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啓程回家

夜深了,除了三兩隻發情的小貓,賣萌的春叫着,青州大院裡出奇的安靜着。忙碌了一天的人,早就忍受不了瞌睡的洗禮,舒適的放下了一天的勞作,略帶疲憊的進入了夢境中。我們的裴明河少爺,吹着嘴邊的泡泡,發出很有節奏的呼嚕聲,睡的很舒適,彷彿已經抱的美人歸。

院中央的廂房內,雖然已經熄燈了,但還有人切切的私語着。

“不行,你這個舉動太冒險了,明河還小,就算你們家那老妖怪能護着一下他,但又能護多久,你知道這麼多年來,明河遭受到的刺殺數不勝數。如果被他們知道明河離開了青州。我怕我再也看不到明河了。你也知道明河最怕死了,萬一出什麼差錯,我半輩子的辛苦不就白費了。”裴夫人擔心的對李明義說。

李明義看着這個平時強勢無比,在自己面前卻能坦露心聲的女人,感覺人生無憾。他憐惜的看着裴夫人,小聲的說“你雖然關心明河,但你並沒有看透過他,明河骨子裡有血性,他不像我的兒子,更像當年起兵的家主,小時候的事對他影響的太深了,他一直把內心鎖死了,沒人真正知道他想什麼,這次帶他回去,就想老祖宗看看,當年我做不到的事,我的兒子可以完成它。”

裴夫人聽到丈夫的勸解,雖然好像沒辦法反駁,但是母親的天性還是促使她反對這件事。“明義,難道這件事一定去做嘛,你都娶了我,難道還放不下這段往事,都過了這麼多年,你們怎麼還不死心。”

“婉兒,你不懂,有些事是非做不可的,我已經是個懦夫了,逃避了這麼多年,不想我的兒子將來也要逃避,這次回去就想讓明河自己去做個決定,放心,他是我明義的兒子,沒有任何人可以勉強,就算老天爺也不行。”

如果讓外人看到此時一身霸氣的李明義一定不敢相信,這哪像一個無能的書生,更像一個馳騁天下王者。

“可是,我還是不放心......”裴夫人話還沒說完,李明義突然冒出一句話“天高任鳥飛,明家有讓明河更加強大的辦法,而且明河這麼多年內勁遲遲沒有長進,只有家裡最後的秘籍可以幫助到明河,我不想看着明河天天的欺騙自己,你知道明河要的是什麼。”

裴夫人明白了丈夫的意思,明河內心其實是個非常要強的人,小時候的明河是那麼的光芒萬丈,如今這個卻變成了個小紈絝,明河也一定很痛苦。算了,孩子長大了,遲早都要高飛的,攔的住一次,也還會有下次。與其讓他將來摔的頭破血流,不如現在放他出去磨練。

裴婉兒心裡定了下來,又擔心的對李明義說“你們什麼時候走啊?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嘛?要不要帶上蘭草,明河他什麼都不會做,你們要去多久?”一連串的問號,代表着一個母親和娘子的關心。突然裴婉兒聽到了呼呼的鼻音,天殺的,李明義竟然睡着了,裴婉兒無奈的搖搖頭,這對父子,有的時候就是這麼沒心沒肺的。

連續幾天,裴明河都跟家人帶着一起,除了偶爾和九兒出去溜溜大街,裴明河都沒有再做什麼出格的事,他心裡也清楚,馬上就要離開了,去往那個一直聽說,夢裡彷彿似曾相識的地方,既有些忐忑,又有些興奮。

勤勞的孩子,上天都會多加照顧的,九兒只有一有空閒就喜歡練刀,當然是在小院裡,因爲師傅說過,還沒到出刀的機會,這門霸刀講究的就是一個勢,刀練好了,勢也要跟上,九兒不懂什麼什麼勢,但他明白師傅的話都是對的,等到能出刀的時候一定不會拖泥帶水。

“九兒,你說做人是不是特沒勁的一件事?”裴明河無聊的問道。

聽到少爺的問話,九兒放下刀,摸了摸後腦勺,思考了半天回答道“少爺,做人好,有羊腿吃,還有師傅少爺對九兒好。”這麼樸素的問答,咱們的裴少當然不屑一顧,“真是白癡,不過九兒,如果有一天你要去做一件你可能不喜歡的事,去換來吃羊腿的機會,你做不做?”

九兒這次回答的很快,“我做”。

“爲什麼”

“我喜歡吃羊腿”

“就這麼簡單?”

“我想吃羊腿,少爺”

這段沒有營養的對話,彷彿點醒了裴明河。既然選擇了目標,那去做,想的多了,那就失去了樂趣,反正天塌下來,也先壓死個高的人。先搞定去袞州的事,至於什麼家族,夢想,到時候再來吧.我是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明河少爺。

“九兒,我出去一趟,你好好練,回來給你帶羊腿吃”

“恩,少爺”

單純的九兒不知道裴明河要去哪,也不知道他將要面對的是什麼。開心的裴明河也不知道選擇的路是否是自己想要的,但既然選了,那就走下去,走出一條通天大道來。

一切都準備就緒,李明義帶着他的兒子裴明河走了。誰也沒注意到,青州少了兩個人,除了他們身邊的人,沒人知道將要發生些什麼。

離開了青州的裴明河,感覺一切都是那麼新奇,倆父子悠哉的遊山玩水,一路出奇的平靜。

裴明河吃着剛買的特色揚州烤雞,含糊不清的問道“爹,到底要去哪呀?都半個月了,你帶我吃好的,喝好的,這都過揚州了,再過去就是南部的十萬大山了,難道咱們老家現在搬那去了?這地方能住人嘛。”

李明義喝了口酒,沒有理裴明河,只是鑑定的望着前方,旅途最快樂的就是看到家門,快到了。可是前途的坎坷,又不知道會橫生出怎樣的枝節。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又猛的喝了一口,似乎要鑑定下自己的內心,李明義又開始往前邁步。

“爹,真的去十萬大山呀,不是吧,會不會有野獸呀。我還沒吃過老虎呢,要不咱去打一隻吃吃,這半個月我吃了那麼多好東西,就是沒認真看過美女,要不咱父子進山前,去喝個花酒來?我說爹,你別走那麼快呀,我不跟媽說,真的。爹,你等等我呀。”

前路漫長,奇蹟就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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