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的皇室纔可以用黃金獅子作爲軍旗,除了皇帝本人御駕親征以爲,四皇將也可以使用,但不是金邊,而宇文傷愛用黑色的花紋,所以一看就清清楚楚。
在九州人的心中,胡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代名詞,而四皇將更是能用來讓小兒止啼。當然盛名之下,四皇將並不是浪得虛名,就拿常跟裴家打交道的宇文傷來說,用兵老辣,而且做事果斷,富有冒險精神。這次的計劃如果成功,他將會給青州帶來不可磨滅的創傷。
雖然計劃沒有預期中的順利,但是宇文傷畢竟是打了這麼多年仗的老家,一點都沒有慌張,既然奇襲不行,那就正面打垮你,現在的青州城對於宇文傷來說,就像一個弱女子一般,分分鐘推到而已。大營之內,宇文傷審視周圍的將領。第一仗必須打垮青州人的士氣。
“東巴,第一仗就交給你了,帶領你的部族贏取吾皇的榮耀吧,城破了就讓你當萬夫長”
“屬下領命,一定不負上將軍得希望。”
一個外表兇悍的將領站起身來,濃郁的大鬍子也掩蓋不住其兇惡的本性。周圍的人也恭喜道,在他們看來這第一仗的功勞那是唾手可得。這次東巴算是賺到了,在其他人的祝賀與嫉妒中,東巴出去整理部隊了,這一仗在東巴看來,那就是殺戮了。
很快,攻城的部隊就集結完畢。無數雲梯和攻城車都推出陣外,看着準備充分的北魏軍隊,城樓上的青州城防軍都膽戰心驚,怎麼這幫胡人從哪弄來的攻城器械的,要知道在胡人的世界裡,他們一向崇尚正面對抗,刺刀見紅纔好。可是如今竟然準備的如此充分,這可不是一個好的消息。
大部分的城防軍拿刀的手,已經有些冒汗了,對他們來說這種陣勢是從來沒見過的,緊張的情緒正在不斷的蔓延着。就算是楊毅看到面前的北魏軍隊,也有些懊惱,如果自己帶的不是這幫廢物,而是袞州的野戰軍,自己一定出城一戰,將他們打的人仰馬翻。
楊毅看着周圍那些已經緊張的嘴脣都有些發白的手下,開始擔心起來,仗還沒大,在氣勢上已經輸了。等下正式交鋒,豈不是要被一擊擊潰了。
有種人天生就是適合鼓舞氣氛的,他們的存在就是定海神針,他們的幾句話就能扭轉形勢。你可以說這叫蠱惑人心,但一般稱呼爲領袖能力。有後天培養,但大部分危機關頭,這些一般歸類與天賦,裴明河就是這種人。
裴明河也發現了周圍這種緊張的情緒,他拿下了自己的頭盔,抽出腰間的長刀。周圍的人也發現了裴明河,他們沒想到這個公子少爺竟然上城了,他不怕死嘛?
“兄弟們,請允許我這樣叫你們,因爲我們就要同生共死了。我是裴家的五少爺,但也是一個青州人,身後就是我們的家園,是我們的妻兒老小,是大家的父老鄉親。我們沒有退路,就算是死也要把敵人擋在城外,想想我們的家人,這一仗不是爲了什麼大義,不是爲了什麼功利,這一刻,你們要爲自己而戰,要爲身後的家人而戰,爲了我們的青州而戰,讓這幫胡人明白,這裡不屬於他們。”
一番質樸的話語,沒有熱血的口號,但讓城防軍的衆人眼中重新散發出了光彩,這一刻他們明白了自己的任務,是的。已經沒有了退路,只有奮力一戰。
裴明河舉起手中的刀,緩緩的將刀指向城外的胡人軍營,眼神是那麼的充滿自信,嘴角上翹的微笑也讓衆人感覺到了力量。
“既然他們要戰,那我們便戰,殺!”
“殺!”
