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軍頓時大亂……
舉國震驚的消息帶來的是無邊的絕望……
淵軍佔領鳳州,尚王被俘。
佔領鳳州之後,淵軍嚴密封鎖消息,派擁有強悍戰鬥力的小股隊伍,對尚國南部其他城池發動迅雷疾襲,以急攻和誘騙爲手段,攻破城門,繼而佔領全城,短短几天之內,守兵孱弱的城池相繼落入淵國之手,新攻破的城池與原來被淵國佔領的城池很快連成一片,尚國南部幾乎全部全部淪陷。
延斷了接近兩年,謹煥的最後雷霆一擊終於發動。
五國爲之震驚,淵王莫測的心機和巨大的野心也完全的暴露出來,詭譎難辨的局勢因爲這突襲行動變得更加莫測。
尚軍乃至尚國的兩個支柱,悠遊先生和顏約相繼病倒,大半國土淪落於外族之手,但是,北有屹族虎視眈眈,南部又全部淪陷,在天下人眼中,即使悠遊子和朱雀將軍處於全盛時期,區區十幾萬淵軍怕是也無力迴天。
——————————————————
得到消息之後,悠遊先生氣急攻心,一病不起,顏約也依然昏迷不醒。
夜已經散去深冬的寒氣,將要春暖的溫柔氣息瀰漫開來。
顏約躺在榻上,偌大的營帳中,似乎連呼吸都聽不到一般的寂靜無聲。
“懷遠。”神情的呼喚帶着內斂的霸氣,收盡光芒的謹煥像尋常的男子一般,溫柔而憐惜的看着受傷的戀人,纏綿的氛圍就這樣輕輕的盪漾開來。
“對不起。”看到顏約夢囈似的含糊的呢喃了一句什麼,謹煥心疼的撫上那似乎帶着無盡憂傷的蹙着的眉,心痛的不知怎麼緩解,只能一直低聲的道着對不起。
“謹煥,你來了”泠然從側門進來,看到謹煥一點也沒有驚訝,只是淡淡的打着招呼。
謹煥連看都沒有看泠然一眼,姿勢依然沒有變,執着的凝視着昏迷的戀人。
泠然走了過來,安慰似的道:“隋先生說傷勢很快就好,只是不知道他身上的蠱是否解了。”
“已經解了。”謹煥輕輕的答道,那日顏約被他們就回來時,他看到房間中顏約留下的兵侶就知道他身上的蠱解開了,因爲兵侶上,留有顏約風骨方正的小楷字。
只是,最終,他還是負了他的期望。
“師兄,”謹煥第一次叫泠然師兄,擡起閃耀着霸道光芒的虎瞳,表情卻是迷惘的:“寡人是否做錯了……”
泠然安靜的看了謹煥許久,卻伸手拍了拍謹煥的頭頂,向對待孩童般的動作卻莫名的讓人心安:“你們還太年輕,有些事情,是看不透的,但是隻要做自己不會後悔的事情,對得住自己的心,就不算是錯的。”
“不會後悔的事情……”謹煥陷入沉思,天下一統,免於征戰是他一直的理想,他爲此努力着,奮鬥着,只爲能還百姓一個太平天下,這是他認爲對的事情,且從來不會後悔,只是,該如何面對愛人,面對着爲了自己的家國願意獻出生命的愛人。
他太殘忍,爲了自己的理想,毀滅了愛人祖國,剝奪了愛人的理想和支柱,但是,這麼做,他卻比他還要痛,明明知道可能會失去他,可還是冰冷的下着命令,把自己的心封鎖在無邊的痛楚之中。
“他會原諒我嗎?”末了,謹煥像抓到最後一隻救命稻草一般,露出無助而絕望的表情。
“我不知道。”泠然想給予他安慰,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謹煥深深的深深的低下了頭,卻執着的抓住顏約垂在榻邊的手。
我不會讓你離開我,即使,你再也不接受我,我也絕不放手,哪怕同歸於盡。
泠然緩緩的退了出來,在門外發現關諾在外面站着,似乎站了許久,眼中的光輝狂傲而複雜。
“也許,他們根本不應該遇到。”關諾握着泠然的手,兩人默契的一起離開。
可是,命運還是讓他們相遇,並且相愛了。
是殘忍嗎……
謹煥在天快亮時,纔不舍的離開,縱身在營帳的陰影中穿越,飛躍。
在曙光處,一個白色的人影在等着他。
“澹臺。”謹煥停了下來,冷漠的看着夜歌。
“你放了他吧。”夜歌開口,鳳目狹長,沒有挑釁只有真誠。
謹煥搖了搖頭,決絕的道:“不可能。”
“你只會傷害他,跟着你,只會讓他痛苦。”
謹煥突然逼近了一步,危險的眯起眼睛:“讓他痛苦,難道我就不痛,我就不想讓他好,我就想讓他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