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梅譏諷地說道:“你不會這麼幼稚吧?逃脫死罪就已經是他祖宗墳上冒青煙了,還想坐回市長位置?他這一輩子不可能再走仕途。你以爲中紀委是吃閒飯的,驚動了他們,再大的官、再有大的後臺也要打斷脊樑骨。”
張修遠因急而亂,說道:“我是鄉下人,不知道這些。對了,你知道陽韶市的市長會是誰來接任?”
劉一梅沒好氣地說道:“反正不是你,也不是我。管他是誰,與你一個小小的鄉幹部有什麼關係?”
張修遠笑道:“當然有關係,我的那個項目現在不是受他們刁難嗎?知道誰當新市長,我早點去巴結,早點燒香,今後公司的發展就順利多了。你不知道,剛纔我們書記和鄉長接到這個消息後,立馬就從防洪大堤回鄉政府去了,比我還xing急得多。估計是回縣裡參加有關這個方面的緊急傳達會吧。”
劉一梅回答道:“暫時可能由趙志峰兼任,今後由誰接任就不知道了,很可能會空降一位,這次市政府那邊一下倒了三個主要領導,工作肯定受到影響。估計省裡的領導也是考慮當前防汛工作太重,所以讓省紀委的動作緩一緩,卻不料中紀委cha手。”
張修遠開玩笑道:“要不你乾脆調來當我們陽韶市的市長,我看你比曹衛平稱職多了。”
劉一梅切了一聲,說道:“我纔不想去受這個苦,天天累死了。我現在自由得多。對了,我表哥那裡的生意很不錯,說是短短几天時間,將近五千萬的貨就已經銷售得差不多了。因爲他按我們的要求一直平價銷售,受到了省領導和抗洪部隊的表揚,那些災區的物價也因爲他的這些貨而保持穩定。說真的,修遠,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你怎麼知道那裡的險情很嚴重,怎麼知道那裡需要大量的防汛搶險物資和生活必需品?”
張修遠說道:“我說了我是神仙。都是猜的唄,你如果注意新聞,前幾年那裡防汛形勢就會緊張。你以爲我真能看準,這次我們馬山縣旁邊的一個垸子倒了,我就沒猜準。”
聽了張修遠掩飾的話,劉一梅說道:“算了,反正我已經習慣了你。不願意說就別說,最好是誰也不說。我真有點懷疑你……,你說,我真要到陽韶市去當市長,能應付得了嗎?”
張修遠大驚,想不到剛纔自己開玩笑的話被她聽到心裡去了,前世她可沒有當市長的記錄,好像她一直在省城發展,慢慢地從省城的市宣傳部爬到市委常委、市委宣傳部長,最後進了省委宣傳部,他重生的時候,她的職位是省委宣傳部副部長。
他猶豫了一會,說道:“憑你的能力,沒有什麼應付不了的官,如果你僅僅應付的話。如果你想做出一番成績,這個市長的位置對你可能有點重,畢竟你沒有主政一方的經驗。”
劉
一梅失望地哦了一聲,說道:“這樣啊,我以爲你看好我呢,那我就不去了。”
張修遠身子一晃:CAO,你也太牛皮了吧,好像你隨時可以坐上市長這個位置似的。我一個小小的鄉鎮幹部看好你不看好你有什麼關係?但他笑着說道:“我當然看好你,我還想你當省長呢,有了一個當省長的朋友,我還用得着在下面當孫子,還用得着這麼辛苦地爬?呵呵,你一個電話打過來,我就當縣長了。”
劉一梅的興趣已失,稍微說了袁妍、匡芝蘭在她表哥手下乾得很好,他們會將銷售後空出來的資金再次投入到購買貨物中,如果曹衛平的案子有什麼新消息她就會及時告訴他,說完這些之後,她就怏怏地掛了電話。
劉一梅的情緒變化讓張修遠想了很久很久。
過了幾天,劉一梅打來了電話,這次她沒有談其他的,只是告訴他說她在香港的那位朋友要找他,詢問有關投資的事情。對於這個久聞其名、從未見面、敢想敢幹、爲他賺了數億港幣的女強人,張修遠竟然有種膽怯的感覺,感覺自己沒有投一分錢,甚至當時連請她幫忙在國際金融市場上賺錢的想法都沒有說出來,她卻主動做了,還爲他單獨成立了一家公司。
很快,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顯示在手機屏幕上,張修遠穩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說道:“你好,請問你是祁總吧?我是張修遠。”
對方一個柔弱的聲音驚訝地啊了一聲,接着說道:“張董事長,您好,我是祁卉。就現在的投資計劃我想請示您一下。”
聽了她的話,張修遠心裡感到怪怪的:前世今世他都沒有被人稱過什麼董事長,也很少有人這麼正規地用“您”這個敬稱。他忍不住說道:“我說祁總,你能不能隨便一點,說得這麼客氣,我感覺到自己很老了似的。”
祁卉似乎很意外,過了好一會才問道:“你……您年紀多大了?”
