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國風雲之朱雀將軍最新章節txt-----幽州曾是當今尚王陶珉的封地,背靠昭山餘脈,地勢崎嶇,易守難攻。
顏約到達時,上官晟已經帶人連續攻城三次,除了第一天重傷一名幽州大將外,均無功而返。
而另顏約意外的是左太傅竟然與他同時到達幽州,如此看來,新王終於沉不住氣了,如果說翠城是尚國的鎧甲,那麼幽州就等於尚國保護心臟的血肉,此城一失,等於把自己的心臟直接亮給敵人,尚國離滅國就只有一步之遙。
“想來太傅必有良策退敵。”嘈雜的聲音依然沒有淹沒顏約清朗的詢問,頓時整個大殿安靜下來。
那些爭執不休的武將默契的停下來,看着帶有深沉笑意的太傅。
“守。”字音剛落,殿下一片譁然,大笑之聲不絕。
顏約沒有笑,沉思的看着太傅。
太傅橫掃一眼諸將的張狂,接着道:“懷遠,可知今日是幾月幾旬?”
“冬月上旬。”
“中旬大雪必至,到時淵軍自退。”微微一笑,說完遙遙一揖,寬袖長袍灑脫而去。
顏約突然有一種奇怪的預感。
第二日,和談的文書就傳到謹煥的手中。(耶耶!我的謹煥!)
看着文書落款那恣肆跌宕的顏約二字,謹煥眼中的笑意愈濃,當着使者的面把縑帛文書撕得粉碎,然後收了笑意,冷聲道“既然顏將軍想和談,那就親自來寡人帳中商議,寡人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誠意的東西上!”
使者被驚的一身冷汗,一刻不敢停留,奔回到城中。
看着使者落荒而逃的狼狽背影,一穿着銀灰色儒衫,面容秀雅的中年男子沉聲道:“陛下,看來尚軍是想拖延時間。”
謹煥笑着拾起一片縑帛,輕輕的撫摸着那如緞的質感,笑的輕若春風:“風獻,寡人保證,不出三日,此城必破。”
被喚作風獻的男子一驚,只見那被謹煥揉在掌中的縑帛上飛揚的字體清晰的勾出顏約的輪廓。
“尚國大將軍顏約拜見淵王陛下。”顏約紅衣銀鎧跪伏在地,聲音不卑不亢。
“顏將軍不必多禮,請起。來人,給將軍賜坐。”謹煥的聲音威嚴,磁xing低沉,帶着內蘊的霸氣,那是君臨天下者特有的氣息。
顏約擡起頭來,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謹煥,淡淡的道:“謝陛下。”
擡起頭的一瞬間,感受到周圍微妙的氣氛變化,掃了一眼面露詫異的一衆武將,瀟灑的落座。
曾經在戰場上見過顏約並活着的人寥寥無幾,而有些人只是遠遠的看過幾回,印象不深,所以淵軍大部分將領是沒有見過朱雀將軍的真實面貌的。
淵軍的一票大將,在他一進門時就充滿好奇,不知這朱雀將軍是何等威武挺拔。只是一直低着頭的顏約讓人感受到的只是一點疏離飄渺的冷冽,這一擡頭,俊美異常的面容上那雙神采卓然的晶黑眼睛瞬間就奪了衆人的呼吸,美麗異常卻也犀利冰冷的讓人不敢直視,被他浸染殺氣的眸子只看一眼,心臟就如劍氣略過般疼痛,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曾經血浸衣衫的衆將竟然有幾秒的無措和惶恐。
風獻眼光一沉,不自覺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心中頓時沉重,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顏約曾經被謹煥囚禁在淵國中的淵王的謀士,當時自己還竭力勸說殺了此人,以免放虎歸山,而一直以來果斷睿智著稱的淵王竟然沒有采納自己的意見,讓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現在看來,那時還認爲有些荒謬的猜測卻真的落實了。
只有這樣的人,纔會令傲視天下的淵王爲之折服吧。
“陛下,顏某今日奉旨前來和談,望陛下念在尚國大淵世代相鄰的情分上,能否退兵,如若退兵,尚國將感激不盡,願割讓翠城以西四城聊表誠意。”顏約看定謹煥,聲音朗朗,開門見山。
