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人驚訝的目光中,這輛裝載五個帥哥靚女的手扶拖拉機朝西郊而去。一路上,張修遠不時問幾句當地的風土人情和名聲古蹟,但因爲說話需要大事才行,慢慢地他就失去了談話的興趣,只是眼看着前方,打量着兩邊逐漸增加的行人。
姚瑤雖然心裡很不忿夏棠有意無意地靠近張修遠的那副小鳥依人的樣子,但她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質工作,眼睛也不時地朝兩邊巡視。
車斗裡的兩個記者則忙於調試藏在揹簍裡的攝像機。雖然有了手扶拖拉機的掩護,他們不必將揹簍背在背上,可以更加方便地拍攝,但因爲手扶拖拉機的抖動太厲害,攝製出來的圖像很不清晰,爲了獲得更好的拍攝效果,兩人只好輪流用手提着拍攝。當然現在是在碰運氣,他們並沒有一直拍攝,只是選了幾個有特色的地方拍攝一下,將一些標誌xing建築或地形攝入鏡頭,以便將來進行剪輯。
臨近西郊,其他人因爲不知情而沒有什麼變化,但張修遠的心情卻開始緊張起來,頗有近鄉心更怯的感覺。在接近一家路邊小餐館時,他伸手在司機肩上拍了一下,說道:“師傅,靠邊停一下,我們要下去買點東西。你也可以在這裡吃早飯。你吃完飯我們再走!”
等司機將車停下,張修遠和姚瑤就分開行動,一人負責一邊的排查。夏棠則步履輕盈地朝前走,攝影記者和他的助手則將夏棠的身影以及街道兩邊的情況攝入鏡頭。因爲準備充分,拍攝的時候並沒有人發現什麼端倪,就是手扶拖拉機師傅也以爲兩個男的留在車斗裡是爲了守他們的貨。
夏棠走了幾十米之擺完了POSS後,轉身走向街道邊,追上了信步而行的張修遠。那個姓蔣的攝影助理也跳下車斗前去追趕他的“未婚妻”。雖然他們的動作有點奇怪,但時間只有短短的幾分鐘,沒有人注意這些。
張修遠和夏棠順着街道走了幾百米,一直走到能看到遠處的菜地——進入郊區——之後,他才收住腳步。他站在一棵大樹下,看着遠處一片樟樹林,又轉向右邊看到了一條淺淺的河流,心道:他們就在這裡嗎?
想到王少春就藏在這裡,他的心怦怦直跳。
一直挽着他胳膊的夏棠低聲問道:“怎麼,發現了他們?”
張修遠一愣,連忙說道:“他們是誰?”接着笑道,“那有這麼巧?我只是感概這裡的縣城比我們那裡的縣城接近自然多了,你看,前面不是樹就是山,這裡還有河流呢。”
夏棠總覺得張修遠心裡想的不是這些,但又纔不到他想的什麼,她心裡有點不樂意,說道:“算了。何必發這種感概?現在幾個縣城又真正迴歸自然的,到處都是水泥叢林,到處都是市
儈氣息。想看純樸的、接近自然的城市,除非到西藏去。”
張修遠感覺到她話裡的埋怨,但他沒有解釋,更沒有說出他所知道的秘密,只是說道:“現在到處都在追求GDP,都在在求大發展,對自然界和天然的東西就沒有那麼過去那麼尊重了敬畏了。有人說,我們現在的發展就是以犧牲子孫後代的環境爲代價的,將來我們的子孫後代要我們今天的愚蠢付出慘重的代價。”
夏棠的心情也被這一番話弄得陰鬱起來,說道:“什麼子孫後代,我們自己就已經開始吞噬這枚惡果了。什麼吊白塊、什麼添加劑、什麼重金屬,我們都已經在享受呢。修遠,你今天過來不是純粹是爲了發表感概的吧?”
張修遠笑道:“當然不是。我又不是遷客sao人,那裡有那麼多感慨可發,我走累了,休息一下,順便說幾句,不行?”
夏棠搖頭道:“不行!老氣橫秋的樣子。”說着,她看了看周圍,見沒有人注意她們,就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這裡肯定發現了什麼,否則的話,你不會這麼極力的掩飾自己。修遠,我真的那麼不容易讓人接近嗎?爲什麼你心裡的話不能對我說?你可不要以這是你們解救小組的秘密爲由不說給我聽,我可是拿到了省公安廳的批文,在不對你們的行動產生妨礙、不存在泄密的情況下,我有權知道你們的秘密。”
張修遠笑道:“你就吹吧。我可不相信公安廳有這個指示,除非他們腦子有病。……,你怎麼知道我發現了什麼?難道你這麼相信我,你不會認爲我有超能力吧?”