隨着衆人的一聲高吼,伴隨着佩刀出鞘的聲音。楊毅發現衆人的恐懼已經沒有了,氣勢也在慢慢的上升,就連他自己也情不自禁的抽了自己的刀,跟着叫了一聲。
城下的宇文傷擡頭看看突然爆發出歡呼聲的城樓,輕蔑的吐了口唾沫,在他看來,城破只是時間的關係,城內的實力他一清二楚,就憑那幾千老弱病殘,就想抵禦自己的三萬虎狼之師百戰精兵,真是癡人做夢。
一聲號令,攻城開始了。
雲梯緩緩的靠向城頭,雲梯上的北魏士兵,與城頭上的城防軍都握緊了手中的刀,等待着對方。就在這時城上的楊毅也在測算距離,就在雲梯即將靠近時,果斷的下令。
“放箭”
青州城內並沒有儲備大量的箭矢,只有在這麼近的距離下,纔可以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傷害,他們經不起揮霍。箭雨向雲梯飛去,大頭的北魏軍人雖然舉起了盾牌,但是如此近距離,大量的箭矢還是從縫隙中射中了。但是亢奮的胡人只要不是射中要害,就仍然有一戰之力。
“準備白刃戰,長矛手準備推到雲梯。”
楊毅冷靜的指揮着。而一旁的裴明河也注視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他在學習,兵法雖然一直在學習,但他從來沒有正式上過戰場,這一幕既讓他興奮又讓他找到自己的不足。
雲梯還是很快靠近了城頭,裴明河已經看清楚胡人臉上的表情,那是一種嗜血的渴望,真是一幫野獸,裴明河在心裡暗罵。
雖然恐懼之心沒有那麼重了,但是城防軍畢竟還是太緊張了,一幫長矛手涌上前去,將長矛插在雲梯上,準備推到,不讓他們上來。楊毅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要想推到雲梯,必須大量殺傷其攜帶的士兵,不然會造成壞影響。
還沒等楊毅大聲阻止,手持盾牌馬刀的胡人,已經一躍而起,踩在長矛上借力,砍向那幫長矛手,一瞬間就有大量有生力量被殺傷。
“快,不能讓他們立足,幹掉他們。”
楊毅說完,自己也抽刀衝了上去,衆人才如夢初醒,也開始圍攻那些胡人起來。裴明河也開始在各個小戰場上穿梭,畢竟是個武師,這些一般的士兵根本擋不下裴明河一刀。
大批胡人被解決掉,城防軍除了開始的混亂,也慢慢的找到了感覺,雲梯上下來的第一批胡人很快被肅清了。
但是就連裴明河也發現不對了,胡人後面上來的部隊更加精銳了,只是也不能馬上解決掉一個了,原來東巴也發現靠普通士兵不能馬上解決掉他們,這幫九州人沒有出現大破綻。
後續接上的胡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以大批軍官爲首,勢必要衝散城樓上的青州部隊。大量的死傷開始出現在城防軍裡了,雖然不斷有後續的城防軍補上位置,但是裴明河知道他們人少,經不起消耗。
他必須想個辦法,這樣下去,城破只是時間問題。他一邊掃清身邊的胡人,一邊向楊毅靠去。
“楊統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我知道,可是胡人基本上站住腳了,如果不能靠近雲梯,咱們只能慢性死亡。”
裴明河看向雲梯,這個時候如果能推到雲梯,可以緩和下對方攻城的進度。說幹就幹,裴明河運氣與刀,內勁完全噴發。
“九玄龍吟驚天變”
裴明河揚手第一刀就砍向了雲梯前得人羣,刀芒所到之所,斷肢無數。武師出手的確不同凡響,雖然只是人級,但裴明河跟一般的武師不一樣,他的內勁要強大的多。
很快就解決掉了第一座雲梯前得敵人,裴明河快步走向雲梯,一手握住雲梯,發勁將其往外推。可是一個人的力量怎麼跟雲梯下一羣人的力量比,加上雲梯內不是探出的兵器,裴明河一時沒有辦法。
“五少,砍吧。”
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裴明河纔想到自己手上還有刀,揚起手中的刀,縱身一躍跳進雲梯內,他要到中間的地方破壞,一路向下砍殺,裴明河不斷的破壞雲梯的內部結構,已經感覺雲梯有點搖搖欲墜。裴明河一個提氣,開始向最高處飛奔,他可不想跟這雲梯一起陪葬。
就在跳出雲梯的一刻,裴明河腳下用力,將內勁重重的踏在雲梯上,巨大的力量既讓裴明河跳到了城樓上,也踩塌了本就搖搖欲墜的雲梯。
看到第一座雲梯的倒塌,城防軍都歡呼起來,開始更加奮力的反抗起來,城上的胡人範圍開始被壓縮,楊毅也開始使用裴明河的方法,好歹他也是個地級強者,論破壞力,他還要強於裴明河。
連着倒塌了三座雲梯後,城防軍已經感覺壓力沒有那麼大了,數量上已經具有一個壓倒上的優勢了,但是胡人的頑強,也讓城防軍很頭痛。
裴明河已經感覺手不是自己的了,只是一刀一刀的砍出去,有些脫力了,這一仗從清晨打到伴晚。就算是內勁再高,也有些吃不消,何況他多次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
也許感覺這樣下去,也無法攻克城樓,東巴開始暴躁了。他不停的督促自己的部下速度上雲梯,希望下一刻能在城上站穩。
“東巴,收兵吧。你的部族都快打完了,上將軍也不想看着剩下的雲梯全被破壞,今天就收兵吧。”
“不,在給我一點點時間,馬上兒郎們就可以佔領城上了。”
傳令兵搖了搖頭,示意東巴看看自己的屬下,千人已經所剩無幾了。東巴重重的捶了胸口一下,示意收兵。
牛角號聲的響起,還在砍殺的胡人迅速的褪去,個別殺紅了眼的,也被衆人解決掉。慢慢的,城樓上只有大口呼吸的聲音,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起歡呼起來。
“我們贏了”
“是的,我們贏了,”裴明河在內心想到,但是這是開始。想到以後的日子,裴明河也感到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