話一落,大殿之上頓時出現一點騷亂,低低的討論聲音盪漾開來。
褐色的虎瞳精光一閃,忽然謹煥深邃一笑;“寡人素來對將軍威名十分仰慕,這次終於得以一睹將軍的風采,可將軍剛到寡人帳中,就公事在口,實在無趣,”犀利霸氣的目光緊盯着顏約“寡人已經命人備好酒宴,不如我們以酒會友,暢談一番如何。”
“陛下,顏約承蒙錯愛,只是……”顏約眼光輕顫,他實在不想再和這個男人有任何瓜葛,昨日聽到使者回報謹煥的要求,就十分牴觸,很多將領勸阻他不能去,怕是鴻門宴,凶多吉少。
可是左太傅卻輕飄飄的一句:“此乃尚軍喘息之機,懷遠如能親自前往,隨機應變,也許真可拖上一旬。”末了,對着喧囂的衆將又加上一句,“你們怕什麼,顏將軍又不是大王,談何鴻門之險,還是你們認爲顏將軍會怕淵王。”
顏約素來冷靜,卻不知爲何聽到左太傅最後一句話,當時就決定今日前來。
“難道,顏將軍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寡人。”謹煥已經起身,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帶着無上的威嚴,令人抗拒不得。
可是,當進到酒宴所在的軍帳中,顏約立馬就後悔了,只有兩雙碗筷,而後面的將軍謀士也沒有跟來,轉身就要出去,誰知,謹煥身形更快一步,已經堵在門口,褪去在外人面前一個君王嚴謹深沉的氣度,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懷遠不怕現在出去,讓他人認爲我們話不投機,寡人可就有藉口立馬攻佔幽州了。”
顏約淡色的脣一抿,看不出情緒,不再看他,轉身到桌前坐好。
忽然,耳後癢癢的,他反應極快,擡臂就向後撞去,不料卻被來人一把抓住手腕。
“這裡只有我們二人,寡人要受傷了,顏將軍就是刺客,到時看你們如何步出淵軍的軍營。”靠近顏約俊美的側臉,淡淡的威脅着。
果然看到顏約凌厲的目光向他掃來,動作極快的在那淡色的脣上印了一吻,然後得意的退開。
謹煥動作極快,饒是顏約也沒反應過來,已經被男人輕薄了一下。
無意識的舉起手背狠狠的擦了一番還殘留着謹煥灼熱氣息的脣,顏約沉下臉,看着坐在對面一臉興味笑意的人:“還望陛下以後不要做這種荒謬的事情。”
“哦?更荒謬的事情我們不都做過。”
“這種無賴的混賬話果然只有淵王能夠說出。”顏約根本沒有任何懼意,生氣勃勃的眼眸直視謹煥的霸氣凝聚的虎瞳。
“看來,懷遠是忘了當時在寡人宮中的事情了,寡人應該讓懷遠好好回憶一下才好。”謹煥目光危險的低沉。
知道和他繼續理論下去吃虧的是自己,顏約沉下氣來,低頭把玩着手裡的酒杯,長長的睫毛印在臉上,竟然有一種乖巧的溫柔。兩人一時無話。
“懷遠,寡人很想你。”忽然謹煥輕柔的哀傷的聲音響起。
“呵,是嗎,那真是顏某的榮幸。”顏約聲音中染上苦澀,對他而言,是他救了自己,可是對自己而言,那段時光卻是最恥辱不堪的過往,想要從記憶中徹底抹去的時光。
“你,有沒有想過寡人。”已經知道的答案,但還是忍不住想聽那人親口的回答,也許還有一絲僥倖,或許他會給他不同的回答。
“想,”顏約回答的很果斷,看到淵王瞬間驚喜的擡頭,“想怎麼殺你。”(圓兒:顏約有時真的很欠打)
“砰”的一聲巨響,顏約前面的圓桌應聲而碎,酒菜頓時狼狽的灑落一地。
心中猛地一疼,心底最後一縷憐惜之情瞬間灰滅,謹煥再次看他時,那目光寒冷的仿若冬季深夜的雪,凜凜然反射着殘的殺氣。高傲的站起身來,對着緊張的推門而進的侍衛揮了揮手,“無事,只是桌子倒了,讓人進來收拾一下。”
然後繞過顏約步出門外,末了,對着那依舊坐的筆直的身影道:“懷遠,寡人真是小瞧你了。”
顏約怔怔的坐了一小會,立馬起身,和談時不可能的了,那麼這裡就不能久留,立馬召集還在外面被淵王招待品茶的隨侍,沒有向謹煥告辭就奔回幽州。