張修遠一頭的瀑布汗,說道:“不會吧,你不會連我的年齡都不知道吧?辦公司的時候,我不是提交了身份證嗎?就算你忙得很,沒有看我的資料,你也應該從劉一梅那麼得到了我的信息啊。難道你爲我賺了這麼多錢,連我的基本情況都不知?呵呵,真是天下奇聞。”
祁卉先是沉默了好久,接着大聲說道:“誰知道你們大陸的人提供的資料是真是假?”
張修遠被她這突然提高的聲音嚇了一跳,雖然這突然提高的聲音相對其他人而言並不大,但相對她剛纔柔弱的聲音卻大了許多。他說道:“什麼意思?公司投資這麼大,現在又值這麼多錢,我怎麼可能用假資料?萬一……,呵呵,那我不慘了?我可是愛錢如命的人。”
祁卉說道:“你們當官的不是不許經商嗎?我以爲你是拿你兒子的身份證,或者乾脆通過
關係辦的一個假身份證。梅梅這個傢伙一直不告訴我,就是讓我猜,還說到時候見了你會大吃一驚。我想你身份證上只有十九歲,讓我大吃一驚肯定不是年紀小,一定是年紀大,誰知道還真是你的真實年齡。哼,我會找她算賬的。”
張修遠笑道:“現在看來她沒有騙你哦,而且真的讓你吃了一驚。那我怎麼稱呼你好?”
祁卉笑道:“你稱呼我的名字或者按你們那邊的稱呼喊我小祁也行。如果你願意,還可以喊我卉姐姐,就如你喊梅梅那樣。”
張修遠說道:“我喊劉一梅可不是喊梅姐,都是很劉部長。行,就喊你的名字吧,祁卉,你也喊我的名字,這樣聽起來不彆扭。”
祁卉同意道:“行。就這麼喊。早知道你是一個毛頭小子,我剛纔幹嘛害怕半天,真是的,下次見了面,非讓你和梅梅賠罪不可。”
張修遠大笑起來:“哈哈,你說害怕,我剛纔也害怕呢。一個幫我賺了這麼多錢的老總,第一次打電話會不會罵我?我這人只知道拿錢,實在是不厚道。”
祁卉說道:“你才知道?我就說嘛,你這個人太……,算了,不說了。我其實從中賺的更多,現在有你這個專家坐鎮,我很有成就感。你不知道,我家裡……,嘻嘻,不說了。”
雖然沒有看見她的那副撒嬌的樣子,但張修遠還是能體會到,聽了她甜美笑聲,不由一陣失神。好不容易回過神來,連忙問道:“你家裡肯定罵你了吧,說你不知道顧家,胳膊肘外外拐。”
祁卉說道:“你說什麼啊,什麼胳膊肘往外拐?……,我家裡纔不罵我呢。我從你這裡得到消息後,阻止了家裡好幾筆事後看來是失誤的投資。好幾次公司董事決定進入股市抄底,都是我不要他們進去。最後他們被下跌的行情嚇的目瞪口呆,我幫他們省下的錢至少……,反正是一筆很大的錢,比我們公司的價值不會少。我和你合資開這個公司,他們可是積極支持的,雖然我現在不再幫助他們,但他們還是感謝我,也感激你。現在其他投資公司在這次金融危機中損失巨大,我家的投資公司雖然賺的錢不多,但比其他人好多了。……”
這個女孩其實不是喜歡說話的人,她之所以談這麼多,主要爲了消除張修遠心裡的疙瘩,讓張修遠相信她和他一起辦公司是心甘情願的,家裡沒有阻力。讓張修遠沒有顧慮地獻計獻策。她到現在都很佩服自己的果敢和決策,如果當時聽了劉一梅無意中轉述的話之後,只是給劉一梅和張修遠一點感謝費,他肯定不會再提出一個又一個精準的分析預測,自然不會讓她賺這麼多錢。現在她和張修遠成立的這個新公司,其價值幾乎與家裡幾代人努力拼搏出來的資產差不多,如果將手頭的期貨單子兌現,價值可能遠超,只是他們不知道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