擡起頭看着眼前的胡人,似乎還要砍出最後一刀,這一刻定格,最終刀沒有揮出。
青州守備軍全體覆滅,鮮血染紅了清河的河水,自統領到馬伕,無一人投降,全部戰鬥到最後。
“將軍,上將軍說過,剿滅了守備軍,咱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拿下青州城。”
狼騎的首領聽到手下的話,看了看不堪一擊,卻不畏死的對手,最後帶走了自己一部分的士卒,他預感這次計劃可能不會那麼容易了。
他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調轉馬匹,拍馬而去,狼騎跟上,劍指青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