夏棠狡譎地笑了笑,說道:“你就是有超能力!如果我不知道你在一梅姐那裡表現出洞察千里,能預知世界幾大股市今後的走向,我今天也許會被你矇騙過去。據我的調查,你根本就沒有對世界經濟做出深入的研究,你也得不到相關的研究資料,可是你卻能準確地預測到東南亞各國股市和匯率的變化,你不是超能力又是什麼?這是其一。
其二,你那篇發表在《湖平日報》和內參上的文章,雖然你打的是告誡各級官員和各級政府重視農村水利設施的幌子,但只要對你個人很瞭解,就不難分析出你根本就是在預測明年有大洪水發生。我估計如果大家不重視整修水利設施,不重視水利的話,明年很可能會有大災難發生。況且你在西荷村準備自己建一個堆場,我懷疑那裡是不是有水利專家所不知道的安全隱患。
其三,這次你主動請纓負責維穩工作,別人都以爲你是想多接觸鄉里各方面的工作,實際上你是預計到了王少春這件事會發生。否則的話,爲什麼你去了縣城一趟就這麼急不可耐地提出來,按道理像你這種剛破格爬上高位的年
輕人肯定第一時間要做的事就是如何做好本質工作,怎麼向領導和同事表現你的謙虛、謹慎,怎麼表現你的盡職盡責,而不是像你這樣把手伸到別人的碗裡,將別人的工作搶過來。還有,你和你那個漂亮的女同事前往那個小飯店,你就以爲用一句‘碰巧路過那裡’就能掩蓋過去?依我分析,完全是你故意這麼做的,故意在那裡迎接這輛卡車。我也相信你早就發現了那根皮帶,只是讓你那個女同事做了一個道具,一個發現皮帶的道具而已。
其四,你給我發短信讓我們帶攝製組過來,你一定是預計到了這次你們一定能在這裡抓到嫌疑人,否則的話你不會讓我空跑一趟。你這是在幫我取得成績,當然,也是你也是在利用我,利用我來宣傳你們,特別是宣傳你。昨天晚上你和謝俊海的談話,我覺得你好像在演戲一般,連臺詞都已經被熟了。
其四,有關你父親與引進設備的事也讓我很奇怪,經過我們分析,你肯定已經預見到了這次引進法國進口設備是一個巨大的陷阱,你父親力舉進口,將來肯定有巨大的災禍在等待他,所以你極力反對你父親參與這事。反對不成的情況下,你乾脆設法將你父母調離目前的學校,前往西北那所大學,其目的就是讓你的家人脫離這個漩渦。……”
夏棠緩緩而談的話語讓張修遠背上冷汗淋漓,他原以爲自己實在小心又小心了,怎麼就被她一下抓到了把柄?她的話幾乎句句點中了要害。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裝着很自然的樣子,笑着說道:“呵呵,是嗎?你這麼一說,我豈不是神仙?就是神仙估計也沒有這個未卜先知的本事吧?我都被你嚇呆了,再說說。”
夏棠說道:“在我看來,你比神仙還神仙呢。還有一件事你不得不承認,你很不看好現在如日中天的曹衛平市長。”
張修遠問道:“怎麼說?”
夏棠說道:“估計我所知道的信息,你父親和曹衛平和你那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袁妍的父親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關係很鐵。可你對曹衛平並不認同,你對他不看好的事就不要我說了吧?”
張修遠冷靜得有點過分地問道:“你還知道什麼?”
夏棠一愣,也收起臉上的笑容說道:“我並不知道什麼。也沒有專門去調查你的情況。只是你在一梅姐那裡表現得太過分了,引起了她和我的懷疑。一梅姐多次從劉一帆那裡得知,在之前他並不認識你,也從來沒有跟你交往過。可是,當時你在街上看見他的時候,給正在炒糖醋栗子的劉一帆一種就像是認識了好多年的朋友的感覺,非常熟絡。似乎你早就知道他們姐弟倆多年沒有見面,知道一梅姐急於找他,也知道他內心有跟家人見面的心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